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危機、轉機
吉塵很清楚百通那變態的憑空捏炮仗能力，只是他沒料到這二貨居然這麼雷厲風行，甚至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給他留。
如果不是他“快”，早就交代這裏了。
等地下的一陣波動徹底停息，二人才緩過神來。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還有另外三個未知的洞口，通向哪？”吉塵一陣思索，卻又難有什麼突破。
突然，百通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怎麼感覺，這幅畫有點奇怪啊？”
吉塵隨即順着百通的目光看去。
眼見那牆上的畫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古韻，泛黃的紙面上黑墨潦草地勾勒幾筆，線條極其粗糙。
只是，這話上的內容卻引起了吉塵的注意：下方是四個圓圈，濃墨；上方是長相極其醜陋的人，背後插着三對翅膀，刻畫極其細膩；整幅畫又佈滿極細的一種線條，就像……漫天的光線。
吉塵緩緩走近，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又在他入微的眸光之下，畫上並不清晰的圖像終是映射在吉塵的腦海。
他緊閉住雙眼，腦海中一副清晰的圖像擺了出來。
腦海中，圖畫的所有細節完全展現了出來。
這是，湖域地圖？
隨即，原畫上的四個圓圈浮現出來，恰好圈在幾個地點。
而其中一個分明就圈在了這個離天井最近的村莊，一排小字也赫然而現——天曙鎮，樞紐代號004。
吉塵恍然，所以，這不是唯一一個樞紐？
如果地下一個洞是通向004的，那麼剩下的幾個洞是通向哪？另外幾個樞紐？
瞬間，吉塵感覺後背發涼。
這一切都將事情倒向了一個難以預料的結果，而這個結果，恐怕會顛覆整個世界。
一切都變得未知。
吉塵很清楚這樞紐根本不可能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
自己這條路，恐怕，還沒有走完——或者說，這條路才剛剛開始。
無論這背後的秘密是什麼，吉塵能清晰地感受到隱藏在這背後的的危機。
而這一切似乎有和他整個家庭都有着莫大的關係……
但是憑藉他現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碰觸到這個秘密，他還太弱，跟這大千世界裏的蒼蠅沒有任何區別。
沉思許久，吉塵終於釋然，或許，他更應該感謝百通將洞口直接炸毀。
畢竟，這裏的一切他插不上手，他也根本無法估計未來會發生什麼。
“所以，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百通露出一種小孩子般好奇的眼神盯着吉塵，腳步在不斷地逼近，似是要直接貼到吉塵身上。
“咳咳……”後者下意識地退了幾步，“不知道……不過，這個世界恐怕在醞釀什麼計劃，以至於觸及到根本不屬於這個空間的力量……”
二人想到這解釋渾身發抖。
這件事，恐怕他們誰都躲不了……
…………
東方既白，一縷縷晨光逐漸鋪灑開來。
整個湖域再次回歸光亮，全無夜間的恐怖和詭異，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極力掩飾夜的秘密。
“喂喂喂，大叔、二嬸、三姑、四姨，快起床了！”眼前，一個稚嫩的臉頰叉腰而立，作公雞狀，像是個專業的報時器。
旁邊的吉塵靜靜地盤坐在地，雙目緊閉，一絲紫韻從眼角溢出。
這晨光是一天中星氣最純粹的，也是元素修鍊的頂級資源，對修鍊者造成的負擔最小。
說來也是奇怪，隨着百通奇異的喊叫，村民們像是接到命令般迅速蘇醒過來，緩緩站起身。
他們茫然地看着四周，到底發生過什麼也無從知曉。
沒有一個人開口發問，當初百通鼓動他們時說得很清楚，這是一趟深不見底的渾水，深陷其中就再難脫身。
危險，他們都清楚，只是比起溫水煮青蛙般不明不白地被奪去生命，不如痛快地抗爭一把。
他們不希求結果，因為結果必不可能盡如人意。
畢竟，屠宰場的豬都會在臨死前掙扎嘶吼，他們，不比豬？
世界的法則從來都是殘酷的，這是用來被人反抗、打破的。
“小通，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一位村民震靜下來，開口道。
“下一步……”百通沉思許久，看向還在打坐的吉塵，“按兵不動。”
直到晨陽全部暴露在地平線上空，吉塵眼角的紫韻才緩緩收縮，隨着紫色雙眸的睜開消散殆盡。
收斂眸中的紫意，吉塵清了清嗓子鄭重開口，“同袍們，前路必然艱險，但我們都很清楚——我們，早已沒了退路。”
更咽的聲音難以掩飾，這份激動是湖域給他的。
如果說，親人被害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那麼這三年在莽荒中饑寒交迫、顛沛如豬狗的生活讓他讓他真正看清了這個世界。
“與其溫水煮青蛙般被活活折磨死，我們，為什麼不揮起這血肉之軀，讓鮮紅撒遍這猩紅世道？”
“我們不受欺，也不可欺！”
激動的面頰上顯出異樣的成熟光芒。而這近乎邪教般的演講，無疑會讓民眾被蠱惑般無所畏懼。
這，真的好嗎？
只是，這些村民根本不在乎這些，被壓迫久了，誰會沒點反抗情緒？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統領着，而現在，或許是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真正光亮的時刻。
這個世界對俗人的殘酷，根本難以言表！
而對吉塵來說，這種有意的煽動確實是夾帶着私心的——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讓他很難不聯想到自己的家人——這個世界將要發生的一切，一定和自己的家庭有關。
他要弄清，他要阻止。
所以，他需要力量，敢於對抗這個世界的力量，而俗人，所有被壓迫的人們，都能成為助力。
“這條路會把你們引入一條不歸路。所以，甘心愿意的，就高高舉起你們的拳頭；不願意的，我吉塵也絕不會強求。”
民眾皆是一陣，幾個壯漢立馬將拳頭舉過頭頂，隨後一聲聲叫喊響徹雲霄：
“我，洪康，甘心，願意！”
“我，李良，甘心，願意！”
“我，張貴虎，甘心，願意！”
…………
聲聲震撼，聲聲直入人心。
或許，這就是一切轉機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