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把她搶走
遠離了中州的紛擾喧囂,出國修養的日子安穩平靜。
在醫生的調養下,宋斂好了許多,不再常常暗自神傷,多了些笑容,藉著陽光,從楚鶯身後樓住她,無比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手置放在小腹上,好似已經撫摸到了孩子的輪廓。
楚鶯放下手中正在修剪的花枝,手上殘留着花香,輕輕放在宋斂面上時讓他感到很平靜。新
這樣平淡普通的日子沒讓他覺得枯燥,反而很眷戀,想要永遠這樣下去。
「是不是要去孕檢了?」
楚鶯點頭,面對面望着宋斂的臉,還是蒼白,白得有些讓人心悸,可她一親,唇上就會有顏色了,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很柔軟的質地,手放上去,指尖跟着輕陷,「是要去了,你要陪我嗎?」
「我不陪你你指望誰陪你?」
宋斂低頭要親吻她,楚鶯側過頭躲開,手指抵住他的唇,「開顏說要陪我,她很想去醫院看一看那些寶寶們。」
失去了孩子,梁開顏對孩子很是嚮往,曾經提過要領養一個,卻遭到了家裏的反對,她一個未婚女孩兒,領養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何況家裏正在為她擇選結婚人選。
她的事是在國內發生的,這裏沒多少人知道,梁家隱瞞着,替她找了一位華裔商人。
宋斂見過那人,跟梁開顏算是般配。
有了這麼個歸宿,他這個做表哥的才好放心。
嫉妒與醋意不由升上面龐,他將下巴抵上去,壓着楚鶯的額頭,「這分明是我們的孩子,她倒是上心。」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上心嗎?」
懷孕初期宋斂還跟章嘉玉在一起,中途楚鶯又被帶走關了起來,才得到一點關懷,趙逐便又出了事。
這段日子裏,甚至與更多的是楚鶯在照顧宋斂。
宋斂自然羞愧,討好地蹭了蹭楚鶯的臉龐,「那我送你去,總可以了?」
「你想當司機,我還不給你這個機會呢。」
楚鶯想一條魚從宋斂懷中溜走,他的笑容中透着被丟下的落寞,眼睫一垂下,就讓楚鶯不忍心了,她折返回去,拍了拍宋斂的臉,「好了,你想去那就帶你去,再怎麼樣你都是孩子的爸爸。」
他將楚鶯抱進懷中,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很是珍惜。
*
上車時梁開顏沒注意到宋斂也在,下意識一頓,那股子失落又顯露出來了,宋斂好了許多,她卻走不出來。
身為兄長,宋斂說了很多了,可就是沒什麼用。
他不再吭聲,專註開着車。
楚鶯在後排握住梁開顏的手加以安慰,「都快要結婚了,怎麼還是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梁開顏才不承認,她是放下了那段感情,但沒放下失去的那個孩子。
何況家裏安排的這樁婚姻很倉促,梁開顏知道,父親只是為了他的生意,對方並在不知道她的事,婚後如果被發現,面臨她是會是什麼,她猜不到。
未來是一片灰茫,好像再也找不到出口。
這些楚鶯怎麼會明白。
梁開顏看向她的目光充滿羨慕,羨慕她得到了宋斂的愛與庇佑,還有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自己對孩子的渴望,興許沒人能懂。
陪楚鶯去醫院孕檢,梁開顏倒是很上心,比宋斂還要在意一些,宋斂想要幫忙,卻被楚鶯按住。
「就讓她去吧,她想做這些。」
好像做的越多,就是彌補了那個逝去的孩子。
宋斂止不住嘆息埋怨,「我想當個好父親的機會都不給我。」
「今後還有
很長時間呢。」
他們的日子還很長,楚鶯對未來更是充滿了希望與憧憬。
梁開顏遲遲沒有回來,宋斂起身去找,楚鶯在原地等報告。
穿過人群,看到梁開顏淡青色的裙角,宋斂無奈走近,眼神輕輕錯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他立刻擰起眉,充滿了戒備。
可這裏的人太多。
季乾只是從遠處的道路走了出去,宋斂這才意識到,有些事情真的過去了,他與過去那些故人就真的只會是陌生人,更不用再擔心季乾會突然出現,從他身邊把楚鶯搶走。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將來還會是孩子的母親。
這個認知讓宋斂欣慰了許多,慢步走到梁開顏身邊,她正在痴痴望着一個母親懷裏的孩子,那個眼神太迫切。
宋斂一時啞然,「葯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梁開顏抬起手,她是想要看看孩子,但也不會耽誤了楚鶯的事情,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醫生不是說還有希望,你不用這麼悲觀。」
她才不是悲觀,她是認清了現實。
梁開顏沒多說,「我們走吧。」
回去路上的車裏,梁開顏又夢到那場噩夢,那天本是她的生日,是她第一次不在家人身邊過生日,去取了蛋糕,想要回去跟崔擎過生日。
她艱難地走上那段陡峭的樓梯,用鑰匙扭開生鏽的鎖孔,可進入卧房,看到的卻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崔擎一直是那麼一個人,花心、心思不定,喜歡很多女人。
可只有她懷了孕,她以為他可以安分一點,卻沒想到他會把女人帶回家裏,她氣瘋了,將蛋糕砸到兩個人身上,空氣里滿是奶油甜膩的味道,卻讓她想吐,她發了瘋似的撲上去。
崔擎下意識推開了她,床上的女人抓着衣服落荒而逃,留下樑開顏大着肚子與崔擎爭吵動手,他是不想動手的,奈何梁開顏像是發了瘋,對他又撕又咬。
他打了她一巴掌,將她推倒在地,她氣得腹部絞痛,哭喊着:「我為了跟你在一起跟家裏鬧翻,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沒逼你跟我在一起。」
崔擎要走,梁開顏抓着他,他氣極了,掐着她的脖頸將人抵在陽台上,那架勢像是要跟她同歸於盡,可到最後還是不忍心,鬆開手的瞬間梁開顏又撲上去,他條件反射揮開,卻用力過猛,加之梁開顏沒站穩,才從高處墜落。
失重的感覺再次回到身體裏,梁開顏猛地醒來,額頭一層冷汗,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是平的,什麼都沒有了。
楚鶯摸了摸她的額頭,關懷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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