monkey

monkey

“你什麼意思?這起事件中也出現了‘monkey’嗎?”鄭夕站起了身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之前跟你說過吧。市考試研究所的複印機壞了,複印不了東西,還廢了幾張原稿。”

“嗯?”

“事實上,準確來說,那些複印機並不是複印不出任何東西。在那些複印完后近乎毫無變化的白紙上,若仔細留意,還是能看見一個單詞——”

“monkey(猴子)。”

鄭夕渾身一哆嗦。這樣邪門的事情,他從業以來還是第一回遇見。他還記得自己從最初接手的婚姻調查,到後來的騷擾事件,再到後來漸漸有了一些民事糾紛,然後便是見刀見血的刑事案件......從一名無人問津的私家偵探,到三年前的人生巔峰,他見過太多太多的事情,心態也逐漸趨於平和和老道。

這其中當然還有信念在支撐着他。他畢業於某著名的警察學院,成績雖說不上數一數二但也能算名列前茅。他心想着未來一定要做一名匡扶正義的警察,然而正當他開始準備資格考試的事項時,他最為疼愛着的妹妹鄭新月,在高中FU結業考試后不久跳樓自盡了。高中FU結業考試,是國內高中生在高中階段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直接決定了他們能上哪所大學。

他沒有再認真準備資格考試,而是分心去安排好了妹妹的葬禮。那之後的資格考試便在鬱郁中草草完成了。他沒能考上心怡的職位。待心情恢復后,他選擇了和幾位同樣落榜的同學開了一家私人事務所,而那些同學現在已悉數離開了,只有他還在苦苦支撐着事務所的工作,直到後來又兼職了私人偵探。

幸好那之後事業算是峰迴路轉,走上了正途。這當然也少不了他的發小——黎武的支持。他又經歷了種種的坎坷與磨難,處理了諸多稀奇古怪的事務和案件,並一路走到了現在。

然而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每一次事件,無論最後解決得好壞與否,都是可預見的、有跡可循的。但這次的“monkey”事件讓他看不到任何門路。

如同幽靈一般,那位犯人的爪牙盤踞在怡島市的上空。

(6)

“考試中心庫房裏的試卷是怎麼被偷竊的,至今我們都毫無線索。很難想像犯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間偷走那麼多試卷的,至少中心那晚的監控錄像里沒有任何異常跡象......”熟悉的會議室里,刑警隊隊長正公佈着警方掌握的最新消息,“而研究所那邊,根據機電專家的分析,複印機以及其複印功能沒有任何問題。真正的問題出現在複印紙上。市研究所的所有複印紙不知何時被犯罪嫌疑人偷換為了能夠分解碳素的特殊材料的紙張,這也是造成複印機非正常工作而故障,以及複印出來的成品幾乎都是原封不動的白紙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monkey’一詞沒有被分解掉,那是因為犯罪嫌疑人事先在每張紙上都用特殊顏料的熒光筆書寫了這個單詞,這種顏料只有在複印機的半導體激光下才會顯現......”

“另外,我們還調查了近期是否有違規進入考試中心和研究所的外部人員。目前來看還找不到這樣的人......這兩個地方對外高度禁閉,所有人員出入都有對應記錄的,而考試中心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是從研究所調來的。也就是說,有那麼一種可能,也很有那種可能,犯罪嫌疑人就是研究所的內部人員......”

“馬上怡島市乃至整個東海省將會迎來初中畢業考試。

為了防止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我們已經對研究所所有人的出行施加了限制,直到調查並排除他們的嫌疑為止......”

“我的報告完了。各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他又掃視了一下會議桌,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右側靠後位置的鄭夕身上,“鄭夕先生,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可以與我們分享一下嗎?”

鄭夕為隊長對他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驚訝,但還是先回應道:“獨到的見解沒有,想問的問題倒還是有的。首先,抱歉我才疏學淺,真的存在能夠分解碳素這種穩定物質的特殊材料紙張嗎?然後,所謂‘半導體激光下才會顯現’的熒光材料又是何方神聖......”

“......你問得很細節,鄭夕,”隊長竟然沒有指責他,而是直接回答道,“有一點,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跟各位講清楚了。事實上,我提及的這兩種‘特殊材料’、‘特殊顏料’,直到現在鑒定科的人員都沒有弄清楚它們的成分。他們甚至還說......它們就像是,不存在於地球上的物質......”

“啊?”眾人都驚呼道。

“不過別慌,各位。再給點時間,再給點時間的話,我們一定就能......”

“一定就能讓‘monkey’把考場的樓都揚了,”散會後,回家的路上,黎武憤懣地說道,“到現在還不主動出擊,以為把研究所的老師監視起來就行了,真不知道隊長和上級是怎麼想的......”

“先別慌,黎武,我覺得隊長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鄭夕一邊思考着,一邊說道,“是研究所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懂化學的老師......所以鎖定了這些人員了嗎?”

“鎖定了。有十幾個懂化學的老師,能接觸庫房的有五六個,他們對這些人進行了重點盤問。然而沒問出個所以然。這些人看起來根本不可能,也沒有任何機會犯案。”

“考試中心那邊呢,考試試卷的憑空消失?”

“更無處着手。庫房旁沒有監控設備,稍遠點有監控的地方也沒拍到可疑人員。”

“‘稍遠點?’是多遠?”

“也就一兩百米。基本上覆蓋所有去庫房的路。”

“‘基本上’?”

“這是報告裏的嚴謹說法。事實上勘測過的人員說,是覆蓋了所有去庫房的路的。只是那樣的話,就顯得太懸乎了......”

“監控是整晚都在運作嗎?”

“是的。剛才為什麼不在隊長那裏問清楚?”

“......”鄭夕沒有理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還有一點,不知道有沒有必要提......”

“快說。”

“聽說這次人才招聘會的考試,是近幾年來指標最少的一次呢......幾千名考生,只有不到三十個崗位。‘真是太卷了’。我在網絡論壇上看到有考生這樣抱怨道。”他笑了笑,“這樣看來,還真有可能是考生的怒火‘燒’掉了這些考卷呢。”

“......”鄭夕聯想到了三年前的那次大學生BAS英語測試。與這次選拔性考試截然不同的是,那次考試只是“達標”即可的簡單的英語測試,雖然對大學生來說很重要,但基本上只要認真準備便能通過。這樣看來,犯人似乎是在不擇目標地犯案呢......

真的是不擇目標嗎?鄭夕思考得頭疼,卻依然難以找到讓他滿意的線索。他長嘆一口氣,然後無精打采地望向了街邊的櫥窗。

Monkey。那裏掛着一隻猴子的布偶。鄭夕獃獃地望着它,然後只感到一陣噁心和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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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星的mon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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