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瘋批侍女X傲嬌公主5
“萱兒,喜歡女子不奇怪。”
欒夜南的聲音不大,但對於左白萱來說,如同一道驚雷。
喜歡女子的這個念頭,從一次產生開始,就讓左白萱驚慌。
母妃不在了,跟她關係最好的欒夜南又正是她喜歡的人。這種心情憋在心裏無處訴說,釀成了一杯苦酒。
本想着自己不受寵,讓歷帝徹底忘了自己的存在,就這樣,讓欒夜南一直在宮中陪着自己,喜歡的心思就壓下不表也無妨。
命運卻與她開了個玩笑,好日子被打破,等來了歷帝賜婚和親的消息。
那幾日自己心中鬱結,可欒夜南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同往常一般,經常偷偷出宮。
現在倒好,她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個讓她失望透頂的世界,並給眷戀宮外花花世界的欒夜南以自由,卻沒想到被欒夜南親手抓回來。
還沒等憤怒的情緒爆發出來,又等來了這樣的答案。
幾經反轉,左白萱此刻的心懸在半空,不敢直接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去想。
反攥住馬鞭,試圖拉扯住欒夜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說,上午出城前,那對女商人和花魁嗎?”
夜涼如水,只有二人身上暖暖的。
欒夜南在昏暗中死死盯着左白萱看,答非所問:“你覺得呢?”
左白萱沒有欒夜南的視力。月光透過鳳輦帘子封好的薄紗落下,卻依舊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她臉上露出被撞破心事的羞意,在腦中幻想出欒夜南眸子裏透亮,帶着淺淺邪性笑容的模樣。
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南姐姐時就是如此。
雖不過是十歲少女,又受了傷,虛弱的不行,深邃的眼裏卻藏着光,哪怕被困在深宮多年,南姐姐眼中的光也從來沒有消失過。
欒夜南欺負左白萱患有雀目之症,到了夜間,只要光線不明亮,就什麼都看不見,大大方方勾起壞笑,鼻息輕吐在左白萱的身上。
左白萱幾乎是在眼盲的情況下,猝不及防地只能感受到臉上和腰間的癢意,是讓人害羞,但又朝思暮想的接觸。
她能從欒夜南的調皮態度里獲悉其中含義,臉上一熱。
南姐姐,也喜歡我?
左白萱的歡喜湧上心頭,和欒夜南站在搖擺的鳳輦中律動着。
但很快,欣喜被羞澀所代替。
欒夜南的種種反應分明說明,她剛才肯定沒睡着。
憑什麼光是南姐姐聽自己說那些害羞的話?
“南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萱兒聽不懂。萱兒還在生氣你明知道我的計劃,還要把萱兒抓回來的事情。”左白萱反拉扯着馬鞭,試圖發作刁難。
欒夜南輕笑的氣息悉數噴洒在左白萱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欣賞着左白萱臉上羞惱的表情。
可她用軟軟的語調,自稱着“萱兒”,哪還有點生氣模樣?
“你有計劃,我便幫你執行,至於行不行得通,我也無法保證。但歪打正着,今晚也算給鄲皇子一個警告,之後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再打擾我們了。”欒夜南說道。
左白萱蹙起秀眉,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南姐姐,你的意思是,我還是得如約去北高國和親?”
幾乎是同時,她用力推開了欒夜南。
欒夜南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馬鞭收緊時,在左白萱手腕吃痛的瞬間,欒夜南跟了上去,把人直接壓在窗框上。
砰的一聲,外頭的馬兒被這動靜嚇得晃動身體,整個鳳輦隨之劇烈搖晃。
左白萱驚叫一聲,和欒夜南一同跌到褥上。
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欒夜南低哼一聲。
“南姐姐,你受傷了?唔……?”
左白萱在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清,伸手想要默默欒夜南的臉,卻察覺到細嫩的臉蛋順勢迎了上來。
唇間落下冰涼香甜。
???
!!!
欒夜南目光炯炯看着左白萱。
果然很可口,養了十幾年的花兒開花結果了。
“我忍夠了,又怎麼可能將你拱手讓人?”欒夜南的聲音壓低,禁錮着即將被放出的猛獸。
猛獸出籠的預警讓左白萱的心臟砰砰直跳。
她身上好痛,又酸麻,是馬鞭勒着疼,是剛才跑出去被荊棘划傷疼,更是被欒夜南的手拿捏着酸麻。
腰間絲絛,緊了又松,像極了之前第一次試婚服時的狀態。
但欒夜南畢竟有了經驗,此時的動作又更加放肆,急於幫她換掉這一身臟衣服。
“南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萱兒聽不懂……”左白萱心臟砰砰直跳,答案呼之欲出,她卻貪心地想要欒夜南親口說出。
欒夜南低頭吻住左白萱飽滿的耳垂。
氣息噴在耳道,癢意鑽入心底,左白萱止不住輕吟,又擔心周圍有人聽到,強咬住唇,只有碎碎的氣音。
“我要報恩,也要討債。公主。”欒夜南把答案無縫送入左白萱的耳中。
這一聲公主和平日裏的都不相同。
左白萱不想糾正,死死攥着欒夜南的衣服。
鳳輦外的馬兒躁動得更加厲害,帶着馬車一晃一晃的。
“報什麼恩?”左白萱開始迷糊,身上的體溫變得不正常,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是剛才跑出去時惹了風寒嗎?
可體溫的變化分明和溫病不同。
“報救命之恩,所以,我的命就是公主的,公主的命自然也是我的。”欒夜南回答。
這買賣很不公平。
用命報救命之恩,卻連同公主的命都討要了去。
左白萱這會兒已經聽不出這買賣里的不公平,渾身綳勁,還一片昏暗中竟然看到了欒夜南映在月光下的一抹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狼狽,只能趁着神智還有些清明扭過頭去,不給欒夜南看下去的機會。
“南姐姐,又要討……討什麼債?”左白萱試圖轉移欒夜南的注意,開了口才發現,她現在的聲音輕夾着,比不說話更羞人。
“你離開馬車,跑出去前,做了什麼,我就要討回來什麼。”欒夜南笑着,低下頭,定點討要債務。
左白萱哪能想到平日裏矜矜業業,不苟言笑,對自己也很嚴肅的南姐姐還有這樣的一面。
太會欺負人了!
欺負人到沒有一絲力氣反抗。欒夜南抬頭再看時,左白萱的桃花眼已經泛着紅,閃着淚光。
雖然知道左白萱什麼都看不清,她還是掐着左白萱的下巴扭向自己:“公主以後可不能挑食了。”
“什……什麼……”左白萱身上顫抖着,這也是討債的一環嗎?
“西域商人運來中原的蔬菜中有一種叫胡蘿蔔。坊間稱此物有治療雀目症的功效。”欒夜南半噙着左白萱的唇,不緩不慢地說著,慢條斯理地做什麼磨人的事情。
左白萱嘴裏一聲一聲的“哈”伴隨着鳳輦被馬兒拖動的晃動中都灑在了欒夜南的嘴裏,也不知道是在回應知道了,還是在發出疑惑。
她在看不見的漆黑中,迷糊地看到了欒夜南的笑容,輕嗔了一聲便在迷糊說睡著了。
前半夜為了準備逃跑,強撐着沒睡,這會兒對於她來說已經筋疲力竭。
輕晃的馬車像嬰兒的搖車,將小公主哄睡著了。
欒夜南側躺,看着安睡的左白萱,壞心思的用指尖從下往上劃過她最怕癢的腰間。
左白萱的眉頭皺起,卻沒有別的反應,只有欒夜南的指尖劃過細汗,帶着古怪的潮濕。
欒夜南擔心左白萱這樣會感冒,將人裹進被子,又吹哨喊來遠處的暗哨,送來清水和換洗衣服幫左白萱清洗。
這些暗哨並非鄲皇子所想是歷帝派來的,而是欒夜南自己安排的手下,十分安全可靠。
收拾完之後,她就抱着左白萱安穩地躺着,今晚的變故也是她始料未及的,突然而來的極大刺激,讓她興奮着,不可能還睡得着。
欒夜南安心欣賞着左白萱的睡顏。
又從衣服里摸出捏皺的紙張。
是左白萱留的紙條。
方才看到左白萱的計劃,欒夜南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跟在左白萱身後,陪她從山崖逃走,自此隱姓埋名不問世事。
直到鄲皇子突然出現,那有恃無恐的態度驚醒了她。
自己的使命還沒完成,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今日的朝陽自然照常升起。
她和左白萱看日出的計劃是沒機會的,但以後還有千千萬萬次機會。
那溫暖的陽光,也是大曆國的百姓正等待着的。
既然左白萱的計劃失敗了,要不要索性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呢?
欒夜南撫摸着左白萱散亂的秀髮,將它們攏到一起。
左白萱在半夢半醒中,悠悠睜眼,看到欒夜南的臉,先軟軟地說了一句:“早啊,南姐姐。”
但喉嚨乾澀,帶着沙啞,一下就提醒了左白萱,昨晚發生了什麼。身上的酸痛,訴說著眼前表情溫柔似水的女人昨晚有多過分。
她羞得頓時躲到了被子裏。
欒夜南卻看着她惋惜地說道:“萱兒太會賴床了,錯過了看日出的時機。”
左白萱白了一眼,控訴着欒夜南。
但感覺身上清爽,疑惑了片刻。餘光就瞄到旁邊的銅盆,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麼,臉上羞意更甚。
她咬着唇,想着如何才能讓欒夜南不用那滿滿笑意看自己。須臾后便擺出了嬌蠻公主的架勢說道:“本公主口渴了,我要喝水!”
“好的,公主殿下。”欒夜南笑得很自然,起身就從鳳輦出去,又吹了哨,招呼暗哨過來。
左白萱用被子捂着臉。
以前聽到欒夜南喊自己“公主”,她只會生氣,因為,一句恭敬的公主,彷彿說著二人之間不可跨越的界限。
現如今,那條界限破了,再聽到公主,總覺得有些古怪。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些細節。
南姐姐這個壞蛋,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總是“公主”、“公主”的喚着,還跟自己說著一些有的沒有的。
可是這人是不是避重就輕地逃掉了好幾個問題?
哼,既沒有說過“喜歡”,也沒有給抓自己回來一個答案。
等欒夜南端着水和早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左白萱收好了被褥,盤坐在地面上,臉上還氣鼓鼓的,隨時要聲討她的樣子。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欒夜南淺笑着明知故問。
周圍都是她的暗哨,除了她還有誰能靠近?
總不能是那些還在補覺的馬兒惹公主生氣吧。
左白萱以公主禮端坐着,看着欒夜南十分認真地問道:“欒夜南,本公主且問問你,昨夜為何不助本公主逃走?”
欒夜南笑意不減,眼底帶了點果決:“公主,我們現在距離皇城還很近,尚不是時候。”
“那又如何?再走遠,就到北高國,鄲皇子的地盤,我們可就更逃不了了!”想到昨天鄲皇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左白萱現在就覺得噁心,想讓欒夜南抱着多看幾眼,洗掉那些視線。
但她忍着,準備先清醒地從欒夜南這裏得到一個答案,再說其他。
欒夜南將早餐放下,先把水遞給左白萱。
看着她喝了半杯才開口:“我們就是要等到了邊境附近再做打算,不必怕那鄲皇子。昨天他那恇怯模樣,何需畏懼?”
左白萱從欒夜南的話里聽出了底氣,但還是擔心:“以南姐姐的本事對付那個傢伙自然不成問題。可那也是因為此時他身邊只有親衛,又怕和親失敗,不敢造次。等到了邊境,肯定有大部隊來接,到時候他肯定會發難。”
“如果,我說,我並不准備等他見到大部隊就殺了他呢?”欒夜南眼中凌冽的殺意,幾乎要穿透馬車。
從見到鄲皇子開始,她就準備下手,要不是為了大事着想,必須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她昨晚就可以動手。
“南姐姐?”左白萱的心頭一顫,猛地發現,欒夜南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欒夜南的眼中像左白萱伸出手:“放心,萱兒,我的計劃里有你,等結束之後,我們就找一處真的蓬萊仙境隱居,種它一院子的花草。”
欒夜南說完,從懷裏摸出幾個錦囊和木盒。
“這裏頭都是蓬萊殿裏你最喜愛的草木花卉的種子,和親那幾日,你心思不在這兒,我就去皇城替你置辦了。”
左白萱接過錦囊和木盒,心中熱意涌動着。
原來那幾日南姐姐總往宮外跑,不是光忙自己的去了,還想着她呢。
“傻丫頭。”欒夜南攬着左白萱入懷。
她的心裏一直有她。
從十歲那年起,她眼中的光,除了身負的任務,就是這個從五歲的糯米糰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兔子。
等欒夜南卸下身上的重任,就可以帶着小兔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