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殺人者終被殺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在秦無聿的帶領下,御林軍甚至都沒用上一個時辰,就將黑風寨佈置的陷阱全都一一攻克了。
或許是父女情深,秦無聿突然覺着心悸不安,便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直接用輕功率先進入了大廳。
才能正好接住體力不支的爾爾。
離秦無聿近的那人提着刀朝他砍的同時,還叫囂着放狠話:“你誰啊?竟然敢闖進我們黑風寨?不知道我們大當家的人稱鬼見——”
話未說完,他的頭便和身體分離了。
頭骨咕嚕嚕地滾在了一旁。
身體也重重地往後倒。
無論是黑風寨的人,還是狼群都一致地停下了動作。
直至領着御林軍進來的裴宿才打破了這樣的寂靜。
“陛下,公主是怎麼了?”
殺完人的秦無聿神情淡漠,動作上卻過分的輕柔,小心翼翼地用沒殺人的那隻手拖着爾爾的脖頸,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無礙。”
裴宿眼尖地發現躲在人群後面,準備偷溜的瘦弱男人,迅速地衝過去將他一腳踩在腳下,手中的劍指在他的脖子上。
甚至都不需要逼問,瘦弱男人就開始哇哇大叫起來:“不是我,是他,是他想從小姑娘的口裏得知她為什麼能讓狼群聽話,才給它們下的毒,這跟我沒關係啊!我是被逼的!”
裴宿一腳踢在了他的腹部,瘦弱男人當即疼的吐血,喊不出來了:“陛下面前也敢造次?!”
黑風寨的眾人嚇得腿發軟地跪在了地上。
他們敢在這裏佔山為王,就是仗着朝廷不把他們當回事,可誰也沒想到他們路邊撿了個肥羊,竟然會是當今九公主啊!
這位可是個暴君。
上來不由分說就先把他們外面的兄弟全滅,砍人頭都不眨眼睛,再不求饒,還等着被虐嗎?
“陛下饒命啊——”
“我們都是貧困人家,才落草為寇的。”
“我們都是不得已的啊!”
秦無聿運用內力將爾爾的聽覺暫時封閉,再用寬大的袖袍蓋住她的小身軀,以防她睡着時受了寒。
才將視線移向身上沾了不少鮮血的黑狼身上。
碧綠的獸瞳對上陰鶩的藍眸。
一時兩無言。
秦無聿移向它脖頸處懸挂着的鈴鐺,微眯起眸:“她給的?”
黑狼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兩隻前爪臣服地彎曲,低低地發出嗚咽聲。
隨着它的動作,鈴鐺竟是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似幽幽山谷里的,似流動的潺潺溪水,更似溫柔拂面的清風……
幾乎在瞬間,秦無聿就確定了這不是普通的鈴鐺。
問鈴。
據說是有靈的鈴鐺,只有它認定的主人才能讓它發出聲響。
它的聲音不僅能安撫人的情緒,甚至還能控制人的心智。
多少人都遍尋不得,結果竟然出現在一頭狼的身上。
即使見多識廣如秦無聿,此刻也不由得沉默了一瞬間。
但他視線很快便從問鈴上面移開,落在了不遠處那些受傷正在舔毛的灰狼身上,幽藍的瞳眸暗了一瞬。
看黑風寨的人猶如在看死人。
“裴宿。”
“臣在。”
“全殺了。”
輕飄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些人的生死。
“是。”
黑風寨頓時鬼哭狼嚎起來,黑風寨的大當家直接把他身旁的人往裴宿的方向一推。
猝不及防裴宿的刀直接撞進了那人的胸膛處。
大當家的便趁機從大廳後面的小道里往外面跑。
就算他的兄弟們都被暴君殺了,只要他還活着,就能重建黑風寨,到時候他就率領人把暴君殺了!
心中盤算很好的黑風寨萬萬沒想到,那些不聽話,被他們當作發泄物的女人竟然會一致地抱住他的腳。
硬生生地拖住了他的步伐。
“滾來!!”
黑風寨大當家扭曲着臉一腳踢開一個。
被踢開的女人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就算他動作再快,又怎麼可能快的過裴宿。
幾息之間。
他的頭便無力地掉在了地上。
瞪得碩大的眼睛,死不瞑目地遙遙看着秦無聿的方向。
“啊啊啊——”
女人都沒尖叫,反倒是黑風寨這群男人受不了刺激的慘叫起來。
秦無聿眯起眼看向女人們:“為何要動手?”
蓬頭垢面,身形瘦弱嶙峋的女人匍匐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我們都是被黑風寨擄來的,家中親人皆被斬殺,即便是死,也要拖着這個畜生一起!”
其餘女人也是學着她跪地。
“只是……”女人躊躇地看向秦無聿懷中的存在,眼神恍若看見了神明:“神……公主,她……”
秦無聿不悅地蹙眉:“她不是你能過問的人!”
“是……”
女人戀戀不捨地移開眼神。
秦無聿:“……”
是小東西又做了什麼?
思及那平日裏總是絮絮叨叨讓她少造殺孽的小東西,秦無聿罕見的猶豫了。
若是她醒來發現自己殺了這女人,是不是又要跟他鬧了?
“裴宿,放了她們。”
左右不過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那就放過吧。
他也是想要耳朵清凈。
正提劍殺人的裴宿聽了,不由得頓住,心想:陛下這是怎麼了?明明以往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饒恕一個的啊?
眸光轉向被陛下護住,一點血光都看不見,安心憩睡的九公主,裴宿明白過來了。
“是,陛下。”
目送着秦無聿離開的背影,女人轉身看着黑風寨還活着的人。
從地上拿起一把刀,直接快速地捅在了離她最近的男人肚子上。
鮮血濺了她半身。
裴宿:“……”
“你——”
女人將沾了血的頭髮撩到身後,露出那張雖然瘦弱蒼白,卻依舊漂亮的臉:“能讓我們手弒仇人么?”
深深地看了眼,裴宿讓御林軍只控制住人。
其餘的女人都紛紛拿起刀,手再顫抖,人再害怕,也毫不猶豫地一刀刀捅死了他們。
就像是要和過去訣別,也像是重獲了新生。
直至黑風寨除了她們的所有人都死完了,女人才停止這麻木又驚駭的行徑。
她來到裴宿的面前,盈盈地跪下:“裴侍衛,能煩請您等我們會兒,帶我們回京城嗎?”
裴宿皺眉:“你們想做什麼?”
“我們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人了,可人總還得活着,不是嗎?”
她想要……
再一次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