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維安上將
慕祁回到病房，開始着手翻閱這次事件的資料，精確細緻到包括紀朗、陸明在內的每一隻蟲。
他沒有明確的目標，只能從最簡單的蟲際關係看起。
真正攻擊紀朗至此的必然是只雄蟲，事件中心的另一隻雄蟲無疑是他調查的第一個目標，慕祁翻遍了星網上所能找到的消息，也找不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沒有蟲子會閑的沒事在網絡上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公佈自己的行蹤。
尤其那還是只雄蟲。
慕祁在星網上翻了半個多小時，居然只翻出來陸明和紀朗是酒肉朋友，兩人時常一起去合法的雌奴交易場所找雌奴玩。陸家家主有意和紀家交好，所以任由自家雄子和紀朗鬼混，甚至時不時主動詢問紀朗需不需要雌蟲解悶。
值得注意的一點，紀朗是紀家的第二個雄蟲，上頭有個雄蟲哥哥。
唯一一條有用的還是八卦新聞，說紀家家主紀成海比起大雄子更加偏愛二雄子紀朗，可能有意將家族交到紀朗手上。有趣的是，紀朗的雄蟲哥哥紀文傾是個A級雄蟲，而備受寵愛的二雄子紀朗，只不過是個B級。
慕祁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氣餒。
因為是從還是一顆蛋時候就流落在外的蟲設，在蟲族人生地不熟的慕祁這會兒連個能打探消息的蟲都沒有。
無奈之下，慕祁一直等到飯時，才在病房門口逮到了亞雌護士。
偶像的事情，詢問他的粉絲肯定是沒問題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陸昭的粉絲吧？”慕祁開門見山。
亞雌護士將手上的筆捏的死緊，嘴唇抿成一條線。
“我沒有惡意，只是發現了奇怪的事，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除了家裏蟲，陸昭和誰的關係好點。”
“您是指少將襲擊雄蟲這件事嗎？”
亞雌護士從直呼陸昭大名，變回了少將的稱呼，變相向慕祁表面了他粉絲的身份。
“是的。”
亞雌護士眼中迸發出一縷光，他向著慕祁床邊走進了幾步，壓低聲音道：“第四軍團的軍團長和陸昭少將關係不錯。維安上將當年和少將的雌父是同期，兩蟲是很好的朋友。不過我這種一般蟲並沒有維安上將的通訊號，您不妨試試通過星網的個蟲賬號聯繫他。”
“謝謝，我會去試試的。”
亞雌護士輕輕搖了搖頭，“只要能幫少將洗脫嫌疑，這不算什麼。”
慕祁抬眉，“你叫什麼？若是以後有機會和陸昭補辦婚禮，我想請你來。”
亞雌護士受寵若驚，一時竟不知道是該為自己被雄蟲要了名字激動，還是該為雄蟲在他面前給陸昭少將承諾了一個婚禮而激動。
實際上，慕祁也被自己順勢開口的話驚訝到了。
他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在意救命恩蟲。
“艾爾洛。”亞雌激動的說。
慕祁點頭：“到時候我會請你參加的，艾爾洛。”
慕祁送走艾爾洛，立刻在星網上找到了第四軍團團長維安上將的個蟲賬號。
謹慎起見，慕祁只是模稜兩可的發給了維安一句話。
【你好，維安上將。我是慕祁，關於陸昭我有幾件事想和您聊聊，不知道能否交換通訊賬號？】
慕祁在後面留下了自己的光腦通訊號，然後開始了等待。
原以為身處第四軍團長的位置，維安看到他的消息會在很久之後。
沒想到慕祁消息發過去不到一分鐘，光腦就收到了維安的好友申請。
通過好友后，慕祁當即給維安打了視頻通訊過去。
乾巴巴的文字不如視頻直觀，慕祁自知還沒有本身通過文字看出維安是真的和陸昭交好，還是表面交好背後捅刀子。
視頻很快接通，維安那邊似乎是在辦公室，周圍無蟲。
軍雌目光銳利，直勾勾的盯着慕祁，眼中沒有一絲一毫對於雄蟲的低眉順眼。
慕祁猜測，對方可能也是腦補了星網上同樣的故事，認為自己是利用陸昭完成二次進化突破等級的混球。
慕祁在心中默默嘆氣，誰讓他們還都不知道自己等級初步確定為A級呢。
“不知道您想和我談談什麼？”維安冷着聲音說。
雌蟲這樣的態度，恐怕是對自己恨極了，恨自己一言不合讓陸昭成了雌奴，恨自己將陸昭當做一件工具，以至於顧不上對雄蟲保持友好態度。
慕祁要是別的蠻不講理的雄蟲，單是這通視頻都能讓維安去雄蟲保護協會走一趟。
不過這也恰恰幫慕祁做出了判斷，維安上將是真的與陸昭交好，真的為陸昭如今的處境擔憂。
“我看了星網上的消息，軍部，至少第四軍團，並不想放棄陸昭。”慕祁聲音溫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好相處一些：“不知道軍團長有沒有調查過紀朗至今昏迷不醒的真正的原因？”
“你什麼意思？”維安皺眉。
慕祁：“高等修復液已經將紀朗的身體治療完好，整個人細皮嫩肉的。身體沒有問題，軍團長有沒有想過，是他的精神力受到了損傷。”
維安停頓了片刻，蹙了下眉，“雌蟲雖然有精神海能夠感覺到精神力，但並沒有精神力，無法確認雄蟲精神力是否受損。”
慕祁：“軍部有能聯繫到的靠譜雄蟲醫生嗎？讓他去看看紀朗就能知道了。”
維安：“您的意思是，您已經去看過紀朗，並且發現了這個秘密嗎？”
慕祁點頭：“我和軍部，和您一樣，希望能還陸昭一個清白，所以才會主動聯繫到您。”
“為什麼？”維安下意識的問。
慕祁：“什麼為什麼？”
“雄蟲沒必要在意是否被雌蟲救過一命。至少從前……從來沒有雄蟲在意過。”
維安表情不佳，不知道是否聯想到了過去的經歷，聲音也壓得很低，娓娓道來的語氣似是在同慕祁說話，又似是在和自己說話。
只一瞬，慕祁便想通了維安困惑的點，他嘆口氣，道：“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澄清了。我真的沒有要利用陸昭的意思，我是單純的喜歡他。”頓了下，慕祁繼續說：“不瞞你說，我昨晚去見過陸昭了，引導雌蟲的事他也同意了。”
慕祁的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枚拳頭大的石頭。
維安瞳孔瞪大，恍惚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隻雄蟲，不止說他親自見到了紀朗，並且發現了紀朗精神力受損，還用「您」這樣的字眼來稱呼他。現在甚至說他喜歡陸昭，為了引導雌蟲的事，昨晚更是親自去見了陸昭，去雄蟲保護協會的地牢。
這一瞬間，維安覺得世界魔幻了，整個蟲族還能碰到這種雄蟲？
維安臉上的驚訝和疑惑迅速消失，他的臉色不佳，比之第一眼見到慕祁時更甚。
慕祁有些疑惑，怎麼他表明了對陸昭的真心，卻收穫了對方更加不爽的臉色。
難道因為和陸昭的雌父交好，維安現在是以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態看他？
“雄蟲的喜歡能當幾個月使？”維安嗤笑一聲，隨後又說：“我會找雄蟲過去核實紀朗的情況。”
慕祁這下算是明白了，這位維安上將，即使已經有了雄主，突破了帝國不成文的規定，坐上了上將的位置，也仍然是蟲族大環境下雙腿納入泥沼無法自拔的雌蟲。他打心眼裏不信任雄蟲的感情，包括他自己的雄主在內。
慕祁無言，沉默半分后重新開口。
“除此之外，我還懷疑紀朗被襲擊，和他的家裏蟲脫不了關係。星網上有篇報道是這麼說的，紀朗是家裏最受寵的雄子，在等級不如他哥哥紀文傾的情況下，紀家仍然打算將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交到他的手上。不管是真是假，紀朗更受寵是事實，如果您是紀文傾，您心裏會舒服嗎？”
慕祁知道，想要扭轉維安對雄蟲的看法，絕不是幾句話就能做到的，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在這方面扯皮，索性岔開了話題。
維安：“我會安排蟲去調查。”
慕祁接道：“還有，我看陸昭那個弟弟陸明也不是善茬，不如一起查查。”
維安沉默一瞬，才說：“陸明因為證詞相互矛盾，我們已經在調查中了。不過調查存在困難，不論是當天酒店的員工，還是當天負責接送陸明的司機，都給出了一份一樣的足以證明此事與他無關的證詞。”
這些蟲擺明了是被收買了，證詞一模一樣，可不就是提前串好了口供。
慕祁心中鬱結，但又無可奈何，原本人類社會中就存在各種類似的情況。
更何況是雄蟲利益至上的蟲族，若是不順着雄蟲說的來，雌蟲和亞雌們分分鐘就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領走。
“維安上將繼續忙吧，如果有消息麻煩和我說一聲。”
“感謝您提供的信息。”
關掉了通訊，慕祁從星網上找到了第二天審理的地點和時間。
等待消息的時間最為漫長，慕祁在病房裏輾轉半天，心情始終不能平復下來，為了打發時間轉移注意力，不得已開始翻出來蟲族的書籍開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