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你還在記恨我嗎
「你是不是又在這茶里放什麼了?我嘗你給我沏的茶似乎比尋常的茶清甜幾分。」
他喝的茶只要她經手的都用的是靈泉水。
為的是他的身體他的腿能早日康復。
那靈泉現在雖然看着沒有枯竭的跡象,但天地間哪有什麼好東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所以平常除了她最珍視的臉蛋用那水洗把臉之外,其他時候她自己都不會特地飲用。也沒給家裏其他身體正常的人常用。
當然這些是不能告訴他的。
「都是一樣的水,哪裏有更清甜之說?相公你說我給你沏的更清甜,莫不是在暗示以後只想喝我親手給你沏的茶?」
林七月驀然展顏,那笑在這不甚明亮的光影中毫無預警的衝到眼前,蕭長青的心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是這樣嗎?
是他的心理作用?
蕭長青不太相信,但又品不出什麼藥材的味道,一時間啞然了。
「相公,你不會到現在還在懷疑我要毒害你吧?」
那明晃晃的笑臉湊到了眼前,蕭長青微微低下了臉佯做品茶的樣子。
「沒有。娘子多心了。」
這是真話。
他真的不懷疑這女人想毒害他。畢竟,想毒害他這麼個雙腿都不能動的人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拖這麼長時間,廢這麼大勁。
他只是越來越好奇這女人心裏在想什麼而已。
「相公不疑我就好。寶兒他們都睡了,我伺候你吧。」
蕭長青剛喝了口茶,差點被這話給嗆了。
「不必,我……」
「你什麼你呀?」
林七月把水盆放在地上,抬眼瞄了瞄蕭長青,眉眼彎彎的像天邊的月牙。
「你還在記恨我嗎?」
「……」
那肯定。
就算不提今生這些辱罵虐,待,但前世她背叛,毒害至他慘死,這錐心蝕骨的恨意怎麼可能消除?
可不知道為什麼,望着她這吟吟含笑,有些俏皮又有些囂張的模樣,那恨字竟說不出口了。
一口氣噎在心尖,心口陣陣發悶,他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了。
林七月哪知道他心裏活動這麼複雜,只當他還在記恨不肯就這麼原諒,心裏也暗暗嘆了口氣。
這男人還真是小氣,不光小氣還傲嬌,難討好哦。
輕輕喟嘆后,她又擺出了那種沒心沒肺的笑意。
「就是記恨也要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嘛。幫你洗個腳又累不死我。」
她把盆放好拽着那輪椅稍稍轉過來一點就抬起了蕭長青的小腿。
蕭長青本能的伸手想要制止,眼見她不由分說的拽去了他的鞋子,他的手又僵那了。
罷了,隨她吧。這些日子他也摸到了她現在的性子。
那就是她想做的,他拒絕是沒用的。
可是為什麼,看她這樣他心裏並不舒服呢?
沒有見她臣服的快感,反倒……反倒覺得自己無用又陰毒。
一邊拖累着她,一邊還在算計着將來要報仇雪恨。
這並不是大丈夫所為。
不對,跟她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談什麼大丈夫所為?他怎麼能對她生出同情愧疚之心了?
蕭長青,你怕是瘋了。
「行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隻腳已經沒入了溫暖的水中,蕭長青定定神趕緊彎腰抓住另一隻腿的褲腳把腿抬了起來。
鞋襪已經被她除去了,他慌得就把腳放進了盆里。
「好好好,你可以,你是超人,你什麼都可以。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林七月嘟着嘴嘀咕,手麻利的幫蕭長青把那褲腳卷了起來,卷好后才起身除去。
超人?超人是什麼人?
蕭長青微微蹙眉,扭頭看着林七月出門都沒回神。
洗漱完畢,兩人都沒有睡意就坐在那桌邊就着那搖曳的燭火看起了書。
林七月依舊翻她那本針灸入門書。不止這本書,後來她還去藥鋪訂購了一套銀針,看書的時候就拿手裏比劃。
她確實看的認真,不時還裝模作樣的問蕭長青幾個字。
可她不知道這一夜蕭長青手裏的書沒翻幾頁。
那銀針不時在眼前閃過,他的注意力總被拉扯,難以靜下心來。
但他,明明又不是那容易分神的人。
真是奇怪!
兩人伴着燭光各懷心思,直到燈燭燃盡兩人才熄燈就寢。
這天晚上因為林七月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睡得還算安穩,既沒滾床底下,還沒滾蕭長青身上,一夜都筆直的躺在她該躺的位置上。
只不過早起腰酸背痛身體都僵了。
早起雨停了,俞梅吃早飯前去地頭看了一眼,吃過飯就挽了籃子又興沖沖的叫上了林芝要去剜菜。
林七月剛好手中沒什麼事又想去看看便也跟着去了。
林芝平時很少關注地里的事,不知道地里啥情況,這一到地頭看着那一片片綠整個人都呆了。
「娘,那真是咱家的地?那是麥子吧?這個節氣,咱這也能種麥子了?」
俞梅聽她這麼一咋呼,得意的嗔了她一句:
「叫你沒事來地里幫幫忙,你總說這一片土又什麼好刨的,瞧見了吧?這一片麥子翻過年就能收割了,那時候別人家的麥子才種下,咱家收了這一波又能再種了。」
「這咋回事呢?大姐,你怕不是在這裏埋什麼寶貝了?這地咱家種了這麼多年,冬天都沒吃的,今年咋行了?」
林芝不敢置信的看着林七月。
林七月沒法說她拿靈泉水澆了這片地,只能道:
「這種子都是我親自挑出來的,又在鎮上買了肥料,娘也經常來鬆鬆土,忙活忙活,這地自然養養就好了。」
有了銀子之後她確實買過肥料來施。
俞梅已經走前頭去了,林芝沒多想,撒開腳丫子跟了過去。
麥地旁邊是一片菜地,先前種下的菠菜和蘿蔔都長出來了,一片綠油油的看着喜人。
幾人正要動手剜菜,就見幾個農婦扛着鋤頭沿着地頭走了過來。
「老二家的,你家這地長得可真不賴啊,這一路我走過來,你瞧瞧就你這地里長得最旺盛,這居然還種上了冬麥。咱村這地就沒有能種冬麥的,你家這地咋就種出來了呢?」
說話的是一個婆子崔氏,兒子媳婦都比較懶,她已經六十多了還在忙活。
昨夜剛下了雨,這些人是早起去山邊挖菌子回來的。
這一撥人里,除了幾個鄰居之外,還有一個不招林七月待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