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落日餘暉

變異者越過地堡，向第一線的營地衝去。

“急令！變異者已越過地堡，後方命以下三人做好火炮攻擊準備，一級戰鬥員沐天，bfl技術員顧落，一級輔助戰鬥員商青，利用遠程火炮對變異者進行打擊！”葉一朔跑了回來，他身上傷痕纍纍，畢竟剛從前線回來。

“是！”三人也管不了那麼多，撒腿就往軍火區跑。

該我們上場了，終於。

“進行密碼驗證，識別成功，bfl技術員顧落；選擇軍火類型，yb-20型重軍軍火炮。”人工智能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

“商青！幫我校準！”沐天大喊。

“自動炮火保險解除，隨時可進行炮火打擊！”顧落平靜的說。

“目標約1200米！”沐天喊。

“遠程距離偏差+0.02厘米，高度偏差-0.004厘米，風速每秒兩米，可進行炮火打擊！”商青喊。

“五秒倒計時！”

“5.....4...3...2.....1!炮火出膛成功，進行監視.....成功打擊目標！約10902個目標被炮火波及！“

”成，成功了！“

沐天癱坐在地上，畢竟要冷靜的判斷炮火打擊，還是很累人的。

”沒種的傢伙。“顧落認為剛結束戰鬥就放鬆警惕是不符合軍人的行為準則的。

”高興嘛。“沐天沖顧落笑笑，這時顧落才發現，他原來與她一樣大，也就一二十歲。

這時，只見葉一朔開着越野摩託過來，他不小心摔倒了，摩托車倒下去時後輪還在轉，揚起了一陣陣黃沙。

“咋了？”商青意識到葉一朔不對勁——他是哭着來的。

“老，老莊死了！”

老莊死了！這句簡短的話像一記重拳打在沐天身上。

“不，不可能吧。”沐天不可置信。

“地堡里的屍體，屍體.....都運過來了，裏面，裏面......”葉一朔再說不下去了。

一輛皮卡開來，那是去打掃戰場的。變異者當然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戰利品（對顧落除外），車開過去只是拉些屍體跟技術人員所需要的變異者標本。

“老莊！”沐天和商青飛奔過去，屍體之間，有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他是老莊。

“老莊！”商青大喊。

“他怎麼死的？”顧落問葉一朔，後者像想起來什麼的，走到沐天面前，狠狠的給了沐天一拳。

“老莊死了，是因為你死的！”葉一朔喊道。

“你瞎說什麼？”顧落過來，抓住葉一朔的胳膊。

“老莊是因為炮火波及死的，是誰開的炮？就是沐天你小子，我，我今天殺了你！”葉一朔說，他抄起一把刀，砍向沐天，商青連忙擋住葉一朔的胳膊。

“葉中尉，你冷靜一點！”商青說。

“我是老莊的兵！老莊死了，我這個兵當然要報仇！”葉一朔說。

“你瘋了！來人，把中尉押下去!”顧落對旁邊幾個野戰隊員說。

野戰隊員用木棍狠狠的朝葉一朔頭上打了一棒，又用一桶水澆醒他，葉一朔發狠的目光從被水浸濕的劉海透出來，葉一朔說出了在這個基地的最後一句話：“沐天你小子，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驅逐！”顧落下令，看到葉一朔被架往漫天荒野時，顧落回頭閉上雙眼，痛苦地搖了搖頭。

永別了，昔日的戰友。

沐天是被拖回去的，他已失去了知覺，麻木的看着這些戰友們，忽然感到了孤獨感，不為什麼，只是孤獨，刻骨的孤獨，如此痛的孤獨。

好像心臟的血被擰下來一樣。

接下來一連幾天，沐天粒米未進，連水都不喝，他的嘴唇乾的發裂。

“小沐，總該喝些水吧。”商青說。

沒有回應，沐天只是空洞的看着荒野。

“這又是一天了，不吃不喝，你想幹嘛！”商青忽然發起脾氣，畢竟在這幾天裏，老莊一死，他就是三人中最沉穩的了，基地大大小小的事都需他辦，商青也是累得不行。

顧落這時走過來，說：“我來勸勸他。”

商青搖了搖頭：“只能這樣了。”

顧落走到沐天身邊坐下，說：“你知道有一個故事嗎，說的就是人死後，都會變成流星，而且會在黃昏時分落下來，你說美嗎？”

沐天雖然還是眼神空洞，但一種思想在衝擊原本失敗的情緒，那種情緒不斷告訴他：“你要堅持下去，你要堅持下去！”

“我們都不會忘了老莊的。”顧落看着沐天說。

是呀，沐天絕不會忘了老莊，當初他在廢墟之下等死時，是老莊救他出來的，這麼多年，沐天早已將老莊當成了父親。

“我們忘不了老莊，你也是，斯人已逝，故人難追啊。”顧落說。

沐天的眼睛眨了幾下，他想明白了。

斯人已逝，故人難追。

您是我的父親，在我的心裏，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