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在寒冬臘月的冷天裏,家家戶戶早早地便掩上了大門。
林念寒攏了攏身上的棉衣,冷到牙齒打顫,凍得通紅的手指抖個不停。
仔細想想,本該是在現代家中晚餐,心滿意足地吃着銅爐火鍋的她,誰知曉一眯眼,便到了這個陌生的古代,叫羌國的海邊小村子裏。
天公不作美,把她投到了家徒四壁,父母早亡,奶奶病逝,且還有一位年幼的弟弟的家庭里。
林念寒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的天,我真是太感謝您老人家了!
就在林念寒咬牙切齒間,颳起了一陣又一陣寒風,林念寒身子又是一哆嗦,看着異常漆黑冷清的路,腳下生風似地往家中的方向趕。
“阿姐。”一直在門口等着林念寒的弟弟林念軒,掂起腳尖,激動地朝她揮手,開心不已。
“你怎的在這?快快進屋,阿姐不是說了,莫要等,在屋內等着便好。”林念寒關了院子裏的門,催促林念軒趕緊回屋。
林念寒手裏提着竹藍子,裏面是剛才冒險去打的生蚝。
“阿姐,我來幫你。”林念軒說著便要接過林念寒手裏的竹籃子。
“你若要幫,就去那邊看看可還有碳沒有,若是有便拿過來,過下火等下好拿到房間取暖。”林念寒擋住林念軒的通紅小手,不忍他再觸碰冰冷的東西了。
“可是,阿姐……”林念軒低頭,看了看林念寒凍得紅腫的手,心疼得掉下了眼淚。
“聽話,乖。”林念寒溫柔地看着林念軒,語氣卻變得堅定。
“好。”林念軒在下午時候便已知曉,林念寒此刻的眼神代表着什麼,他偷偷抹掉臉頰上的淚水,低着頭出了廚房。
林念寒拿起倚在牆角的鐵條,伸向灶洞裏面,將奄奄一息的火苗挑開,再拿了些乾草放進去,火一下子便熱鬧起來,林念寒又折斷幾支幹柴扔了進去。
林念寒揭開米缸,裏面只有兩把米的量,林念寒心裏一酸,咬牙把米全抓了出來,放入砂鍋裏面,掏洗一遍,倒入適量的水,坐上火。
林念寒又把竹籃子裏的生蚝倒進盆里,將粘在生蚝上面的殼用工具剝離下來,可憐家中正經的工具都磨損嚴重,只能在沒斷的一邊慢慢一點一點剝下來。
等到把生蚝的殼都處理完成,又將生蚝洗過三遍。
砂鍋里的粥剛好沸騰起來,林念寒將蓋子揭開,用大勺子在粥里舀了一些起來,看了看,粥的熟度剛剛好。
林念寒又拿起洗好的生蚝倒入粥里,珠圓玉潤的生蚝三兩成群地跳入了砂鍋,林念寒用勺子細細攪拌開來,一股米香與生蚝的鮮味撲鼻而來,頓時林念寒的五臟廟開始激烈抗議。
生蚝粥要等生蚝煮到縮掉三分,粥要滾開過兩次以後,才可以起鍋。
林念寒早在下午便把廚房仔細找了一遍,沒有一點葷腥的東西可下粥,林念寒只好下一點點的細鹽,再將小芹菜切成沫,放入鍋中,頓時小芹菜獨特的香氣迅速向四周散去。
“阿姐,已是沒有火碳了。”林念軒通紅的鼻子用力吸進香味,鮮香的味道直衝他的鼻子裏去,餓了一天的肚子接連起了響聲。
“沒事,等阿姐想辦法。”林念寒將砂鍋端起,將生蚝粥分成兩碗,大份遞給了林念軒“這碗是給你的,要趁熱吃下去才好。”這天太冷,不到一小會這粥鐵定要冷得似冰一樣。
“阿姐,我不是很餓,我吃這一碗管飽了。”林念軒端起灶台上的那小碗粥,話音一落,肚子又響了起來。
林念寒拿起勺子,舀了兩勺放進林念軒碗裏,“好,咱姐弟倆一人一半,不許再推託了。”
“嗯。”林念軒緊張的情緒這才放了下來,高興地捧碗,不過幾小口便也吸溜完了,太鮮美了,他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生蚝粥。
吃下了這碗鮮香的生蚝粥,林念軒感覺整個人都暖了起來,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自從爹娘去了之後,他再也沒能吃過生蚝粥了。
“洗了腳便睡吧,阿姐明日做麵條給你吃。”林念寒收起碗,吩咐林念軒。
本想着洗碗的林念軒,捏着碗的小手緊了緊,又鬆開,最終還是放下手裏的碗,點點頭。
林念寒收拾好廚房的東西,又泡好了腳,才得以上床休息。
林念寒換下身上已經打了好幾處補丁的棉襖,又理了里破舊的棉被,蓋在了身上。又想起林念軒身上的衣服褲子也都是打滿了補丁,腳上的鞋頭也是快要散開的樣子。
林念寒打定主意,還是要做點小生意,家裏那塊打蚝場還是租出去妥當,否則就靠她這個半路出家的人去打蚝,那姐弟倆鐵定要活生生地餓死的。
她在打蚝之時,還被幾位大嬸笑說怎的病了幾日,就像是生手的樣子,連從哪裏敲起都不曉得。
可憐她從下午打到晚上,也才得那麼一小籃子,還是憑藉著原身的記憶慢慢摸索才逐漸熟稔。
林念寒又一想到,這不知道是哪裏的虛空,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現代自己的家中,蒙上了被子,淚水掉在了枕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