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主角在陰間
流火七月,一個雲彩里都能蹦出火星子的大晴天!
“豆豆,你蹲着不動是在幹嘛呢,還不拉快點?
趕緊拉完了去下一個坑裏拉,不要拖延時間!”
李財豆正蹲在一個大土坑裏,全身使勁,臉都憋紅了,汗水滴滴答答下雨一樣從下巴和鼻尖往下滴。
他全身連屁股溝溝里都找不出一點乾燥,衣服褲子就像是剛洗過一樣,濕透透了。
“小老闆,我已經在用力拉了,可這玩意兒又黑又粗又長,我實在拉不出來呀!”
李財豆一臉疲憊,仰望着迎面朝他走來的美女小老闆。
美女小老闆柳鶯,一米六八大高個兒,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腿。
李財豆一直很疑惑,天天頂着這麼大的太陽,她的大長腿是怎麼保持白花花粉嫩嫩的。
柳鶯打着一把太陽傘,扭着小蠻腰和蜜桃臀,站在土坑邊上一甩香香的大波浪。
一陣洗髮水的香味混合著少女的體香,飄進了李財豆的鼻腔里,緩和了他即將中暑暈倒的趨勢。
“豆豆,你都蹲在這裏半天了,可一節都沒拉出來,你到底行不行啊?”
旁邊路過的行人聽到這話,紛紛走到坑邊上,好奇寶寶一樣往裏看。
“小老闆,這可是四乘一百二的銅電纜啊!
一下拉一百多米,別說是我了,就是水牛也拉不動啊!”
沒錯,李財豆是一名苦逼的放纜工人。
天天頂着三十幾度的高溫天氣,在馬路上的電力井道里拉電纜。
一米就重達十來斤的銅電纜,他的美女小老闆竟然想讓他徒手從一百米外的井道里拉過來。
“小老闆,人家放電纜都是用的電纜輸送機,一下拉一公里也是輕輕鬆鬆啊。
哪有我們這樣用人拉的,這個井就是再來五個人,這電纜也拉不動啊!”
柳鶯小臉一冷:“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輸送機不用燒油的嗎?現在油多貴你不知道嗎?”
李財豆委屈地嘟囔道:“合著我們不用燒油,就把我們當牛馬一樣用……”
柳鶯道:“你嘀嘀咕咕什麼呢?快點拉,不然扣你工錢!
都快九點了,這一個井道都還沒拉過來。
真是白長這一身肌肉了,廢物!”
李財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往地上一甩,一臉冷意,胸膛劇烈起伏着。
柳鶯掏出一個粉色小杯杯,用吸管吸了一口綠豆水,也有些生氣了:“你還杵着幹嘛呢?快點拉呀!
十分鐘不把它拉過來,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一瞬間,李財豆的怒火直接被點燃。
喵的,不就是撞見你尿尿了嗎?
天天壓迫剝削我就算了,現在還處處針對我!
“焯!”
李財豆把濕透了的手套往地上一摔,一聲大吼。
嚇得柳鶯倒退四五步,還差點被樹枝絆倒,小臉瞬間煞白。
“你……你要幹什麼?”
看見李財豆一臉怒氣,拳頭捏緊的樣子,柳鶯玉腿都有些發軟了。
李財豆劇烈呼吸了幾口,指着柳鶯的鼻尖吼道:“焯!老子今天要是不把它拉過來,中午就不去吃飯了!”
說罷,李財豆彎腰捏住穿線器,一聲大吼。
隨着他渾身肌肉暴起,全身通紅,那根重達八百多斤,摩擦力要去問牛頓的電纜,硬生生被扯動了半米。
緊接着他全身通紅,吭哧吭哧不停彎腰拉扯,彷彿所有怒氣全都化為了力量,電纜不停往外跑。
柳鶯剛開始還以為李財豆是要造反,被嚇了一跳。
現在看見李財豆化悲痛為力量,才后怕地摸了摸心口,氣憤憤地走了。
“切,壯得跟牛一樣,天生就是下苦力的命!”
李財豆吭哧吭哧,比機器還要牛逼,電纜飛也是地往外跑。
可他的動作卻越來越快,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
旁邊的阿姨們見狀不停感嘆:“哎呀,小夥子長得真壯實呀。”
“就是,這肌肉,這身材,長得也挺帥!”
“小夥子幹活這麼賣力,工資一定很高吧?”
“就是,再怎麼一個月也得一萬多,再交五險一金呢!”
“就是,不然傻子才這麼賣力呢。”
……
“啊!嘶~”
聽見阿姨們的話,想到自己六千塊一個月,不包吃不包住不交社保天天免費加班的優厚待遇,李財豆直接扭傷了腰子。
李財豆趴在土坑上,一隻手扶着腰子,汗水馬上浸透了泥土。
李財豆一臉幽怨,對圍成一圈,看猴兒一樣看着他的阿姨們說道:“阿姨們,那邊樹蔭下要涼快些,快別晒傷了你們……”
等阿姨們都走了,李財豆徹底癱坐在了土坑裏。
憤怒,無奈,憋屈充斥着心間。
“瑪德!要不是媚兒還差五千多做光子嫩膚。
要不是我還欠別人六十七萬。
要不是爺爺還躺在小罈子裏,差十八萬買墓地。
老子早就不幹了!”
一瞬間,往事一幕幕全都湧上腦海。
他記事起就是個孤兒,跟着收養自己的爺爺生活。
因為心疼爺爺年紀大了,他初中就輟學,外出闖蕩。
可奈何創業失敗,最終賠得血本無歸,還欠了朋友們七十多萬。
委屈了辛苦養大自己的爺爺,從沒享過一天福。
一個人在窩棚里去世,到老無人送終。
陪伴了自己三年的媚兒,也天天跟着自己吃苦,連光子嫩膚都做不起。
閨蜜們一個個都環球旅行去了,她甚至連本護照都還沒有。
一想到這些,李財豆就悲從中來。
光是給爺爺買墓地的十八萬,靠自己這六千一個月的工資,再除去和媚兒兩人一個月保底四千五的開銷,都要存十年!
更何況還有一屁股的債,媚兒還想在江城買房,買車,兩個人還要結婚過日子。
買房至少四五十萬的首付,裝修傢具二十幾萬,買車湊合一下五六萬,結婚又是幾十萬……
“天吶,老子天天看小說,屬於我這個窮逼的金手指到底在哪裏啊?”
李財豆長嘆一聲,用滿是泥濘的胳膊擦了擦模糊不清的眼睛。
“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