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繼續編
周自橫掏了掏耳朵,又抹了把眼睛,不可置信道:“衣衣姑娘,方才,是你說話嗎?”
何泗眼神都不想留給這個傻子一個,自己走回了房間,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小孩,現在叫楚霸天,暗暗扯動白芫芫的裙擺問:“白姐姐,那個哥”,
他皺起兩條小眉毛,遲疑一會兒還是說道:“那個姐姐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白芫芫也看出何泗似乎不太開心,回想路上她也沒有說什麼令他生氣的話。
唉,徒弟還是要哄的。
“先把你這身黑貓的模樣梳洗了罷,我過會兒去看看他。”
楚霸天跟在白芫芫身後,回頭看向緊閉的房門,頂着一頭蓬亂捲毛,老成的搖頭自語:“這樣不好,不好。”
獨留周自橫在風中凌亂。
傍晚時分,除何泗之外的五人圍在院中,幾雙眼睛盯着坐在石凳上的小人。
徐辭書繞小孩一周,抓起他細瘦的手臂開始摸骨。
摸骨對成人來說或許還受得了,對小孩而言,多半是很疼的。
尤其是摸到脊椎處,每一個骨節都要摸清,小孩的脊椎有一般有三十二至三十四塊,成人只有二十六塊。
他們看着小孩全程幾乎沒有哭鬧,只是小嘴緊抿,眉頭緊鎖,摸探到脊椎處時哼唧了幾聲,除此之外,沒有抱怨一句。
許殷讚賞道:“小小年紀心志如此堅定,師尊一定很喜歡。”
謝妘:“小傢伙眉頭皺得我好心疼啊。”
“他叫楚霸天。”周自橫雖然很想笑,但此時也不得不感嘆小孩堅韌的心性,或許未來他真的能夠當得起自封的"楚霸天"之名。
徐辭書結束,雖是面無表情,但眼神也劃過讚賞之意:“不錯,是個好苗子。”
“大師兄,不如我們把他帶回雲浮宗吧?”謝妘迫不及待道,又問楚霸天:“你願意和我們走嗎?”
楚霸天摸摸發疼的後背,問:“雲浮宗是什麼?能讓人變得很厲害嗎?”
“像你們一樣。”他眼神流連在徐辭書和周自橫的劍上。
許殷親和一笑:“當然,小天,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楚霸天點頭,道:“可是白姐姐說她會教我武功,跟着白姐姐,我也可以很厲害的。”
“唉,這可不是我教他的,是小天自己選擇的。”白芫芫一聽這話,心中熨帖,笑眯眯的看着徐辭書等人。
“既然我們無緣,也不可強求,那就算了吧。”許殷也頗為可惜。
謝妘扁扁嘴,轉頭見三師兄周自橫欲言又止,好奇問道:“三師兄,你想什麼呢?鬧肚子了?”
“胡說!”周自橫嘴唇翕動,難以啟齒道:“那個,”
徐辭書不虞:“男子要說話便說,支支吾吾的做什麼?”
“大師兄,那個,衣衣姑娘,是男的。”
“你說什麼?!”謝妘吃驚。
許殷也驚訝,但他被周自橫的臉色嚇了一跳,:“師弟你怎麼臉紅成這樣了?”
周自橫不知道怎麼表達,心裏憋悶,他此前還多看了幾眼衣衣姑娘,實話說,她長了一張周自橫夢中情人的臉。
雖然這些時日,他多次想要關照衣衣姑娘都被她冷眼無視。
“沒事,夏天要來了。”我的春天過去了。
周自橫平時最愛胸前抱劍,思及此,只將劍握在身側,沒了平常多語鬥嘴的勁。
“三師兄,你這幅被霜打了的奄茄子模樣,不會是喜...”謝妘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自橫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嘴巴。
他也怕小師妹嘴巴不把門什麼話都往外說,拉着她回房。
許殷見了喊道:“師弟慢些!”
在雲浮宗兩人便常愛打鬧,師弟的直性子總是不讓着師妹,師妹打不過要找師尊哭,最後被收拾的還是師弟。
兩人總是冤家似的,許殷甚是無奈。
徐辭書疑惑過後,繼續冷臉端着大師兄的氣勢,彷彿波瀾不驚。
“白姑娘,衣衣姑娘怎麼回事?”這個問題還是由許殷來問。
“怪我習以為常忘了和你們說明,事情是這樣,衣衣是我的表親,他從小體弱多病。
村裡常有賤名,說賤名好養活,但取名時,一位高人經過村子,正好見到衣衣,便對家裏人說"此子需嬌養,取女名方能長命"
因此,家裏將他做女孩兒來養,取的也是女孩兒名。”
楚霸天重新坐回石凳,所以然的點頭應和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要幫姐姐好好照顧衣衣姐姐。”
白芫芫笑着默默他細軟的頭髮。
“諸位也見到了,我不管去哪都要帶着衣衣,他從小就依賴我,我也把他當做親妹妹。”
白芫芫身後的房門打開,她沒在意,只以為是謝妘兩人,繼續感慨萬千道。
“小的時候,每次都是我給他換尿布,餵食也是我,若是換了別人,他都要哭。”
徐辭書與許殷兩人看着對面的人冷臉緩步走來,莫名沒有出聲。
白芫芫越編越來勁,對身後毫無所覺:“八歲那年,衣衣同小夥伴玩着,突然哭着跑來找我,一問之下,才知道有小男孩欺負他,我興沖沖地跑去找人,
結果那小孩說他沒有欺負衣衣,只是見他太過好看,親了他一口。”
楚霸天聽完豪氣干雲地拍着小胸脯道:“那也不行,以後有我楚霸天在,沒人可以欺負衣衣姐姐!”
何泗站在兩人身後,聞言撇了小不點一眼。
白芫芫嘴角帶笑還想再說,忽然覺得耳朵有風拂過微微的癢,接着傳來徒弟的略顯咬牙切齒的聲音:“姐姐,我現在還這麼黏着你,你不煩我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徐辭書與許殷察覺氣氛不對,連忙道有事回房,許殷順帶將楚霸天小不點也帶走。
“誒?許大哥拉我做什麼?”
小不點聲音漸行漸遠,院裏只余白芫芫僵硬的不敢與何泗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