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排小鴨子
任爾氣的差點把手機摔了,但他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過去踹了高斯一腳:“把你手機給我。”
高斯屁都不敢放,把手機給了他。
他拿過手機就想接着打電話,手機號都按了三個,又改為發短訊了,用要按碎手機的力氣:不許再拉黑我!
他等了五秒鐘才打電話過去,對面雖然接通了但一點動靜沒用,不過沒掛電話。
得意從鼻腔里哼了出來,算他識相。
對方突然開口:“你說不許拉黑你。”
他一仰脖子:“對!我說的!”
就聽一聲輕慢的笑然後沒了動靜,他把手機拿開一看果然又被掛了,再打過去又是熟悉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就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憋的他心臟都疼,踉蹌着向後退了一步,高斯眼尖手快的竄了過去,扶住他:“老大你怎麼了?”
任爾痛苦的指着手機:“他、他要氣死我……”
高斯看了手機一眼,他還第一次見老大被氣成這樣,作為小弟他只有一句話:“老大你一句話,我這就抄傢伙去干他。”
任爾心想要干破亭子還用得着你,他自己就解決了,但他不想用武力解決宋晚亭,拍着高斯的腦袋把他推開,沉着臉在沙發上坐下:“把能叫來的兄弟都叫過來。”
高斯一聽,這是要搞大場面啊,立馬搖人。
另一邊宋晚亭剛放下的電話又亮了,他轉眼看去,是姜眠發來的信息:亭哥,我之前總覺得你好像不大喜歡任爾,是我搞錯了,其實你們的關係很好嘛~
後面還有個捂嘴偷笑的表情包。
他眉頭微微向下壓去,拿過手機。
宋:為什麼這麼說?
很快一張照片發了過來,他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照片里他和任爾摟在一起,不對,準確一點來說是任爾把他摟在懷裏,親昵的像是一對戀人。
讓他不由得想起早上醒來時的場景,那真的是一場噩夢。
他睜開眼睛就是任爾的臉,高挺的鼻樑,以及扇子一樣濃密的睫毛,凌亂的長發亂糟糟散在腦袋上,他睡的很乖,乖到讓他覺得如果任爾能長眠就好了。
可嘴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告訴他任爾還活着。
他疑惑的把眼珠向下轉去,任爾飽滿的唇和他的唇貼在一起,被壓的有點扁。
他腦袋嗡——的一下,知道了什麼叫五雷轟頂。
他宋晚亭這輩子不是沒遇到過麻煩危機,但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任何對應的辦法。
他甚至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離開房間的。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初吻就這麼沒了,給了那樣一個無賴、混蛋、傻子……
他深吸口氣,把這段記憶鎖死扔進角落,姜眠又發了幾句解釋過來。
眠眠:亭哥,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們這麼睡覺挺可愛的。
眠眠:亭哥你放心,我不會隨便亂髮的。
宋:昨晚我喝的也有點多,一不注意就睡著了,不過這種照片的確容易引起誤會,還是刪掉吧。
眠眠:刪!馬上刪!
宋:你有發給任爾嗎?
眠眠:……這個……
他看着姜眠發過來的下跪表情包,第一次想把姜眠也拉黑算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沒等回復又是一個陌生手機號打了進來。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還是任爾打過來的。
但剩下的百分之一有可能是重要電話,他就不能不接通。
“宋……”
他面無表情的掛斷拉黑一條龍。
任爾看着又被掛斷的電話,哼了聲,拿起茶几上的第二個電話,而茶几上還有十多個電話。
屋子裏也滿滿當當的多了一堆小弟,古怪又好奇的看着他們老大。
就這樣他又打了五個電話,到第六個的時候宋晚亭終於不掛電話了,他欠欠的把大長腿甩到茶几上:“宋先生不掛電話了,沒事,你慢慢掛我不着急。”
“你到底要幹什麼!”
宋晚亭的聲音明明帶着火,任爾卻聽的格外高興,破亭子不爽他就爽了!
“很簡單,我要你向我道歉。”
“我向你道歉?”宋晚亭的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對,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任爾想起他頂着個王八當了一路的笑話,就氣的要死,要他道個歉怎麼了,沒讓他畫個王八過來道歉不錯了。
“你再騷擾我,我會立刻打電話報警。”
任爾蹭的一下坐起,他因為職業的原因對報警、警察這幾個字非常敏感:“你是不是玩不起!”
“誰和你玩了!有病!”
電話掛斷,任爾被吼懵了,眨巴着眼睛想像着他要被自己氣死的樣子,沒忍住嘿嘿笑了出來。
他的小弟們全都是一副擔心大哥的表情。
那幾個拿回手機的在小群里偷摸聊了起來。
“大哥是不是腦袋落下點病啊?”
“我看像。”
“我離電話近,我聽見了對面一個男的吼的可凶了。”
“大哥被吼了居然還笑!”
“……原來如此,破案了,是愛情啊。”
幾個人熱火朝天的在群里聊着,任爾氣也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考慮到這個破亭子絕對說到做到,他還是見好就收。
對着滿屋子的人揮揮手:“行了,都走吧。”
小弟們得到了新鮮熱乎的八卦,走的那叫一個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剩下高斯一個了,他在沙發上躺下:“搞點吃的。”
高斯就下樓買菜去了。
他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發現姜眠給他發過一個信息,不過被撤回了。
他發了個問號過去,對面回了個嘿嘿。
弄的他一頭霧水。
不過這次他沒有藉機和姜眠聊天,昨晚生日宴會的排場多少有點打擊到他,姜眠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只會拉低姜眠的生活質量。
而且他這種身份,在那個圈子裏也拿不出手,上不了檯面,到時連帶着姜眠也會被排擠看不起。
他怎麼忍心把天使從天上拽下來。
有點喪氣。
連着幾天他都很老實,沒有再主動聯繫姜眠,只是刷刷他的朋友圈,看他發的一些吃吃喝喝,姜眠每天都過的很開心,也沒有聯繫過他。
這讓他更受打擊,對於姜眠來說,他只是一個不出現就不會被想起的朋友。
拆了腦袋上的繃帶,準備回去上班的頭一天,得到了新消息,找到打他那伙人了。
那天胖子和朋友吃飯,正好聽到旁邊桌子的人聊天,就吹噓這事兒呢,說把李龍手下那個號稱惡犬的任爾給幹了,結果屁事沒有,根本不敢報復他們。
任爾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能算了。
月黑風高夜,皮卡車扎進市裡。
任爾腦袋上壓着個棒球帽,渾身充滿肅殺暴力氣息。
咬着嘴裏的棒棒糖盯着邊上的酒吧,後排的胖子啃着豬蹄,嘴也閑不住:“老大,咱們一會兒給他們打到什麼程度?”
“那不廢話,不死不殘,躺一個月的程度。”李山接話,他瘦的沒有胖子一半粗:“咱們哪次不都是這樣,咱可是良民,報仇也要有良心的報仇。”
任爾突然坐直,車裏的4個人都安靜了,酒吧門口搖搖晃晃出來四個人。
任爾:“是他們吧。”
胖子:“是!”
車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任爾高大的身形充滿壓迫感,更何況他的手裏還拎着個棒球棍,壓了下帽子后就沖了過去。
後車斗里跟着跳出4個人,高斯負責開車,留在車裏沒動,算上任爾一共8個人,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干。
任爾的大長腿發了狠的踹在對方心口上,一腳把人踹翻,棒球棍照着大腿砸了下去。
按理說這一棍應該砸對方膝蓋,不過任爾他們做事很少做這麼絕,這要是在店裏惹事,他們按着人就報警了。
但是這次情況不同,這是私怨。
他們有他們的規矩。
對方慘叫一聲,任爾用鞋尖懟的對方抬起頭,把嘴裏的棒棒糖桿吐到他臉上:“你爹我來報復你了,叫的好聽點。”
說著又用力在他胸口跺了一腳,周遭儘是尖叫、慘叫。
他們有備而來都拿着傢伙,處於完全的上風。
任爾又換了目標,大長腿掃一個倒一個。
還沒等盡興,嘈雜的呼喝聲在酒吧門口響起,越來越近氣勢洶洶,他一棒子掄飛一個人,抬起眼皮,少說得有二十來號,全都拿着傢伙沖了出來。
棍子,酒瓶子,掃帚,拖布桿,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操!”
他罵了一句,這特么調查沒調查明白啊,這特么幹人老窩去了,不是送死嗎!
“快跑!”
他喊了一嗓子,他們是混混痞子,可沒什麼英雄情結,也不講究尊嚴臉面,最重要的就是活着,不受傷更好。
他掃了一圈,胖子跑的慢被一個人拖住了,他立馬沖了過去,棒球棍剛橫到胖子身前,一個啤酒瓶就砸了上去,飛濺的玻璃渣讓他不得不閉了下眼睛,另一隻手動作不停的推了胖子一下:“快上車!”
玻璃渣劃破他的手背,頓時冒出一道血線。
胖子鑽進車,高斯他們着急的喊着他:“快!”沒敢喊老大,這要是被對方知道身份了,那得盯死任爾。
任爾和一個人打到了一起去,餘光瞄着向車衝去的一大堆人,扯着嗓子喊了聲:“開車走!”
棒球棍卡在對方脖子上,抬腿照着對方腿窩來了一腳,他回車上的路被堵死了,和李山交換了個眼神,打打跑跑的衝進了旁邊的一家店。
高斯他們也不耽擱,猛踩油門。
“快!進這家店去了!給我把人找出來!”有人喊着。
任爾跑進來發現是家迪吧,飛速的衝進舞池裏,瞄了眼門口,那伙人已經進來了。
他掃了眼二樓,他得混到包間裏去。
腳步匆匆的跑上二樓,跟在一個人的後面,把手一伸握住門板,擋住對方關門的動作擠了進去,對方懵逼的看着他。
他一看,一排打扮精緻,長相不錯的男人排排站。
這特么是……小鴨子?
而他正好站在位置的最末端,無視邊上那人,鴨子就鴨子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挑一個順眼的客戶,轉眼看向對面,這次換他懵逼了。
宋晚亭翹着腿,正目光複雜的看着他,嘴角還抽動了兩下看樣子也憋的挺艱難的。
任爾眼珠一轉:“宋先生~”尾音拐了十八個彎,笑眯眯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在宋晚亭邊上坐下,還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熟稔的道:“你手上的傷好了啊~”
剛才懵逼看他的小鴨子:原來是客人叫來的。
宋晚亭的客戶:這宋晚亭還挺風流的,隨隨便便個地方就有個認識他的小鴨子。
客戶又瞄了任爾一眼,不對,這得叫大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