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當事人現在就是後悔

46當事人現在就是後悔

“好!!!”

“好!!”

台上女子身姿窈窕,舞步輕巧,水袖起轉間張馳自如,翩然若鴻。光影明滅中,宛如暗夜神女舞訴腸衷。

女子舞藝精湛,白芫芫看的入迷,不自覺隨舞伶的旋身翻飛發出驚嘆。

一舞畢,樓中叫好聲此起彼伏,台上女子垂首欠身,禮儀氣度無異於大家之閨秀。

美人施施然離了檯面,白芫芫崇拜的目光追隨至台下,紗稠幕布后,燈關晦暗不明,暖黃的微光忽而映出她慍怒向著對面的半張側臉,幾息間,只余拂袖離去飄揚的柔紗披帛。

“師父小心別掉下去了!人已經走遠,師父看什麼呢?”

白芫芫摸摸鼻子,這才發覺自己大半身子都快探出窗去。

砰!

隔牆似有重物墜地,發出悶響。緊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怎麼回事?難道隔壁得看客也被這精彩絕倫的舞姿傾倒了?

兩人相視一眼,白芫芫嘴唇輕動,話未出口便更在喉間。

“......啊......唔...”

斷續聲響猶如久候門外無人得見焦急般越發急促。

白芫芫後背微僵,腳趾頭緊緊扣地。

失策啊,瞧這裝潢,原本以為這只是個正經藝樓,沒想到......

她一隻千年老妖,若說聽不明白那便是瞎扯。

但何泗顯然是白紙一張,只見他皺了皺眉:“師父,隔間如此喧鬧,我去喚他們安靜些。”

白芫芫抽抽嘴角,忍不住幻想白紙徒弟黑紅着臉的場面,罪過罪過!

“啊哈哈,沒事沒事。”她連忙拉過何泗,阻止他要走向隔間的腳步,“徒兒啊,我們要寬容!也許,他們只是議論方才舞伶的舞姿呢,對吧!?”

白芫芫見他停下腳步,有戲。她拍拍何泗肩膀,繼續乘勝追擊道:“你看,爭論的時候難免控制不住聲響。沒事啊!”

這時,門外響起輕扣聲。

白芫芫:“誰啊?”

“客官,給您送茶水來了。”

推開門,侍女衝著白芫芫拋了個媚眼,腰若水蛇般便要滑進門來。

白芫芫大驚,女的你也拋?!我承認我美得慘絕人寰,但你也不能雌雄不分吧?!

那麼大的兩個胸呢!什麼眼力勁兒!白芫芫面無表情將她推開,接過茶盤,一腳把門踹上。

她顯然忘了自己這會兒扮着男裝呢。

侍女站在門外險些撞了鼻子,面含嗔怒。真是不會疼人,看在你長得俊俏的份兒上,不和你計較,哼。

“來來來,喝水!”

茶盤被用力放在桌几上,何泗眼神疑惑,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心情急轉直下。

“師父,怎麼了?”怎麼端個水,端出氣來了?

隔壁幾聲悶響伴着吱呀聲忽又響起。

白芫芫正無語着呢,見何泗站起,按着他的手,急道:“哎哎!別去別去!”

“他們如此目中無人,幾次三番喧嘩擾人觀舞,”哐當!隔壁似有器具掉落,何泗指向牆面,道:“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搏鬥呢!?”

白芫芫掩飾性咳嗽,不得不說,徒兒你離真相就隔着一層窗戶紙了!

“他們玩兒呢,你聽,她們分明在笑!”果不其然,幾聲笑罵斷續傳來。白芫芫陪笑,何泗聞言神情愈加冷冽。

只見他雙唇輕啟,用三十七度的體溫,吐出毫無溫度的幾個字:“那便更是囂張至極!豈能不加以制止!”

白芫芫此刻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出了門,眼見天起鉛色,霞光盡散,天邊只蒙蒙露着點黑底藍邊似的裙擺綴在山頭。

白芫芫已經不知道她是怎麼將何泗又騙又哄着出門的了。

望着沒有屋檐的天,她重重的鬆了口氣:“湛丘有不少有趣的地方,我們帶再逛逛!”

不待他應答,何泗便被拉着來到人頭攢動的街上。前頭人群聚集,人聲鼎沸。

“唉!要輸?!我半吊錢全壓里那黑衣男了!!”

“哈哈哈,還好我放的少!我早就說壓肌肉男吧!看那一身腱子肉,就是靠譜!嘿嘿你回去仔細你婆娘扒了你的皮!”

擂台下,哀嚎、高呼,好不鬧哄。

台上,一肌肉男提着大刀追擊墨袍男子,兩人距離逐漸拉近,肉眼見似乎肌肉男略勝一籌。人群中壓注肌肉男者,笑容滿面,彷彿已經瞧見漫天的錢幣在向他們招手。

然而變故只在一瞬,墨袍男子猛然轉身翻飛間,劍指胸膛,肌肉男大駭,隨後以刀擋劍,長劍順勢翻轉,劍柄擊向肘窩。

不好!

肌肉男捂着虯勁的手臂,幾息之內不得動彈。

“誒誒!怎麼回事?!大塊頭你做什麼不動彈,快打啊!”

“老三,你還笑話我呢!哈哈哈!小夥子快再補一劍!”

剛才那劍柄震的他筋骨發麻,急急退後。此人內力不弱,卻招數怪異!台下嬉笑怒罵此起彼伏,他咬着后槽牙,喘着粗氣,筋肉綳起,左手掄起大刀,復向那墨袍男腰腹砍去。

墨袍男子對戰中依舊英姿颯爽的模樣,見此,劍眉微挑,手腕一轉,長劍豎立劈向大刀。

兩器相比,長劍纖細如柳,卻如有千鈞之力,大刀重器,竟抵不過一柄輕劍。

眼見大刀漸漸勢弱,台下壓對賭注之人開始摸着賭資數起錢來。

“啊!不要啊!我的錢!”

擂台瞬息萬變,兩人不過半臂之距,持刀之人忽然卸下力道,赤手空拳自下而上襲至墨袍男子胸前。

又是一場突變,有人瞪大看戲的眼,有人沮喪地捂起了眼。

嘭~!塵土四散,台下眾人紛紛挪開手。

“呸呸,誰贏了?!”被喚作老三之人吐了吐口中飛濺的細沙,揉開眼角自語道。

“哎吆!我早該壓刀的!!”

身旁有人拽下他的手,興奮道:“你睜開眼看看清楚再說!”

“誒?!”

“晦氣!壓錯寶了!”劉老三捶胸頓足。

白芫芫遠遠認出台上墨袍男子便是徐辭書,拉着何泗在一旁矮桌坐着磕起了香瓜子。

“哎,我就說嘛,徐兄這是以退為進,以柔克剛。那大塊頭空有一身肌肉,怎麼比得過徐兄?”

她搖搖頭:“這些人真是看不懂瞎猜!”

“結束了,走,咱們收錢去!”

白芫芫興奮的擠入分錢大隊,最後賺的盆滿缽滿。兩人懷中塞着分量十足的銀票,走在街上,白芫芫情不自禁抬頭挺胸,宛如大腹便便的紈絝子弟。

何泗側頭看着自家師父像開屏的孔雀似的在大街上亂晃,眼底透出笑意。

現在看出來了,他師父,是個財迷。

“師父,不和徐兄一起嗎?”

“不了不了,”她頭也不轉地擺擺手,“沒看見周三把他師兄都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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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叛逆傷透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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