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要死了,要死了
王銀鳳走到桌邊,扶着桌沿稍稍用力試着推了一下道:
「這不更說明前天娘聽見的話沒錯了?銀子就在這底下,她就是想用這不起眼的桌子擋一下。
晌午我還問她了,說是放這邊拿東西方便。哼,鬼信,還不是想遮一下米缸,好叫別人注意不到這缸?」
「那死妮子也不知道打哪學的,現在心眼壞的很。」
楊氏站在桌子這邊,抓着桌沿往這邊拖,剛一用力,桌上一隻摞在大瓦罐上的小瓦罐就晃蕩了。
她嚇了一跳,慌忙停下。
「這樣不行。不能拖,這地不平,會弄出聲響。鳳兒,你使把力,咱倆抬一下。」
「哎,好。」
王銀鳳答應着,腰一彎準備使力時,她的手又停下了。
「娘。」
她突然站直了。
楊氏愣了一下,剛彎下去的腰也直了起來。
王銀鳳隔着桌子道:
「咱可先說好了。得了銀子,這回咱要分大頭。大哥大嫂那邊,啥力也沒出,要是拿的跟我們一樣多,我可不幹了。」
楊氏一心想趕緊把銀子弄出來,一聽王銀鳳這時候在考慮這個,心裏直冒火。
要不是怕自己一個人不好得手,她是不會叫這兒媳婦來的。
兒媳婦再好也是外人,銀子這種東西只有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穩妥的。
可這話,現在不能跟王銀鳳說。
所以,她不耐煩的道:
「你放心好了,娘心裏有數。要是那死妮子沒說錯,這裏有好幾十兩呢,虧不了你。」
好幾十兩幾個字像塊大肥肉饞的王銀鳳直流口水。
「好唻,娘,我就知道娘最公允了。」
違心的奉承了一句,她就重新彎下腰來。
楊氏懶得多說,也彎腰使力抬起了桌子。
這桌上除了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外還摞了兩個大瓦盆,所以沉的很,地上又不平兩人都不敢幅度太大,只能小心翼翼的抬抬停停,一點點往旁邊挪。
費了好大勁,她們才算把桌子挪旁邊去。
「這小***,專會折騰人,哪天逮着她我非得好好扇她幾個耳光不可。」
楊氏累得生了氣,扶腰喘氣就罵。
林七月扇她那一耳光她一直沒忘,這兩天是顧忌她的大孫子,她才忍了沒鬧事。
但這事可沒完。
王銀鳳也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就伸手推了推那米缸。
一推沒推動,又擰緊了眉毛。
「這缸也不輕。娘,咱先不挪了,你把它搬起來我伸手去摸摸看能不能摸着。」
王銀鳳說著就要蹲下來。
楊氏一見猛然低喝了一聲:
「等下。你搬,我來摸。」
這老不死的,生怕她先摸到銀子呢。
王銀鳳恨的咬牙,事到此時也沒時間墨跡,只好又站直了把那米缸蓋子拿下了,抓住缸沿往外一扳讓缸底翹了起來。
楊氏跪下腦袋貼在地上伸手去缸底摸。
摸了一圈,她頓時心花怒放。
「還真有呢。」
她信林七月的話,又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這心一直懸着。
直到摸到那布袋子,才歡喜的發瘋。
「好大一包銀子。」
楊氏忍不住驚呼。
「真的啊?」
王銀鳳也喜上眉梢:
「是不是真有幾十兩?」
她怕楊氏獨佔,趕緊放下缸。
缸底落下,楊氏的手還沒完全抽出被壓了手指,氣的她咬牙直罵:
「你個喪門星的,你慌啥呢?」
喪門星,你特么才是喪門星呢。
王銀鳳心裏罵著,沒空跟楊氏吵,緊盯着楊氏的手,一彎腰就抓住了楊氏手裏的布包。
「娘我看看。」
她想拽去,楊氏卻緊緊攥着。
「看啥看?趕緊把這桌子挪回來。等咱回屋去了有得你看的。」
楊氏一邊說一邊一把拽過那布包塞自己腰間去了。
王銀鳳手落了空,心裏極為不舒坦,又想着眼下確實不是吵架爭辯的時候,便忍着火氣配合著楊氏又把那桌子給一點點的挪回去了。
「行了,咱走吧。」
楊氏最後檢查了一遍,放心的道。
兩人隨即轉身,正打算朝門口去,卻聽門外有動靜。
「蹬蹬……蹬……」
像是一塊石頭滾過去的聲音。
楊氏一把拽住了王銀鳳,緊張的盯着門口。
那門她們進來的時候又掩上了,此時也看不見門外什麼情況。
「不能從門口出去了。」
「那咋辦?門外頭也許是耗子呢?沒事的吧?」
王銀鳳一時沒了主見。
「小心駛得萬年船,聽娘的沒錯。」
楊氏乾脆果斷,手謹慎的捂着腰間的銀子扭頭看了看四周,隨後便搬起了一隻凳子走到窗戶下。
「踩着這個從這爬出去。」
屋后是空地,這深更半夜的不會有人發現她們。
更妙的是那邊正對着她家的屋子,她們可以直接回自己家,到時候不管這邊發現什麼,她們只要一口咬定今夜睡在自家,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沒等王銀鳳說啥,楊氏自己先一腳踩上了凳子,爬上了窗戶。
這老不死的,搞錢逃命都是一馬當先的。
王銀鳳又恨的心肝疼,此時也顧不上別的,等楊氏那腳提上去,她就立刻踩上了凳子。
楊氏憋着口氣往下跳,王銀鳳也爬上了窗檯。
剛準備跟着往下跳,窗下突然爆出凄厲的慘叫聲。
「哎呦……」
凄冷寂靜的夜裏,這叫聲尖銳刺耳毛骨悚然。
王銀鳳那身體已經前傾,聽見這一聲叫嚇一哆嗦,人沒穩住直接栽了下來。
「砰。」
「啊……」
另一聲慘叫掠過夜空。
不遠處人家的燈都亮了。
「娘,嘶……」
王銀鳳聲音疼變了形,她趴在地上,想爬起來,右胳膊被什麼死死咬住,痛的鑽心。
黑暗中她一時也沒看見楊氏,只聽冷颼颼的風中飄着微弱的聲音。
「鳳兒,鳳兒,救,救娘,娘要死了,娘要死了。」
「娘。」
王銀鳳掙扎着朝右胳膊看去。
一個黑漆漆的玩意扣在她胳膊上,整條胳膊都疼麻了。
她試着拿左手去拽了一下那傢伙,不想左手一使力,那傢伙扣的越緊,那刀刃似的齒尖幾乎切在她骨頭上。
「啊……」
她痛呼一聲,縮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掙扎間,眼前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