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研青露月(六十六)
陳紫墨循聲望去,便看到坐在最前排,三個伴娘里的其中一個,
他甚至只憑半個背影就能認出來她是誰。
八個月前他苦尋無果的那個女人,此刻就坐在咫尺之遙的地方。
那一刻,心中的苦澀和怒意交織在一起,讓他差點忍不住衝上去質問。
而此刻,新娘已經入了場。
陳紫墨強壓下心中的波動,安靜地等着婚禮儀式的結束。
新郎新娘宣誓完畢后。
又是常規的扔捧花環節。
陸之露對接捧花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就是陪着其他幾個伴郎和幫娘走個過場。
所以毫無意外的,最積極地盛嵐搶到了手。
盛嵐一臉興奮的拿着捧花,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就送給了伴郎之一的柳俜馳。
風亦珩一開始有兩個伴郎,風非奕和尤沐。
但是陳紫染給陸之露發了郵件邀請她回來做伴娘。
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結果陸之露竟然回復了說她會回來,所以剛好給盛嵐機會把柳俜馳拉過來湊數。
盛嵐的舉動,讓全場都起了哄。
柳俜馳哪受的住這陣仗,只好紅着臉接下了。
盛嵐看着滿臉通紅的柳俜馳,心想着她的柳醫生怎麼這麼可愛,這麼惹人愛?
一群人正熱鬧着,陸之露卻已經悄悄退了出來。
她回到座位上,正拿着手機回一封郵件。
卻忽然感覺有人靠了過來,她抬起頭,便看到陳紫墨立在她的面前。
陸之露看着他的臉,心裏難免波動。
但是隔了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可以做到表面平靜如水了。
她放下手機,站起來,禮貌客氣的說了一句:“陳紫墨,好久不見。”
感受到她的客套和疏離,陳紫墨心中更是酸澀:“能換個地方談一下嗎?”
“可以。”陸之露也不拒絕。
兩個人來到海邊。
“什麼時候回來的?”陳紫墨問。
“剛下飛機不久。”
“為什麼不在林頓。”
陸之露淡笑:“r國太冷了,後面改了主意去了m國。怎麼,你去林頓找過我嗎?”
陳紫墨唇瓣微抿:“去過。”
陳紫墨去了林頓找陸之露的事情,除了范霄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兩個人在回國當日,陳紫墨還因為生病暈倒進了醫院,在r國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才回了國。
而這次行程,他們對外宣稱是臨時出差。
陸之露眉心微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陳紫墨轉眸看她:“你確定你不是故意誤導我們的?”
“怎麼會,去m國我也是臨時改了主意的,所以也就沒來得及通知大家,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國內有些污點,還能又機會去深造我已經很感激了,所以就不想高調行事。”
陳紫墨靜靜地聽着陸之露的辯解,真是破綻百出的說辭,但偏生就是讓人反駁不了。
陳紫墨臉色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好了我承認我確實有故意躲着你的意思。”陸之露繼續開口。
陳紫墨身體一僵。
陸之露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他:“當時那種情況,我是怕你報復我,所以耍了一點小聰明。陳紫墨,你不會介意吧?”
陳紫墨看着她,八個月沒見,她比以前更瘦了,面孔卻也愈發的精緻,漆黑的某種裝着狡黠的探尋,卻又有張揚的自信。
明明有難么多的不平和質問,陳紫墨此刻卻再也問不出口。
陳紫墨喉頭微動:“不……介意。”
陸之露忽然笑了,真心實意的笑:“那就好,不然我總有些過意不去。”
陳紫墨心頭微動:“陸之露……”
“六姐!”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兩個人轉過頭。
一個身影朝他們跑了過來。
陳紫墨這輩子都沒見過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比陸之汣還正,卻又比葉凌南還妖。
但總歸他覺得很不順眼。
陵彥跑到兩人面前:“六姐,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害我一頓好找。”
陸之露挑眉:“你找我幹嘛?”
“想你了啊,你不知道我不能超過五分鐘見不到你的嗎?”
陸之露無語。
陵彥伸手去攬她的肩膀:“六姐,我剛剛發現這島上有一個地方特好玩兒,我帶你去看。”
“別鬧了,這是小染的哥哥,陳紫墨,先打個招呼。”
陵彥這才打量着他:“你就是陳紫墨?”
“沒禮貌!”陸之露皺眉。
陵彥一下蔫兒了,乖乖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陵彥。”
陳紫墨臉色冰冷,雙上插在褲兜里,沒有伸手回握他。
陸之露大方的介紹:“陳紫墨,這是陵彥,我弟弟。”
陳紫墨臉色略松:“從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他之前去了m國,這次和我一起回來。”
陵彥急忙開口:“你別讓人誤會,我根本不是你的親弟弟,也和你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我就比你小一歲都不到!陸之露,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
陵彥說著,又把自己頭往她肩膀上靠。
還沒靠上,便吃了一記暴栗。
陵彥捂着頭,一臉委屈:“你打我幹嘛嗎啊!”
“因為你該打。”
“沒事,反正我就喜歡你打我。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
陸之露轉頭看陳紫墨:“陳紫墨,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沒等陳紫墨答話,便和陵彥轉身走了回去。
陳紫墨站在原地,看着兩個人的背影。
“陸之露。”
陸之露轉過頭來看他。
陳紫墨看着她的眼睛,他終於知道她眼裏的自信從何而來,因為裏面再也從前看着他時的那種溫柔。
“怎麼了?還有事嗎?”陸之露問。
“要一起回雲城嗎?”
“不用了,我到時候和陵彥一起回去。”
就像是熟悉的普通朋友一般,她自然大方地回答着他的問題。
無需掩飾,無關緊要。
陵彥不耐煩地開口:“六姐,趕緊走了,你不知道在這種人多的場合最好和自己的前男友避嫌嗎,不然別人很容易誤會你們要舊情復燃的。”
陸之露頗以為然的點頭,又抬起頭來看陳紫墨:“我和陳紫墨不會的,你說對嗎?”
陳紫墨不語。
陸之露本來也沒想聽他的回答,帶着陵彥轉身便走了。
兩個人越走越遠,剩下獨自立在原地的陳紫墨。
原來她的從容,只不過是因為忘卻。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她早就給他定了性。
現在,他只是一個真實存在過卻和現在沒有關聯的“前男友”。
陳紫墨咬着牙,手掌也不自覺握成了拳頭。
他覺得自己過的這八個月,彷彿就像一場笑話。
陸之露,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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