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唯一的姐妹

第39章 唯一的姐妹

謹月一直覺得自己逆來順受的懦弱性格應該就是從這時候形成的,以致於很多年以後她都很難學會反抗,學會維護自己的權利。

謹月靜靜地等待着父親的體罰,想像着鞭子甩在身上的噼啪聲,想像着周氏母女的笑聲。可是,陳老爹並沒有動手,在罵了她半個小時后,他就轉身走了,走時還搖了下頭,謹月把這個動作解讀為失望。

只有對一個人心存希望,才會有失望,不是嗎?照這個邏輯,父親還是愛着她的,不是嗎?

不是嗎?她也不知道這是疑問還是反問。

只是,明明應該失望、確實也感覺到了失望的,是她啊。

那個年仍然過得有滋有味,至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有年味,謹月看着那一盤排骨,看着父親和周氏並排坐在炕桌邊,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

在她的記憶中,母親不但從來沒吃過一塊肉,甚至從來沒有和父親這樣坐在一起過,母親總是繫着破舊的圍裙,半個屁股搭在炕沿邊,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和父親吃。

謹月想到剛才去母親墳地時,那荒蕪的墳園——乾枯的野草上堆着積雪,周圍全是老鼠窟窿,看得出父親很久沒有修整過了。

那麼,此刻,母親也是看到這一幕了吧。謹月不由得望望桌子上的香爐中那三柱飄着青煙的香,以及擺放着一根肋骨一個饅頭的祭品。

謹月心裏不禁一陣難過,放進嘴裏的饃也突然有點難以下咽。

雖然周如不時地投過得意挑釁的神色,不過周氏似乎並沒有因為謹月是“小偷”而對她有什麼改觀,她依然很賢惠地,像任何對待自己兒女的溫柔母親一樣,把一塊排骨夾到了謹月碗裏,讓她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要說這個家還有什麼能讓謹月得到安慰的,那就是何樣對自己的態度。

雖說是親姐妹,但何樣和何花以及何如的性格截然不同,要說何如何花對謹月是一種劍拔弩張,那何樣對謹月更像是同病相憐,有好幾次她都藉著拙劣的借口去驢圈找謹月,要麼是問謹月能教她摺紙鶴嗎,要麼是她能教謹月玩解繩子遊戲等等。

甚至對於她們三姐妹霸佔謹月的住處,何樣其實是有一種負罪感的。

當然這一切都不能在別人的面前顯示出來,尤其是自己的母親面前,周氏在帶她們進陳家之前就說了,一切都要像以前一樣,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不要縮頭縮腦,更不要膽小怕事。

謹月雖然知道周氏不喜歡她,但周氏表面上一向做得滴水不漏,就算給自己的女兒做鞋子時,也會給她帶一雙,雖然鞋底會薄一點。

真正讓謹月感覺到周氏的狠毒與厲害還是在弟弟小寶出生以後。

周氏在進門后不久就懷孕了,前期孕吐嚴重,周氏覺得和自己懷女兒的妊娠反應不一樣,就覺得自己懷的是兒子,陳老爹本來也會一點把脈的本事,也說周氏懷的是兒子。

因為這個,周氏也有點母憑子貴,以要好好保胎為由,地里也不去了,很多家務活也不怎麼做了,所以洗衣做飯、打掃庭院等很多活都堆在了何如她們以及謹月身上。

不過何如何花她們倆本來就會耍滑頭,總是能避開母親的眼睛,把活推給謹月,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謹月來做,何樣看到也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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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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