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跟你的人一樣好看
「七月,你好了沒?」
是俞梅。
房門緊閉,屋裏又有陣陣熱氣透出來,她知道女兒在洗澡。
「等會。」
林七月應了一聲,隨手拿起放在床上的新棉衣扔給了正在整理中衣的蕭長青。
「扣子都扣好再出來,外面冷別著涼。」
衣服軟綿綿的砸在蕭長青懷中,他接住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我出去了。」
林七月走向門口,門開了個縫隙人閃出來她就把門帶上了。
俞梅愣了一下,驀然瞪了大了眼睛。
「你在給他洗澡?」
「嗯。怎麼了?」
林七月乾脆的很,俞梅一聽就咬牙切齒:
「這大好的光景,有銀子不去掙,盡在這白費力氣……」
俞梅心裏氣的慌,還想再說見林七月臉色冷了趕忙又住了嘴,話鋒一轉道:
「昨日秀兒說那程家給了兩銀子,可是真的?」
「娘,你這眼裏只有銀子啊?」
林七月微微翻了個白眼,走下來道;
「你也不問問我好不好,張嘴就問銀子。娘,你跟銀子更親呢?」
「你這丫頭。」
俞梅瞪了林七月一眼;
「早起我就來看過你了,睡得跟豬似的,給你留的飯也都吃的乾乾淨淨了,這能吃能睡的,想也沒什麼大事。」
俞梅這個當娘的,也算粗中有細了。
「娘您可真會說話,把自己女兒比成豬。那你這一見我就要銀子,有啥事嗎?」
林七月笑着問。
「我能有啥事?我是想着得那麼多銀子,你打算怎麼花?之前你對你大伯母她們講過來年春上要蓋房子,那話你是隨口說說的還是真有這打算?」
「娘想蓋屋子?」
林七月一下子就明白了俞梅的意思。
俞梅道:「咱家這屋一直就不夠住,沒錢蓋也沒辦法,我是想着現在有錢了就先緊着最要緊的事辦了,不辦的話拖着拖着銀子花沒了事又沒辦成,那多不好。」
「娘的意思我懂,蓋房子的事我記着呢。不過眼下這錢不能動。我有更要緊的事。」
「啥事啊?」
「給我相公治腿啊。那日老根叔都說了,我相公的腿若是找到好大夫能治好的。我呀打算去城裏給他找好大夫。那不得很多銀子嗎?」
「啥?」
俞梅眼都值了。
「看個腿得幾十兩嗎?那……」
「那些有名望的大夫,幾十兩哪夠呢?娘也別跟我掰扯值不值的事了。在我看來別說幾十兩了,幾百,上千,若是能看好也是值的。」
清脆的聲音剛好砸在剛出來的蕭長青耳朵里。
林七月正背對着他,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這些日子她好像瘦了些,身形沒有以前強碩了,有了幾分纖巧的意思了。
但,並不顯羸弱。此時立在這冬日的陽光里,倒莫名的有幾分頂天立地的味道。
幾十,幾百,上千兩,哪有那些錢呢?有也是全部家當了,她竟肯拿全部家當給他治腿?
不怕打水漂嗎?
蕭長青的目光落在那背影上不自覺的出了神。
……
這趟回來之後,林七月拿着樂仙居掌柜的給那十兩銀子的定金再加上自己拿出了一些,採買了不少鮮肉和野味。
一連多日,她除了往鎮上給樂仙居又送了一回先前腌下的肉之外就在忙着腌制新品。
腌肉的工序複雜,林秀兒和林芝弄不好但兩人也沒閑着,學會了做花糕和腌制小菜。
忙了幾日,做出來的東西拿去鎮上倒也賣得了一點碎銀。
這點錢林七月沒留,給她們倆當零花了。
兩姐妹長這麼大手裏都沒捏過屬於自己的銀子,這一來,歡喜了好幾日,做事也更勤快了。
這些事俞梅都不摻和,她主要在侍弄那些地。
靈泉水的澆灌下,種下去的種子發了芽出了苗,在這冬日裏竟然生出一片綠油油來。
俞梅瞅着稀奇,對這一片綠更加上心,別的事幫不上就專心的伺候它們。
一晃過去半月,一個暖陽高照的天氣里,林七月拿了塊木板來到了蕭長青面前。
「相公,幫我寫幾個字唄?」
「寫字?些什麼?」
蕭長青疑惑的看向林七月。
林七月趴在桌上,拿手撐着腦袋瞅着他:
「就寫收新鮮野味,質好價優。」
「你這是要在家裏開鋪子了?」
蕭長青禁不住眼睛都瞪大了。
這小小的腦袋裏到底裝了多少奇思妙想?
林七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揚眉笑笑:
「鮮肉好買但味道跟野味不同,我還是想做些野味。挨家去收總是麻煩事。不如掛個牌子在這,誰獵了好東西也不用去鎮上賣了拿來我這就好了。當然,這是其一。」
「還有其二?」
「有啊。」
林七月目光一垂,那手指點了點那木牌子。
「村裡現在已經有不少人盯着咱家了,與其讓她們背地裏猜測議論,不如大大方方掛個牌子出去,告訴他們咱家就做這門生意。眼熱也好嫉妒也罷,隨他們去。」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從前的林七月,外表兇悍,實際上卻又是個外強中乾的主,愛挑事挑完了又怕事。
現在竟完全變了,表面和氣了,心裏卻有主見能擔事。
她說她悔過頓悟了,這可真夠徹底的,腦子都聰明了。
蕭長青心裏想着,手就拿起了林七月拿來的筆。
幾個字很快就寫好了。
筆走游龍,蒼勁有力。
「相公,你字寫得真好看。」
林七月盯着那字感嘆,目光一挑,瞳仁上閃出點點亮光來:
「跟你人一樣好看。」
蕭長青;「……」
筆頓了,收了最後一筆,他才一邊放筆一邊涼涼睨了林七月一眼:
「我若是沒記錯,娘子說過想要跟我學着讀書習字。我以為娘子是想做個斯文人呢,看來我想多了。」
不過是嘴上打趣兩句,就不斯文了嗎?
又沒把你吃了,一個大男人,這般矜持,嘖嘖……得虧自己沒真的動什麼邪念,若是真動了,還不得被這沒情趣的給氣死?
「呵呵。」
林七月假笑兩聲,拽起那木板就跑了。
「我這就去把它掛起來。」
出了院門,她便真找了個顯眼的地方把牌子掛上去了。
正調着方向,身後突然伸出一個腦袋來。
「七月啊……」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