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突然的目的地
雖然是偶爾會闖禍的性格,但…這種時刻徐宇振還是有點眼色的,只見他不敢有所怠慢,急忙跟着鄭允道的腳步,往着朴教授的辦公室移動,然而抵達辦公室之後,鄭允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只是讓徐宇振一個人進去面對。
一進門,屋內的朴教授即使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也並沒有抬頭,只是專註在自己手上的工作,而徐宇振就這樣雙手交迭,整個人顯得十分乖巧的站在了辦公桌的前面,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等着朴教授抬頭的那一刻。
例行性的讓需要被教育的年輕人罰站,如此強硬派的模式是朴教授一貫的作風,他所領導的急診室是個需要對命令十分服從的科室,哪知道竟然會派來這麼一個,有着自己想法就算了,還付諸行動的年輕人,一定得趁此好好教育一番。
大概讓徐宇振罰站了數十分鐘后,朴教授終於完成了自己手上的工作,這時才第一次微微抬頭看了桌前的徐宇振一眼,並沒有馬上切入叫徐宇振來這裏的目的,倒是通知讓門外的鄭允道一併進屋。
明明已經知道了剛剛發生的狀況,朴政源卻假裝不知道的,開口質問了先前的情況…
“剛剛治療是誰負責的?”
眼神凌厲的先是看了徐宇振一眼,卻又順勢的也看了鄭允道一眼,老經驗的朴政源,這是一種策略,想看看究竟這個年輕的醫生,會不會主動並勇敢的出來承認,還是因為自己也看着鄭允道的目光,而有了不同的想法。
沉默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徐宇振並沒有察覺朴教授那別有用心的考驗,本來就是自己的決定,自然地得自己負責,而且這一點都跟鄭允道沒有關係,他已經把病人交代給自己,所以十分爽快的就承認了是自己處理的。
“是我負責的”
朴政源倒是因為徐宇振的舉動有些訝異,以為他會觀察鄭允道的反應之後才決定自己該不該承認,想不到竟然意外的有擔當,但…這樣些許不同的舉動,並不能改變已經造成的影響。
只見朴政源表情依然嚴肅,既然收到了前輩的指令,沒有按照指令是急診室的一大忌諱,如果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意見,那在那樣緊急的時間裏,有可能
“那為什麼沒有『親自』給予治療?”
特意強調着『親自』兩個字。
當時的徐宇振確認過小女孩的狀態后,確實沒有親自後續性的治療,只是把小女孩後續需要的治療,讓身旁的護理人員接手。
對於朴教授的指責和質問,徐宇振有些不服氣,深呼吸一口氣之後,開始了自己的解釋,他並不是會致病患於不顧的那種醫生,他只是在特殊的情況下做出了選擇。
“比起那位小女孩患者”
“車禍的病患更需要優先治療”
“所以…”
語氣內,徐宇振並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所以不能夠理解,自己現在需要因為『親自』兩個字,被這樣質問的原因。
徐宇振對小女孩患者簡單性的檢查,基於醫生的常識性做出了判斷,比起沒有什麼性命危害的情況下,最後優先選擇了幫忙車禍來的患者進行治療。
並沒有對於徐宇振的解釋有過多的反應或是評論,那或許對於徐宇振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但…對朴政源來說,他在意的則是不同的地方。
“那位病人”
“已經向醫院提出投訴”
簡單的告知徐宇振他之後可能面對道的情況,既然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那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因為選擇而得承擔的。
結束了與教授的對話后,鄭允道與徐宇振紛紛離開的教授的辦公室,雖然他知道徐宇振當下的判斷並沒有錯誤,但…只能眼神給予徐宇振安慰,在這裏,有很多事並不單純的只是用着既定知識作為基準,現在偶爾醫院的方針,比起正確的救治,更注重的是在大眾記憶里的形象,而減少投訴就是目標之一。
為了維持良好醫院這樣的風評,漸漸的對於每一個病患的意見都顯得十分慎重,特別是作為延世醫院招牌之一的急診室,更有這樣的風氣。
“辛苦了!”
“這是經驗”
“下次…圓潤一點”
作為團隊裏教授之下最資深的醫生,鄭允道還是想給這個年輕人一點安慰,希望這次得事件,並不會對於他往後的判斷做為影響,但也希望他可以趕緊適應,並在兩着之間,找到更合適的平衡點。
然而…看見兩人離開的背影后,在辦公室里的朴政源有些疲憊,用着雙手撐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可不希望在醫院如此注重病人投訴的方針下,今天這一個意外,會影響到自己未來的發展。
他到今天這個位置是多麼的不容易,他可不會輕易的忘記,更不會讓徐宇振對自己有任何影響。
對於徐宇振剛剛的那一番發言,朴政源只是看出了他對於這個團體不容易服從的性格,和容易有自我主張決定的印象。
“剛來就會違背命令”
“真是個麻煩”
腦袋裏都在思考着怎麼避免下次這樣的情況再發生,這時候一通臨時的電話,讓朴政源似乎找到了解決方案,臉上出現了不可言喻的笑容。
不知道急診室剛剛發生了一陣風暴,只見一個同樣也穿着白袍顯得稚嫩的女孩,趁着自己休息的時間,似乎來急診室找人的樣子。
因為沒有看見想見的身影,女子一個人自言自語並不斷徘徊着…
“徐宇振不在嗎?”
“我記得,明明今天是他值班的沒有錯”
只見女子環視了急診室的四周,在這個一目了然空曠的空間裏,並沒有看見徐宇振忙碌的身影,最後還是想確認的問着護理站的護士。
“徐醫生去哪裏了?”
一來是護士站的護士並沒有特別注意徐宇振的蹤跡,再來是因為徐宇振雖然總是被教授們給罵得很慘,也不是受到教授的喜愛,但卻是這裏護士的最愛,難得急診室里,有這樣聰明、年輕又帥氣的醫生,可是她們在這忙碌又總是無奈的地方里,些許的幸運。
所以對於其他科室,來找徐宇振的年輕女孩總是特別警戒,所以明明聽見了女孩的問題,卻假裝沒有聽見,而忙碌的離開了護理站。
一時間,因為那突然從自己眼前散開的人潮,讓女孩覺得有些奇怪,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又被另一個聲音給叫住了。
“車恩彩”
“妳怎麼在這裏?”
張基泰路過時,碰巧看見了這個自己不管怎樣都不會認錯的身影,雖然知道車恩彩來這裏唯一的理由,但還是抱着期待,隨意的問着。
果然沒有任何意外,車恩彩會來急診室只有一個原因…
“我來找宇振”
同為延世大的同學,車恩彩時常依着同學的借口,跑來急診室找着徐宇振,但…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其中真正的理由,就是想藉機宣示自己的主權。
看着一臉茫然的車恩彩,張基泰知道徐宇振那改不了的壞習慣又出現了,關於自己的消息,一點都沒有告訴車恩彩。
有些尷尬的舔着嘴唇,眼神有些迷茫,張基泰正思考着,自己該用什麼方式告訴車恩彩,闖禍的徐宇振可能有很多日子都不會在醫院了。
最後…作為徐宇振的好前輩,張基泰明明知道等等會有的後果,還是替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車恩彩。
“他…被派去一個有點遠的地方了”
欲言又止的樣子,張基泰先是試探性的透漏部分的訊息,並偷偷觀察着車恩彩的表情,再決定自己究竟要透漏到什麼程度。
“可能要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在醫院了”
而此刻的徐宇振,因為接到了朴政源臨時的命令,正開車前往距離首爾市區,大約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