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門關
火車一路晃晃蕩盪地疾馳在行往黃泉路的鐵軌上,車速和普通高鐵比不算很快,但是能捲起些許風沙,看了n遍《地府治要》的我瞪着燈泡般的眼睛苦苦支撐着,直到風沙從敞開的窗戶里飛進來,迷了我的眼睛,我才覺得被風吹得有些發冷,遍默默地合上了一側的窗戶。
下定決心與尼古丁精神毒素抗爭到底的我愈發無聊,手中的《地府治要》翻來翻去得有十來遍了,他大爺的都快看吐了,甚至哪頁有哪個字都恨不得滾瓜爛熟了。車廂里幾個鬼可能也是覺得沒意思,也正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起了犢子。聽着他們的閑聊,我硬着頭皮又看完了一遍《地府治要》,其實這本冊子的文筆還算不錯,雖說有些地方的寫法有些生僻讓我一知半解,不過多半的東西我還是看了個大概。總結來講,這本《地府治要》讓我本就了解的東西越來越熟悉,讓我本就不了解的東西還他大爺的不了解。就比如說一個很操蛋的問題仍然一直困擾着我,那就是:為毛線半步多會出現類似現代的火車站和火車。
說實在這個問題確實有些玩兒蛋,就有點像是一種整人的惡趣味。你想想,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你掛了,一閉上眼一睜開眼本以為來到了地府,會看到的是一座極其莊嚴浩大的“鬼門關”,可是在你詫異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你就很玩兒蛋地看到了極具現代色彩的火車站和火車,請問,你會作何感想?
這個問題同樣困擾着當時的我,不過如今的我倒是了解了其中的門道,如果各位好奇,我方萬瑾在這裏可以給各位解解惑。這“半步多”被稱之為“執念之地”,從亘古便連通三界,但不受三界束符,超脫於三界任何一界,這些前文提過。而各位可曾想過,為什麼“半步多”被稱之為“執念之地”?其實,“半步多”之所以被稱之為“執念之地”是因為從“半步多”存在以來,一直籠罩着一層神秘的天地法則,此處簡單說一下,這天地法則就有點類似於地球的萬有引力一樣,就是整個世界的規則。最詭異的是,“半步多”的天地法則不同於三界,它的天地法則變幻莫測,相傳是每過一百年便會變幻形態,而這變幻成的形態則神秘地對應着凡間的形態。哎,下一個百年也不知道“半步多”會有哪些變幻?自然,此為後話。
火車上,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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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大漢,大漢臉色灰濛濛的,除了一身魁梧的體型,這哥們兒最具特色的當屬他的腦袋,這哥們兒腦袋上頂着一頭蓬鬆的爆炸頭,說實話這造型有點令人嘆為觀止,當時的我是真忍不住想讚歎一下這位仁兄刁鑽詭異的審美。
當時純屬是閑的蛋疼,見這大漢有一句沒一句地在車廂里和幾個一看就是話癆的哥們兒嘮嗑兒,我便也沒忍住性子,加入了他們扯淡的行列之中。他們幾個人多半聊得都是生前的那點兒破事兒,看他們一個個眩耀得眉飛色舞,恨不得把自己捧上天的模樣,當時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對此是一陣唏噓:你丫生前那麼牛逼不也死了嗎?也不知道有啥可拿來逼逼的?
見我聽得津津有味,我旁邊那彪形大漢也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看你聽半天了,你生前咋樣啊?”聽這彪形大漢這麼說,車廂里幾個嘮嗑兒的鬼也把目光看向了我,應該是在等我開口。
我皺了皺眉,但很快恢復如初,風平浪靜地也扯起了犢子:“哥們兒生前在首都坐擁十套四合院兒,世界各地都開着我的公司,我名下有資產三千億,豪車三百輛,走近門用勞斯萊斯,出遠門用私人直升機。”反正誰也不認識誰,哥們兒就扯犢子唄,難不成火車上在座的各位還能查到我不成?
“得了吧!鬼才信你!”幾個鬼已然轉過了身,沒再注意我。我一陣鄙夷:你們不就是鬼嗎?干毛線要豬鼻子插大蔥,裝相呢?哎,鬼又何苦為難鬼呢?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聽到我這話,彪形大漢臉上立刻露出了金光,看他這架勢八成是信了。我看他這幅崇拜的模樣就一陣子唏噓,丫怕不是沒下載“反詐中心”被電信詐騙的玩兒死的吧。
“小兄弟貴姓?”變形大漢趕忙問道。
我輕咳兩聲,作出一副高人不露相的姿態,四十五度角朝天,強忍着笑,裝作高深莫測地回道:“免貴,姓馬!”我也不打算說實話,主要是把犢子扯得太離譜,不繼續編高人形象不崩塌了?
“我姓柴。”那彪形大漢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倆眼瞪的好似要射出光芒一樣,看的我直發毛。柴大哥緊接着蹙起了眉毛,好奇地打量了我幾眼,問道:“那馬老弟怎麼死的?”話一出口,我就感覺他有些後悔了,確實這句話很沒有禮貌,哪有人一見面就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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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死的”這類話,儘管這是陰間,這也很刺激人。
不過我當時倒是沒在意這些,很隨意地回道:“車禍。你呢?”
見我沒有生氣,柴大哥好像是鬆了口氣兒,竟然嘿嘿道:“要知道我是咋死的,就要先知道我是幹什麼的,看我這造型,你猜猜我是幹什麼的?”說著,他用手指了指他腦袋上一頭造型奇異的爆炸頭。
鬼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不對啊,鬼也不知道啊!
我心裏忍不住吐槽,但是心裏倒是鬆了不少,一路上有個人一塊兒嘮嘮嗑兒,總比一個人翻閱手冊子抵抗尼古丁強多了,儘管這個人是個男的,要是個女的……
“你是干理髮師的?”我逐漸進入了話題。
“不對!”柴大哥搖了搖頭。
“那你是干歌手的?”我再次猜測道。
“不對!”柴大哥再次搖頭,“看你也說不上來,我就告訴你吧,哥們我是乾電工的!”
乾電工的?你家乾電工造型這麼彪悍呢?你家乾電工的造型這麼奇特呢?騙鬼呢?鬼也不信啊!但是把這句話分個層,其實又是另一個畫風了,只可惜當時的我沒往更深層次思考。
“我呀,是被電死的!”
柴大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哥們兒當電工,哪條線有電哪條線沒電,一摸就知道!你知道被電是一種什麼感覺嗎?嘿!那感覺奇妙極了!有那麼一點麻,還有那麼一點酥,冰火兩重天!酸爽銷魂!”
呃……據我所知,被電不應該是一種引起神經中樞麻痹和器官功能障礙的損傷嗎?冰火兩重天是什麼鬼?這……究竟是我懂得太少,還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現在想想,那哥們純屬是被電懵逼了,腦袋絕逼是不正常的,正常人能信我扯犢子?正常人會有這種說辭?也真的是那會兒閑的無聊,我能和他聊這麼半天也算是人生一大奇迹了!
我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柴大哥扯犢子,不知不覺車便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因為沒有準備,我的腦袋當即裝在了前排的後座上,撞的我一個趔趄。我揉着腦袋站起身,有些困惑地向窗外看去,只見窗外隱隱約約矗立着一扇高達十丈的巨門,門上依稀可以看見三個大字:
“鬼門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