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護士進來時看到本來該躺着一動不動的人忽然睜眼醒了，第一時間是不相信，已經判定腦死亡的哨兵，不可能還能自己坐起來。
護士在門口錯愕片刻，快速走近，剛要伸手去碰哨兵身體，確認對方身體到底什麼情況，護士雙腳驟然離地。
啊！
護士的慘叫聲完全沒能叫出來，因為年輕哨兵掐住護士脖子，直接把人身體給舉了起來。
護士脖子傳來咔噠斷裂聲音，眨眼間護士屍體倒了下去。
拿開手，有着一雙淺金瞳的哨兵呵呵獰笑起來。轉頭又看了眼倒地的護士，它忽然歪了歪頭，好像理解不了似的。
抬腳跨過護士的屍體，它現在整個腦袋裏就唯一一個念頭。
這具身體在臨死之前有一個極其深的執念，這個執念導致它企圖吞噬完對方靈魂時，意外遇到了反噬。
它還有半截身體，那半截沒能順利帶出來，被臨時收了回去，就只有一半頭部上面，導致它和哨兵爭奪意識時，它反而碰到阻礙。
它最初被下達的摧毀深淵異種的命令被動更改，現在它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他''仰望的那個人，然後殺了他。這是它以及它們的生物本能。
它離開醫務室，精神體灰狼被它一起吞噬了，這具身體似乎也存在不了多久，隨時會有崩潰的跡象。
可是它不在乎，在徹底崩潰之前，只要找到那個人，完成更改后的命令也算是成功。
它奔跑出醫務室，開始尋找，路上遇到有別的哨兵阻擋，對方異常詫異，宣佈死亡的人，居然又重新站起來，看起來甚至一點事都沒有。
然而同伴的手完全沒碰到它，就讓它一揮，一條胳膊斷裂，哨兵捂着鮮血淋漓的肩膀，痛苦不已。
得知另外兩名同進深淵門裏面的哨兵都出了事還有個人會因為自己而死，陸覃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談不上什麼內疚，他們既然選擇跟他進去，也就是選擇了接受一切命運。
不過陸覃還是感到心情沉寂陰鬱。
往外面走，來到客廳，陸覃從弋陽眼底看出來別的意思，關於深淵那裏的很多事，自己這個當事人，比起另外兩人，顯然他的狀態應該好太多。
那麼一些事確實需要及時說明清楚。
弋陽這個指揮官，管理深淵門的人，他需要知道最清楚的信息。
然而要真的說起來，陸覃並不覺得自己的比其他兩人知道得多多少。
陸覃唇角抿着，他看向跟着出來的弋陽和楊桉，兩人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很多哨兵嚮導的結合都是防禦局強行配置的，像弋陽他們的這樣的組合反而很少。
弋陽和楊桉坐在陸覃身邊，陸覃以為弋陽開口會立刻問關於門裏戰鬥的事，結果弋陽卻忽然眼神異樣，深深凝視着陸覃。
陸覃頓時眯眼。
“陸覃，你……”
弋陽話語停頓了片刻，在陸覃定然的視線下，弋陽臉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你的精神體，在哪裏？”
陸覃的精神體沒有出現，哪怕是命在旦夕，但是他的精神體始終都沒有影蹤。
就算是進入到深淵門裏，那樣的危機中，他的精神體也沒有任何影蹤。
陸覃是嚮導，他的精神體是一隻青鳥，但是自始至終，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任何人見到過陸覃的精神體。
不是他沒有放出精神體，弋陽不認為陸覃是捨不得自己的精神體出來受到傷害。
他更加認為是另外一個可能。
這樣的事過去也有，但那些都是發生在精神或者身體嚴重受損的嚮導或哨兵身上。
但是陸覃，他剛來那會渾身都是鮮血，整個人狀態卻看着比楊桉還好。
楊桉的精神體都只是回到了幼年體，可依舊還在。
陸覃的精神體始終都沒有出現過，在剔除了其他原因后，最不可能的那個就逐漸接近真實了。
難怪弋陽見到陸覃的時候，是覺得哪裏有點奇怪。
現在他明白過來，那種奇怪出現在什麼地方了。
陸覃的精神體出了狀況，同時弋陽又聯想到陸覃忽然單獨來到前線，詢問過他原因，陸覃卻沒有明說。
他是中央首席，想要到哪裏是他的自由，弋陽一開始覺得陸覃可能就是過來看看情況，現在他有種預感，陸覃不是來隨便看看的。
弋陽目光灼烈，陸覃先是微微垂眸，忽的他揚唇笑了起來。
“除了你以外，還有多少人猜到了。”
“恐怕現場的士兵，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點猜測。”
“但不一定和我想的一樣。”
“你想的是什麼樣？”
陸覃嘴角彎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哪怕是精神體真的出了狀況，他的身體也在不久前的慘烈戰鬥中受到了損傷，可他從容不迫的姿態，只給人無比的堅韌和無畏感。
好像任何事都不能將他給打倒，他就是最強的。
“首席？”
楊桉這個時候出聲，本來還沒太明白戀人弋陽的意思，可陸覃沒有否認。
反而笑了起來，楊桉當然喜歡陸覃的笑，只是這裏的笑，卻讓楊桉異常慌張。
不可能的吧，他想怎麼可能。
當時他也在現場，雖然開始那會他被哨兵給帶到了遠處，中間距離也就一百多米，足夠他看得一清二楚。
感知的也相當清楚，從頭到尾他確實沒有感知到陸覃的精神體的存在。
當時他沒有多想，哪怕有點擔心，但在他眼裏，沒有任何事可以打倒陸覃，陸覃對於他而言，就如同神祇般的存在。
現在他卻忽然發現，這個神祇，他的精神體出了意外。
楊桉搖着頭，他不想相信：“怎麼會？”
楊桉轉頭眼神灼灼地望着弋陽，等着他的戀人否認這個事，他沒有不好的猜測，陸覃的精神體沒有出事。
“它不見了。”
弋陽看了楊桉一眼，知道楊桉是希望他可以說點令他安心的話，但是弋陽卻還是選擇說了他的猜測。
楊桉猛地一震，連忙朝陸覃看過去。
快否定，不可能有這種事。
“是，它不見了。”
“以我不知道的原因，它忽然間就找不到了。”
“指揮官你猜猜看，你覺得我忽然來這邊，理由是什麼？”
陸覃笑着，他身體往後靠，身上還穿着軍服，這會軍服有些地方破爛了，一天不到的時間，經歷了幾場激烈的戰役，換了其他人，估計這會精神肯定會受到影響，陸覃和其他人不同。
哪怕是當初精神體不見了，他依舊錶現如常。
這些都是小問題，只有生死才是最大的問題。
“你……不會是想到這裏來找它吧？”
到戰場上通過戰鬥來尋找青鳥，弋陽不想相信是這個事實。
“就是這樣。”
“我提交了申請，上面沒有通過，未免夜長夢多，我先自己來了。”
“再說一個事，先前和你說的，那四個前來送我一程的哨兵們，他們其實是來攔截我的，想要和我發生點關''系。”
既然弋陽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麼更多的也就不用隱瞞了。
不用陸覃說，這些事他也知道，很快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
他也沒打算一直都隱瞞下去，精神體消失的事，只要是在戰役中，他不放出精神體，就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弋陽手指彎曲，捏成了拳頭又緩緩鬆開。
“你有多少把握？”
精神體消失了，陸覃是s級嚮導，他的精神體居然會消失，還是在未知的情況下，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弋陽笑着搖頭，本來忽然出現超過d級的異種就足夠讓他頭疼了，現在知道了陸覃的秘密，或者可以說這事很快就會不是秘密了。
其他人也會都知道他們的首席沒有精神體，別人會怎麼想。
“陸覃，要不你還是回去，沒有精神體，你……”
“你直接參与戰鬥太危險，我派人送你回去，回去中央局，在那裏另外找辦法，不要在戰場上。”
隨時會面臨死亡，這種方式看着就讓弋陽心驚。
哪怕目前看着陸覃似乎沒有多少影響，他的力量依舊在很多人之上。
但那是精神體，一個沒有了精神體的嚮導，到了後面力量肯定會一點點受到限制。
很快陸覃也許就會變得如同楊桉，甚至比楊桉更加脆弱。
弋陽猛地起身：“不行，你馬上回去。”
弋陽聲音強硬和堅定。
陸覃失笑一聲。
“你讓我走？”
“可以，我到另外的深淵門作戰區去，我相信會有別的人願意我過去。”
陸覃一點不擔心弋陽的態度，他有多個選擇。
還有就是既然都有臨時門出現了，臨時門裏出現的是s級異種，那是一般哨兵處理不了的，就算五區都不接受他，那他就去找臨時門。
陸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到臨時門的出現，好像也不完全是隨機的，像是自己該知道規律。
哪怕這會自己不清楚，一旦出現，他肯定就有感覺。
弋陽眉頭深深皺着，他算是知道陸覃這人到底什麼性格了。
他根本就不是別人可以左右得了的。
哪怕是防禦局那邊，也左右不了他，何況是他們。
“精神體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自己找方法，現在先不談這個，深淵門裏的事，其他人和你說了多少？”
陸覃把話題一轉，這個事明明比他消失的精神體更加重要。
“基本都說了，包括你最後昏迷，他們將你帶了出來，你當時吐了很多血，那個出血量，大家都擔心你會不會搶救不過來。”
說到深淵門，弋陽坐回到了沙發上，語氣顯得隨意，但他始終都無法舒展的眉頭，昭示着比起深淵門，他還是更加在意陸覃的事。
“在我們進去之前，那些觸手出來前面，深淵門裏發生過激烈戰鬥，很多的d級以上的異種。
但它們基本沒剩下多少戰鬥力了，沒幾個還順利活着，一些地方屍橫遍野，到處都是它們的屍骨，它們在互相吞噬彼此，想要修復身體。”
“但好像修復不了，因為一些奇怪的原因，它們的身體全都在快速崩潰。”
“它們之所以會跑到深淵門外，不像是出來入侵，更像是在瘋狂逃命。”
這些雖然都是陸覃單方面的猜測，但就他個人的感知力來說，他相信自己的推斷。
弋陽聽得膽戰心驚。
“d級以上的異種，也就是說都是些s等級的生物，這些生物居然很多都死了？”
“那……殺死它們的會是什麼？”
“還是說它們自相殘殺，如果是真的是殘殺，就該有生物會活着，不至於還會身體崩潰。”
弋陽轉頭伸手握住了戀人的手，從身為嚮導的戀人那裏獲取到一點精神上的寧靜，楊桉兩手都抓住弋陽的手。
頓時就感受得到對方這會心底風暴有多麼的激烈。白貓出現，在弋陽腳邊輕輕蹭着，一隻棕色獵犬同一時間出來，緊盯着白貓，白貓立刻搖動尾巴，同時在安撫哨兵和他的精神體。
“比d級還高的異種，那不得是s級？”楊桉眼瞳里出現了一絲驚恐，這樣的生物如果真的存在，他們這些人，還有那些哨兵們可以抵抗得了？
“是，s級。”
陸覃輕輕點頭，他轉頭朝着窗外外看過去，這裏離深淵門有點距離，但是空氣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浮蕩開了濃烈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讓陸覃喉頭不舒服，有點想要吐。
陸覃稍微忍了忍，知道這些血腥味來自哪裏，那些戰役中受傷的哨兵。
這些以往陸覃不喜歡的存在，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勇氣和無畏，尤其是其中有兩個人，看到自己進了深淵門，他們也跟着一起。
陸覃緩緩彎曲手指，如果自己的精神體沒有消失，他的深淵計劃開啟，他們應該也會主動參加，畢竟他們都是無畏和強大的存在。
幾個人正在談着，外面門被人敲響。
“進來。”弋陽瞬間調整表情，不讓擔心和驚愕浮現出來。
門被推開，衛兵站在外面。
“指揮官，總局那邊有通信，要求你馬上過去。”
弋陽先是回頭看了眼陸覃，陸覃朝他微點頭。
“首席，局長也要求你一起。”
衛兵接着又說了一句話。
陸覃嘴角快速一揚，該來的總會來。
“走吧。”
陸覃先走到門口，他的手忽然被楊桉拽了一下。
“首席，不會有事吧？”
“不會，放心。”陸覃抬手，直接再楊桉頭上摁了一下，楊桉也就二十一二，這個年齡，如果不是嚮導的話，說不定還在學校裏面讀書。
也就因為意外成了嚮導，導致平凡的人生和自己無緣。
陸覃沒有兄弟姐妹，對於楊桉這樣的嚮導，一定程度上他是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弟弟來看待。
弋陽也跟着往外走，他則是抓住楊桉的手用力按了一下，算是一種形式的安撫。
三個人正要分開，兩面玻璃屏障迅速冒出來。
屏障把弋陽和楊桉保護在裏面，而陸覃那裏，他的屏障剛一立起，砰的炸裂聲，屏障裂開，化成無數青色絕美羽翼。
哨兵抬起頭望着墜落的紛紛羽翼，他伸手接了一片羽毛。
哨兵嘴角一點點裂開，笑得猙獰癲狂：“我……找到你了！”
陸覃幾乎立刻就察覺到哨兵的異常，甚至可以判斷出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之前那一個，而是另外的東西。
那些異種，還能侵蝕人的精神？
不，這些還不完全讓陸覃震驚，讓陸覃無比驚訝的是，那隻忽然抓住他手腕的手，就在碰觸的一瞬間，帶來意料不到的熱流。
那股熱流更是猛地爆炸，炸得陸覃五臟六腑都在震顫。
陸覃指尖強烈電流在流竄，他一時間驚得忘記反應，隨後哨兵猛地一拽，陸覃撲向哨兵懷裏。
轟！
一面牆壁被砸出大洞，哨兵整個人從洞裏飛了出去，一瞬間塵土飛揚，可片刻后他又重新跳回來，滿臉癲狂笑意，哈哈哈，渾身因為高興和激動而顫抖不已。
原來它不是想殺了這個人再吞掉對方，雖然確實也算是吃，但顯然吃和吃之間也有不同的意義。
在這裏，它想要徹底吃掉眼前早就渴求不已的人類，徹底侵''占對方。
哨兵弓着背，四肢匍匐在地，它仰着頭，發出野獸的低吼，一雙眼睛完全金色了，那不是人類的眼。
弋陽他們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眼前走廊忽然就少了一個人，陸覃不見了。他開啟了他的精神領域，圖景世界就是他的領域，只把忽然冒出的未知生物拉了進去。
一到領域裏，陸覃出現在哨兵身後，這個人已經死了，那種熟悉的人類精神力沒有，只剩陌生的邪惡生命跡象，所以陸覃下手完全不留情。
共振。
陸覃快速跟哨兵精神連結，剛一連結上，他察覺到一點異常，對方精神力非常混亂，好像只剩下一丁點。
共鳴。
哨兵發現後方有人，一轉身摟住嚮導的脖子，就打算把人推倒，剛要用力，他面露異常。
“啊啊！”
哨兵痛苦嚎叫起來，他兩隻手意外掐住了自己脖子，手指在不停用力，哨兵的臂力極其強大，哪怕是堅硬的骨頭，也馬上出現斷裂痕迹。
咔！
哨兵直接掐斷了自己脖子，身體跌落地面。
陸覃看着這具倒下的屍體，他的手有點顫抖。
撤開領域，陸覃一抬頭和弋陽他們對上，陸覃嘴唇微微一抿，正要解釋一番，楊桉忽然臉色巨變。
“首、首席……”
後面的話，楊桉已經說不出來，因為一瞬間巨大的能量波動衝擊過來，海嘯就在眼前，楊桉被呼嘯而來的能量波當時就擊潰，暈倒在弋陽懷裏。
白貓精神體倒在地上抽搐，弋陽的精神體獵犬直接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原本脖子斷裂，屍體砸地上的哨兵，突然身體痙攣中猛地直立起來，祂左右轉了轉脖子，固定好之後身體一閃，祂靠近了陸覃。
“人類，你好啊！”
耳邊一道來自深淵深處的聲音，陸覃想抬手，他的手腕讓祂給壓住了。
“第二次見面了。”
祂在陸覃耳邊輕聲笑，陸覃無法動彈，那一個瞬間對方只是靠近，都不用交手，陸覃就知道自己不是祂的對手。
“你們人類真的太弱了，包括你，也太弱。”
祂太久沒跟誰交流過，這次誰了數百年，醒來后意外遇見一個人類，對方弱小又無畏，引起了祂一點興趣。
陸覃手指彎曲的力量都沒有，他垂着眼，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祂緩慢抬手，然後掐住人類脖子，這樣纖細的脖子，是怎麼擁有那樣強大又美麗的精神力的，這讓祂非常好奇。
也是祂本來打算沉睡，突然又打算再推遲一點的原因之一，起碼祂覺得手裏這個人類，還可以為祂展現出更多的視覺美景來。
忽的，祂驚訝了起來。
“你想和誰筊配了？”
陸覃猛地抬眼，這個怪物在說什麼？
微微側目，陸覃對上怪物燦金的俯視他冷漠殘酷的眼，他心跳頓時漏跳幾拍。
“呵！”祂笑起來，陸覃幾乎只能看到祂的眼睛，那張哨兵的臉，一時間變得模糊起來。
“你……”祂還想說什麼，但是身體忽然炸開。
血肉飛濺到四周，卻又在瞬間被透明玻璃屏障給擋住了。
屏障撤開，陸覃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血，人類的血總是這樣粘稠和溫熱。
哨兵身體爆炸，炸開的痕迹和陸覃在深淵門看到的一樣。
所以陸覃已經有一個猜測，只是他真的希望剛才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抱着戀人楊桉的弋陽望着一身鮮血的陸覃，他眼底透露出來的驚詫，陸覃知道他臉上的血液是真實的。
同時，陸覃還發現一個事，那就是他的身體意外產生了結合熱，一簇小火苗燃燒成火海，此時正在灼燒陸覃全身，每個細胞毛孔，在那瞬間都感覺到無數蟻蟲在瘋狂啃噬。
作為嚮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在這樣奇怪的情況下，被侵蝕了哨兵身體的深淵生物給觸發了出來。
呼吸都慢慢帶了火氣，嚮導素擴散的瞬間，陸覃及時收攏起來，但顯然效果不佳，陸覃第一次有了身體和精神都在失控邊緣的不安感。
陸覃轉身就走。
弋陽的手伸了一半出去，馬上又放下了。
走廊模糊的血肉很快被人清理乾淨，弋陽以為陸覃會很晚才過來，但好像半個小時沒到，陸覃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陸覃換過衣服，但他一靠近，弋陽嗅到了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於是弋陽大概知道陸覃用什麼方法來抑制結合熱的產生，可作為嚮導，一道有了結合熱。
而且以陸覃剛才爆發的嚮導素濃度來看，除了結合外，其他任何方法都只能治標無法治本。
弋陽十分擔心陸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