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相防
陸平野聞言心中對皇后的厭惡更甚幾分。
依他對他這位父皇的了解，不查查絕對不會放心。
果然。
“來人，傳太醫院。”
陸平野心裏面的小人露出冷笑，面上仍然獃獃的。
“正好給平王好好看看，是否有好轉的跡象。”
皇帝居高臨下，神色不明。
東籬哪裏還不明白，這是皇帝不放心，看看自家小傻子是不是真的傻了。
她不動聲色的拉着陸平野的手坐了下來。
半盞茶的功夫一個背着藥箱的老人進來了。
“微臣林懷遠見過陛下，娘娘，殿下，王爺王妃。”
老人看起來年過知命，但身子骨硬朗，聲音也渾厚有力。
“去給平王殿下看看傷勢怎麼樣。”
領了命的林大人走到陸平野身旁，兩人在不經意間對視了幾息，又立馬錯開。
“王爺，大人要幫你查身體，你不要緊張。”
東籬覺得這種場合自己一定要扮演好賢妻的角色。
林懷遠看了眼東籬，又立馬低下頭。
其實季東籬也想知道自己的小傻子還有沒有救了。
“陛下，平王殿下的傷尚無好轉跡象，依微臣看來，殿下心智恐怕只有五六歲的孩童大小。”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半晌又問道，
“還有可能恢復么？”
“這，恕臣無能為力，只能靠造化。”
季東籬明眼看見皇帝的神色沒那麼凝重了。
————
回到王府內。
季東籬想到今天在殿上發生的事情有些唏噓。
看向陸平野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惜。
看的陸平野莫名其妙。
半晌她嘆息的說了一句，
“你這小傻子運氣也忒背了，攤上這麼個爹，恨不得把你直接生吞活剝了。”
這皇帝皇后的所作所為讓東籬明白了整個平王府都處在如履薄冰的刀尖上。
實在是麻煩。
說到麻煩，這麻煩的事就來了。
“你這菜都餿了，端來給本王妃吃？”
季東籬臉色陰沉，盯着面前一臉不屑的中年男人。
一旁的陸平野暗自觀察着季東籬舉止。
他心底里壓制不住的疑惑，這個女人今天的所作所為都讓他有種脫離掌握的感覺。
中年男人是現在王府的管家。
不過陸平野知道他是太子派來的人。
今天請安發生的插曲已經讓他有預感，總會有人要出來蹦躂蹦躂的。
“王妃剛來王府可能不太了解，王府內虧空的很，只有這些吃的。”
“只有這些搜的？”
季東籬意味不明的挑眉，語氣是溫和又帶了點詫異。
王管家以為自己忽悠成功了，心裏一喜。
“可不么，王爺俸祿雖然不少，但是養一整個府實在是入不敷出，奴才也是沒辦法了。”
“呵，吃餿菜你都能把自己吃的像頭肥豬一樣？”
話鋒一轉，季東籬滿眼輕蔑的掃了掃管家臃腫的身側。
“你——王妃如果看不上這些餿菜，那就餓着好了。”
王管家氣的一噎，滿臉通紅，看着季東籬惡狠狠地說道。
看到一個管家跟她一個王妃這麼說話，季東籬意識到他背後有人指使。
那又怎樣呢？改變不了他欠揍的事實。
看了看在身旁格外安靜的陸平野。
反正也是個小傻子，她出口氣也不會被外人看到。
“王管家，既然府內虧空嚴重，你現在把府里的下人們都召集在庭院，我有話要說。”
王管家冷哼一聲，懷着看笑話的心情轉身去找人了。
“乖乖，走，我們去看場大戲。”
季東籬摸了摸陸平野的臉蛋，興緻勃勃的說道。
陸平野不知道是什麼戲，但他覺得這女人又要干出點什麼名堂了。
作為一個智障兒童，他只能乖乖跟着。
——
庭院內。
一排排侍女小廝還有一些僕婦已經排好排站在那裏，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
王管家站在所有人前。
“王妃，人都齊了，你是想跟我們說什麼？”
對於管家的無力季東籬完全沒有表現出怒意。
這反倒讓王管家心底升起不屑和放肆。
他現在已經認定這個小王妃和這個傻子王爺是可以隨意拿捏的主了。
“讓大家過來是讓大家親眼見證一件事。”
東籬微微一笑，說了一句讓眾人疑惑的話。
底下的僕人紛紛抬起頭。
看着注視自己的眾多眼睛，季東籬從袖子裏拿出一截鞭子。
“來看看在王府里有二心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說話間她揚起了長邊用了十成的力道狠狠地揮向管家。
啪的一聲。
伴隨着一聲慘叫。
一鞭子下去王管家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疼得跪在了地上。
但是這也僅僅是開始。
一下兩下三下，鞭子就好像是踩着韻律的節奏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王管家身上。
一開始被打懵了，疼得受不了開始躲。
可是不管他怎麼躲都躲不過身上襲來的鞭子。
最後整個人被打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像是個血葫蘆，躺在血泊中。
下面有些膽小的侍女已經小聲啜泣了起來。
年齡大些的也開始瑟瑟發抖。
“看到了嗎，我平生最討厭背叛，這就是背叛的下場。我希望這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殺雞儆猴，這猴也不能都給嚇跑了。
一眾下人跪了下來。
“找兩個人把他扔出府外，退下吧。”
收拾好戰場的東籬摸了摸已經餓扁了的肚子，看了看好像被嚇到了的陸平野。
“小傻子，姐姐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被她雷霆手段震驚到的陸平野神色複雜的看着一臉甜美的季東籬。
這個女人，到底那一面才是真實的？
————
說去吃香的喝辣的，陸平野被季東籬拽到了滿香樓。
這裏是京城有名的酒樓，不光有美酒佳肴，還有紅袖添香，佳人在側。
季東籬點了一桌子的好菜，更沒有忘記滿香樓的招牌特色，美人。
看着盯着美人興緻勃勃的季東籬，陸平野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了。
“媳婦，你在看什麼?”
他被無視的很徹底。
“你乖乖吃飯，不要出聲。”
在陸平野滿肚子憋屈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進。”
原本季東籬沒在意，可來人直奔她來，行了一個禮後放下一封信就走了。
東籬一頭霧水打開了信封。
———
半柱香后，皇宮內。
“她收到了？”
“屬下親自交付到王妃手裏。”
“退下吧。”
燈影綽約，朦朧間照亮一張美人臉。
此人和季東籬五分相似，看上去多了幾分雍容華貴。
皇貴妃紅唇輕啟，“本宮倒要看看，是誰敢冒充本宮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