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竟有人主動招惹
“閣下張四郎公子?”蔣南春問道。
“正是,蔣公子深夜前來,莫不是還要動手?”張愚斜卧房梁,一手撐着腦袋,一邊說話一邊凝望明月。
“不知張公子前來蔣家,是何目的?”
“隨師父投靠,尋一遮風避雨之處!”
“張公子說笑了!七環命魂,年紀輕輕便是武尊中期,哪裏需要寄人籬下?”
“架不住命薄,總得有個靠山才行啊!”
張愚也不知道蔣南春來此何意,反正嘴裏就是隨意應付幾句。
蔣南春沉默了,面前這年輕人看起來有些弔兒郎當,但很明顯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雛兒,眼中光芒閃爍,後來才悠悠說道:“白天,是我和二弟衝動了,在此向張公子賠罪!”
“不敢不敢,只要兩位不記恨於我便好!”
“放心,我兄弟二人不是這般小人!”
蔣南春身形一躍,很快消失不見。張愚卻是有些不解,這傢伙先是試探自己的來歷,接着又想冰釋前嫌,也不知道心裏打的什麼主意。
數日下來,張愚在蔣家百無聊賴,便到余安城中逛逛此處風土人情。
華燈初上,余安城的夜晚十分熱鬧迷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載歌載舞,紙醉金迷。
一處高塔樓閣,余安城的清風塔,最奢靡豪華的地方,酒香飄揚,美人無數,糜音繚繞。張愚來到這裏,頓時有柳腰輕衫佳人迎了上來。
“這位公子,您可真是姍姍來遲!”嚶嚶嫩嫩的酥音傳來,張愚卻是納悶了!
奇怪,自己十分篤定,這是第一次來到清風塔!
可是,何來的姍姍來遲?
“公子,快這邊請,許多貴客已然入場!”佳人相擁,連拖帶拽,將張愚引到樓梯拾級而上,很快就到三層的一個寬闊大堂。
入目處,到處都是蒲團和長桌錯落擺放,一眾綾羅綢緞的公子哥飲酒作樂,正中間則是空出來,鶯歌燕舞賞心悅目。
咦,竟然看到了蔣家兩兄弟,張愚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何被領到這裏,但總算看到兩個認識的人,當下有些好奇,便直接走了過去。
席地而坐,張愚拿起一個空酒杯,自顧自斟酒一飲而盡。
“嗯?你為何在此?”蔣北秋面色不悅,一身酒氣,顯然喝了不少。蔣南春雖然意外,但還是摁住蔣北秋,不讓他和張愚起衝突。
“張公子,怎麼也來了?”蔣南春客氣問道。
“說實話,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才剛踏入清風塔,便被清倌領到這裏,還嫌我來遲了!”張愚攤攤手,表示不解。
蔣南春想了想,隨後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開口說道:“想必他們以為你是來赴宴的!”
“赴宴?何宴?怎麼回事?”張愚追問,蔣南春卻不再回答,最奇怪的是,蔣家兩兄弟一直都在喝悶酒,臉色十分不悅。
張愚四處觀察,發現在場一眾公子哥皆是開懷暢飲,甚至有人擊節而歌,但是偶爾看向蔣家兄弟這邊,卻露出不屑和嘲諷的意味。
正首主位,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公子,懷中摟着絕色,眼神迷離,享受眾人對他的奉迎。
看來,這裏面很有說道啊!張愚心中一下子有了判斷。
“諸位,諸位!”一青衣公子起身,腳步有些虛浮,高聲喊道,全場開始慢慢安靜下來。
“諸位,今日項公子造訪,我等三生有幸,余安城蓬蓽生輝!”
“藉此良辰美景,酒色雙全,是不是應當助助興?”
“可有人願下場舞劍獻藝?”
那青衣公子先是向主位抱拳作揖之後,開始興奮說道,想要將場面推上另一個高潮。
“誒,舞劍有何意思?我等武者,自當切磋論武!”
“不錯不錯,自當如此!”
“可有哪位兄台願意上台一試?”
“我來,向諸位求教!”
一會工夫,一個高大身影步入場中空地,意氣風發,向在場之人抬手示意。
張愚撇撇嘴,這幫公子哥,一身傲氣,此時酒精上頭,一個個自命不凡,開始爭搶風頭了。
一輪輪較量之後,一位公子哥入場,卻是沖向張愚這邊酒桌抬手,嘴角上揚,眼神輕蔑說道:“在下向兩位蔣家兄弟求教,不知意下如何?”
“好!必須一戰!”
“快哉快哉!江兄威武!”
“好戲要上場了!”
耳邊傳來一陣陣喝彩聲和議論聲,張愚敏銳發現,這裏面有濃濃的火藥味。
身旁的蔣南春和蔣北秋,則是滿臉慍色,架不住眾人的慫恿,蔣北秋直撲而上。
我去,這蔣北秋太弱了吧,竟然被對方當眾吊打,雖然受傷不重,關鍵是對手刻意戲耍,這臉丟地也太大了!
蔣南春也不得不出手了,自家二弟受挫,他怎能坐得住。
這倒好,兩兄弟被人痛擊,一下子成了全場嘲諷的對象。
“這位公子呢?可願賜教?”
此時,那人打敗了蔣家兩兄弟之後,一臉春風得意,看到張愚與蔣家兄弟同席,也開口邀戰。
張愚方才從周圍一眾公子哥的口中探聽到,此人乃是城北江家的年輕天才江煙雨,武尊後期修為,實力強橫,而余安城三大家族並不和睦,後輩子弟明爭暗鬥,乃是再正常不過。
“江兄,這位是我蔣家新收的客卿之徒,想必今日是跟着我兩個弟弟過來見見世面的。”
“若是江兄和他交手,萬一錯手打死,府內客卿怕是有意見。”
“再說,江兄的威名恐怕也有損啊……”
正首右下方,一張酒桌后一位公子哥開口,看起來是在為張愚說情,實際上是狠狠踩了一腳。
張愚這幾天在蔣家,已然知道,此人正是如今蔣家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武尊後期修為,蔣青辰!
據說這蔣青辰,和蔣南春蔣北秋兩兄弟也有嫌隙,此刻踩了張愚,也算是拂了他們兩人的臉面。
江煙雨一聽,頓時沒了興趣,原來只是一個下人隨從,要是真的動手,可是有失身份,當即滿臉不屑,回到座位上。
蔣南春和蔣北秋兩兄弟重新落座,掏出丹藥吞服,雖然傷勢無礙,奈何尊嚴受辱,也不敢離去,受盡嘲諷,如坐針氈!
張愚心中思忖,主位上,那個什麼項公子,究竟何許人也,看起來身體虛浮,酒色過度,實力應該不高,卻為何眾人都在奉承巴結他,蔣家兩兄弟明明屈辱,也不好意思離去,這就十分奇怪了!
然而,張愚此時心中最憤懣的,則是江煙雨和蔣青辰對他的羞辱,已然暗暗將兩人記住,心中不斷謀划怎麼討還這筆債!
臨近子時,眾人才漸漸散去,蔣家兩兄弟伴着月色走在路上,沒有僕人跟隨,張愚則是漫步前行,嘴裏哼着調子。
一記拳風轟出,街邊一個攤位被擊碎,張愚回頭,看到蔣北秋一臉怒意,胸膛劇烈起伏。
“二弟,你冷靜點!”
“怎麼冷靜?如何冷靜?那蔣青辰竟然聯合外人,還是江家那個混蛋,就為了打壓我們兄弟二人!”
“那又如何?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不爭氣!”
“可是大哥,我們退一步,他們進三步,以後這個家還能待下去嗎?”
張愚撇撇嘴,看着兩兄弟在大街上吵吵鬧鬧,要不是四處無人,恐怕早就引來關注了。
“我說,你們兩個,之前對付我的時候,還是信誓旦旦,怎麼碰到有點來頭,就這麼慫了?”張愚實在看不慣他們兩人長吁短嘆,怒其不爭地諷刺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蔣北秋衝著張愚怒斥,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地方出呢!
“呦呵,該不會是想拿我出氣吧?怎麼,欺軟怕硬,是你們兩兄弟的拿手好戲?”
“混賬,我要撕爛你的嘴!”
蔣北秋正要暴起,卻被蔣南春攔下。
“我要是你們,就算打不過他們,也非陰死他們不可!”
“小爺今日受辱了,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們要是有點出息,可以和小爺聯手玩玩!”
張愚撂下幾句話后,吹着口哨,直接離開,留下蔣家兩兄弟在風中凌亂。
幾天下來,張愚時而外出遊玩,時而閉關修鍊,納戒中海量的魂石,吸收起來也是頗費時間,以張愚如今的境界和魂力積累,想必需要較長時間才能突破。
張愚一直在盤算,自己得到了那麼多武技玉符,應該如何利用才好,有心想要售出,可是自己沒有根基,一下子兜售的話,很容易被有心人記掛。
更何況,余安城也有尚武樓存在,如果自己賣武技,豈不是和對方搶生意?到時要是被聯想到洛水城洛府的事情,那就有大麻煩了!
因此,張愚需要謹慎再謹慎!
這天,張愚正在一處別院花園中盤腿打坐,身邊都是魂石碎屑,不遠處有聲音傳來,張愚咧嘴一笑,氣勢一震,所有碎屑飛散。
“張公子,為何在花園中修鍊?”
張愚打眼瞧去,蔣南春微笑開口問道,蔣北秋則是一臉憤懣。
“怎麼,兩位今日這般有空?”
“張公子入府多日,一直未曾拜訪,我們兄弟二人特來叨擾!”
“你們還是回去吧!等你們下定決心再來吧!”
張愚閉上眼睛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