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要抱就抱頂級大腿
朝霧受邀參加郁延的生日，曾經來過郁家老宅一次，這裏是郁老爺子住的地方，也是郁延長大的地方。
郁延讀高中后就搬離了這裏，住進了離學校更近的新房子。
朝霧跟郁延結婚後都是分居，今天之所以過來，是郁老爺子的意思，他想見見他的孫媳婦。
老房子前面是花園，裏面零零散散種了幾株花，其他的全部都是菜，兩相對比，這裏其實可以叫菜園了。
房子很老舊，不少牆面都脫皮了，主人沒想過裝修，像是要把歲月的痕迹一直保留下去。
朝霧挽着郁延的手臂，藉著郁延的支撐走進了房子裏。
他的身體的確難受，但也遠遠到不了一個人不能走路的程度。他之所以想要郁延幫助，重點是想確定郁延對他的態度，還有一點是，在其他人眼裏，他是算計了郁延才嫁進郁家的，當初很多人都看不起他，連郁家的傭人也對他頤指氣使的。他現在這麼做，是故意做給那些人看的。
如朝霧所想，客廳里坐了不少人，有些人朝霧見過，是郁家的親戚，剩下的是跟郁家有些關係的家族的人，他們曾經明裡暗裏嘲笑過他，還給他使過不少絆子，那時他勢單力薄，根本沒有還擊的能力。
現在看到這些人或打量或鄙夷的視線，朝霧忍不住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胸口有些悶，臉上的笑容卻維持得很好。
“小延回來啦！”一位扮相華麗的婦人輕蔑地掃了眼朝霧，笑着過來與郁延打招呼。
郁延臉上的紅被冷風吹散了不少，他冷臉掃了婦人一眼，一聲不吭拉着朝霧往裏面走。
婦人的笑容僵在臉上，怔怔看着兩人牽着的手。
這怎麼跟她想像的不一樣？
都說郁延是聽從郁老爺子的命令，才不得不跟小地產老闆的兒子結婚的，可郁延像是沒有一點不情願的樣子？
“小延。”
“郁延。”
“郁大少爺。”
看到郁延進來，客廳里原本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臉上帶着不知真假的笑容，齊齊朝郁延打招呼，可都對郁延身旁的朝霧視而不見。
朝霧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光聽他們對郁延的稱呼就能判斷出每個人的身份高低。但他現在的心思不在這些上，他剛才是挽着郁延的手臂的，被婦人無視后，郁延反而主動拉着他的手進入了客廳。
稀罕了，郁延這是在維護他？！
“這是朝霧吧。”女人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朝霧抬頭，就見一位長相美艷的女人出現在二樓的走廊，她雙手撐在長廊的扶手上，從上往下打量着他。
不同於客廳那群人的探究視線，女人的眼神沒有讓朝霧感覺到一丁點不舒服。
“姑姑。”郁延抬頭，不冷不淡地喊了一聲。
朝霧眨了眨眼，緊跟着郁延喊道：“姑姑。”
模樣異常乖巧。
“乖。”郁茗瞬間綻開一抹微笑，在眾人的目光中緩步走到了一樓。
郁茗推開郁延，雙手扶着朝霧的肩膀，感嘆道：“瞧這皮膚，比我年輕的時候還水嫩呢，這麼好看的孩子，嫁給郁延真是虧大發了。”
郁延擰起眉，冷冷看着郁茗，郁茗卻不搭理他。
郁茗年輕的時候是模特，凈身高一米七二，穿上高跟鞋後跟朝霧一樣高。
女人雖然是笑着的，但周身散發的氣勢卻讓人不敢與她對視。
朝霧一點也不怵，唇角含着笑，任由郁茗打量，乖乖聽郁茗說話。
郁茗很滿意，她掃了眼房內眾人，拍拍朝霧的肩膀，溫聲道：“爺爺在書房等着你，跟郁延去見見他吧。”
朝霧乖乖點頭，看向被晾在一邊的郁延。
郁延：“走吧。”
他剛要轉身，又被朝霧拉住了衣袖，他轉頭看到朝霧被燈光照得有些亮晶晶的眼睛，心跳不自覺加快。
朝霧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已經告訴了郁延他想說的話。
——要牽着。
郁延從朝霧手中抽出袖子，朝霧愣住，周圍原本對自己的認知產生懷疑的人紛紛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果然，郁延非常厭惡這樁婚姻。
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郁延不自在地朝朝霧攤開了掌心。
朝霧迅速收起怔愣的表情，眉眼彎起，將手放進郁延的手心，剛放上去，就被郁延握住了。
“嘖，知道你們感情好，快點進去吧，別讓爺爺等着急了。”郁茗笑着推了兩人一把。
——
朝霧不知道郁家老爺子長什麼模樣，只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很風光，網傳的事迹不知真假，但看周圍人的恭敬態度，就知道傳言的可信度應該有個七八分。
郁延敲響了書房的門，裏面傳來老人雄厚的聲音。
“進來。”
朝霧有些緊張，他下意識握緊了郁延的手，感覺到身旁人突然的僵硬，他從中嘗到了一絲惡趣味，莫名其妙放鬆了下來。
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天早就黑了。
書房不大，屋內擺設都是上個世紀的傢具，右邊的牆壁擺滿了舊書，一個頭髮花白戴着老花鏡的老人正坐在書桌前的藤椅里看書，桌上開着一盞暖黃的小燈，聽到開門的動靜，老人將老花鏡拉至鼻尖，眯眼打量門口的兩個人。
“來了呀。”老人樂呵呵笑着，視線落在朝霧身上。
朝霧不像剛才在客廳里那般機靈，看到老人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這個爺爺他見過，曾經在生日宴上被人刁難，替他解圍的那位老管家。
朝霧上輩子因為對郁延存在很大的偏見，賭氣沒有去老宅，也錯過了唯一一次見郁家老爺子的機會。因為那次的賭氣，他得罪了郁家老爺子，和郁延聯姻四年，他也沒真正接觸過郁家的其他人。
朝霧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慈祥和藹的老管家竟然是郁延的爺爺。
怪不得，從他拒絕見面后，那位老管家就不再主動跟他說話了，他過年的時候寄給過老管家一些禮物，雖然得到對方的回禮，但朝霧明白，他們的關係已經淡了。
知道真相后，朝霧並不怪郁老爺子疏遠他，畢竟郁延才是他的親孫子，他對郁延沒有好態度，做爺爺的又怎麼可能對他好得起來呢。
“怎麼，之前不是還挺有禮貌的嗎？這會見了怎麼都不喊爺爺啦？”郁老爺子狀似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朝霧反應過來，連忙喊道：“爺爺。”
“過來。”郁老爺子重新恢復笑容，他摘下老花鏡，伸手朝朝霧招招手。
朝霧聽話地走了過去，老人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有些掉漆的鐵皮盒，他笑眯眯道：“這是郁延奶奶生前給他孫媳婦準備的見面禮，你拿着吧。”
郁延的爺爺七十多歲了，從外表看不出他的實際年紀，像是只有六十歲。
朝霧很喜歡看老爺爺眯眼笑的樣子，他眼角的每一條皺紋彷彿都被他從內散發出來的真實笑意感染，讓人為之觸動。
“謝謝奶奶。”朝霧沒有客氣，乖巧道謝，伸手接過了鐵皮盒。
“過來累了吧，外面那群人是不是很吵，我可一點都不想讓他們陪着，這才躲了起來。”郁老爺子說著，朝外面擺出一張嫌棄的臉，惹得朝霧想笑。
“小延，帶你媳婦去吃點東西吧，別跟外面那群人湊在一起，我讓王嬸單獨給你們開了小灶，你倆吃完都早點休息。”
被晾在一邊的郁延聞言走了過來，他伸手扶住老人的肩膀，溫聲詢問道：“您不吃晚飯了嗎？”
郁老爺子擺擺手：“我困了，先去睡了，你帶小霧去吧，照顧着點他。”
郁老爺子又轉頭看向朝霧：“有空來爺爺家玩啊，不能來也記得給爺爺打個視頻電話，你們姑姑教我怎麼打電話了，我現在學會了。”
“知道了，爺爺。”朝霧和郁延異口同聲道。
——
朝霧抱着鐵皮盒出來，所有的緊張全部都在見到郁老爺子后散開了。
朝霧上輩子雖然身在上流圈，但只是踩在邊緣線上，他退圈后被趕出家門，郁家也與他解除了婚約，他從未接觸的那麼深。
郁家跟他以前的認知很不一樣，雖然很多人都難以對付，但重點人物卻對他很溫和。
他不禁有些懊悔，如果上輩子不那麼年輕氣盛，不賭氣的話，或許他上輩子的結局就不會那麼凄慘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郁老爺子會那麼堅持讓他跟郁延聯姻，原來郁老爺子從以前就在關注他了。
“謝謝。”朝霧走在郁延身邊，突然說道。
郁延愣住，看向身旁抬頭看他的人。
朝霧的眼睛很漂亮，曾有營銷號誇張的吹捧他，只要跟朝霧對視一眼，就能被他勾去魂魄。
而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眨動，淡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臉，彷彿朝霧整個世界裏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意識到這個有些荒謬的想法，郁延驚慌失措地撇開腦袋。
他吞咽了下乾澀的喉嚨，聲音比以往還要低沉：“謝我？”
朝霧笑了笑，即使郁延沒在看他，他也依舊直勾勾地盯着郁延……的耳朵。
“你家人很好，你也很好。”
郁延後知后覺自己在朝霧面前已經丟了一半的氣勢，他努力找回在其他人面前的自在，伸手接過朝霧手裏有些沉的鐵皮盒，轉移話題。
“先放到我的卧房吧，等回去的時候再帶着。”
朝霧點點頭，乖巧道：“好。”
眉眼還是含着笑的，郁延掃了一眼，心又亂了。
朝霧好像不一樣了，以前看到他的時候雖然是帶笑的，但笑容是真是假他看的一清二楚，連那漂亮的眼睛裏帶着的厭惡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像朝霧剛才說的「你也很好」，現在的朝霧，好像不討厭他了。
——
朝霧跟着郁延進了郁延的卧室。
這個房間朝霧從沒來過，郁大少爺的卧室沒有市區的新房豪華，擺設傢具都透着上個年代的氣息。床是木板床，床單還是嫩粉色的，邊角還綉着大朵的牡丹花，讓朝霧驚訝的是，床上整齊鋪着一床大紅鴛鴦被。
郁延也是隔了幾個月才回來老宅的，看到床上的被子，他放鐵盒的力道都加重了。
鐵皮盒發出重重的一聲響，他面色僵硬道：“這不是我的被子。”
怕朝霧不信，他又解釋：“肯定是爺爺給我們準備的。”
今天見了家長就算是訂婚了，為了堵住別人亂八卦的嘴，時間有些倉促，以後還是要舉辦正式的婚宴的。
房間裏的兩個人都心知一點，他們現在是大家都知道的夫夫了，睡一張床也不過分，況且，他們早就什麼都做過了。
上輩子，朝霧有無數機會脫離窘境，有很多貪戀他美貌的老闆向他招手，朝霧都沒有答應。
一想到被那群油膩膩的老男人觸摸親吻，他就覺得噁心。
看到身上的吻痕和牙印的時候，朝霧就決定了一件事。
與其被那群噁心的老男人騷擾，他為何不抱住郁延這條大腿呢？
要抱就抱頂級大腿，郁家太子爺的腿可不是誰都有機會抱的。
反正他都跟郁延睡過了，再睡幾次也無所謂了。
郁延似乎挺喜歡他的身體的，他也很滿意郁延的身材和臉，商量一下，或許郁延會答應呢？
見過郁爺爺后，再看到郁爺爺特地給他和郁延準備的大紅喜被后，朝霧更有了底氣。
試一試吧。
“爺爺剛才留我在這裏過夜。”朝霧摸了摸被子。
郁延：“嗯？”
朝霧看向郁延：“爺爺特地準備了這床被子，應該不會給我另外準備一間客房了吧。”
郁延：“……”
朝霧：“晚上我們一起睡？”
郁延：“我可以睡地板。”
朝霧：“怎麼能讓你睡地板？”
郁延：“那我們回去吧，別在這裏過夜了。”
“爺爺特地留我們在這裏，肯定是想明天再看看我們，現在回去或者分房睡，別人會看我的笑話的。”朝霧露出委屈的表情。
朝霧走到郁延身前，微微仰起頭，將委屈放大在郁延眼前：“郁延，你相信我沒有給你下藥，但你其實很討厭我吧？”
郁延一愣，視野里，朝霧塌下的嘴角又倏地上揚，捲曲的長睫像是在眼尾勾勒了一筆重影。
“你討厭我也沒關係，我不討厭你就好了。”他的聲音清脆，卻又在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將尾音拉長，輕飄飄的氣音飄入郁延的耳里，緊緊纏裹着他。
郁延心跳加快，愣怔的瞬間，他猝不及防被朝霧一推，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郁延撐起身體，沒等他開口，一件衣服從他眼前飛過，腿上的重量猛然增加，朝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郁延瞳孔大睜，一動也不敢動。
朝霧來時，外面套着一件小西裝，現在一脫，裏面只剩下一件白襯衫了。
扣子繫到領口處，將修長白皙的脖子遮住了三分之二，領口處還用黑色細帶綁了一個蝴蝶結。
朝霧左手撐在郁延的肩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已經懵了的郁延。
“我是個守舊的人，既然跟你結婚了，就會履行夫妻義務，今晚怎麼算都是我們的洞房夜吧？”朝霧噙着笑，在郁延的目光中，抬起空着的手抓住細帶的底端，輕輕一扯，帶子倏地在郁延眼前解開。
郁延這才看清，朝霧這件襯衫的衣領是沒有扣子的，隨着領口鬆開，束縛也被一同解開，露出被藏了一整晚的雪白脖子與凸起的鎖骨，在朝霧的動作下，鎖骨與肩膀交界處凹陷出了兩道性感的弧度。
朝霧身上好聞的清香混合著熱氣朝郁延襲來，讓他心神都震蕩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朝霧很滿意郁延的反應，他右手撫上郁延的臉頰，低頭，唇就要貼上郁延的那一瞬間，身體突然被人一推，他歪倒在了床上。
這次愣住的人換成了他。
郁延通紅着一張臉，大叫道：“你、你別過來！”
作者有話說：
郁延：==你這根本不是商量的態度，你分明是霸王硬上弓！
朝霧：是嗎？要是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
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