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學姐
荼棠到的時候,醫學院樓下廣場熱鬧的和集市有的一拼。
c大向來奉行的都是“學校要方便,學生靠自己。”尤其醫學院的書又多又厚。
最多也就是把書一摞摞堆到廣場上,而不至於讓學生從車上往下遞。
同一本書堆在一起,一摞一摞的。學生們只能分成好幾隊,大多一個宿舍的互相幫忙領書。
也有些是“老人”了,多少經歷過這種情況,這些人大多有自己的經驗——廣場上各種樣式各種形狀的行李箱都有。
荼棠在廣場上轉了兩三圈,正想着給人打個電話問問,偶然瞥見待在陰涼地看書的某人。
還行,小學弟是個聰明的。知道找個涼快點的地。
她費勁的破開人流往那邊去,剛走進就聽見有人衝著張知宴抱怨,應該是他的室友。
“醫學院真不好進,難怪大家都說學醫的年年都是高三。”裴浩樂看着那一堆書發愁。
“還剩好幾本沒拿呢,胡思衡和蔣奕也還在排隊。”張知宴看着書也愁。
“那也得有人留下來看書啊,我去領那邊那本,應該是《人體解剖學》,你就對一對數量。”
“要不還是你留下來看着,我去領書。你也休息一下。”
大概是因為張知宴長的白凈,看着又乖,一個宿舍有意無意讓着他。就連今天領書也是特地找了個陰涼地,還把看書這個事留給他。
“不用不用,你好好看書。”
裴浩樂着急忙慌的把書放下,轉頭走了。
荼棠和裴浩樂擦身而過,喊張知宴“小學弟,要幫忙嘛?”
她可太了解張知宴了:“我幫你看書,你請我吃飯,怎麼樣?”
等價交換。如果不讓張知宴做點什麼,他不會願意白白接受別人的好意。
果然他思考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思考的估計是在想要請客吃什麼,荼棠想到這裏輕笑出聲。
張知宴疑惑的看過來。
這個是不能告訴他的,也不能再逗他了,小朋友臉皮薄,萬一逗過了不太好哄。荼棠咳了兩下故作正經:
“那你把你們要拿的書單發給我,我順帶幫你對一下數量。”
她掏出來一張濕巾遞過去“不用那麼著急,學校不可能讓你們沒書的。”
“早點拿完書就能早點回去洗澡。”張知宴接過荼棠給的濕巾放在口袋裏,順便拿出手機給她發書單“謝謝學姐,那就麻煩你了。”
“這是等價交換,你請客我幫忙,很公平的交易嘛。”
荼棠在文學系學了兩年,就這招“睜眼說瞎話,偷換概念”的本事用的越來越熟練了。
如果是林澤冉在,他會對荼棠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嗤之以鼻。
明明是她自己想來找人,幫忙只是借口,還要敲人家一頓飯和一個人情。
這招是好用的,只要荼棠自己不心虛別人就看不出來。對方約莫還得感謝她的善解人意。
譬如張知宴,他可不知道荼棠的“真面目”,於是他滿心都是“學姐是個好人”這種想法。
起碼就目前來說。
可能是張知宴和室友們打過招呼,期間其他三個人都陸續的回來放過書,沒對荼棠的存在抱有太多疑問。
張知宴也回來過一次,把書遞給荼棠看她改了書單后又要走。
荼棠把人叫住,指了指地上放着的書,因為小學弟愛乾淨書底下都墊了紙板。
應該是了解過c大發書的傳統,但是了解的不夠全面——
“你打算怎麼把這堆書搬回去?”
“行李箱在宿舍呢,等會兒回去拿就好了。”
一個行李箱是裝不下的,四人份的課本兩個行李箱才勉強能放下,還得是大的行李箱。
“除掉你室友們現在拿的,也就還缺兩本書,他們估計也快回來了。你現在不如快點去宿舍拿行李箱,等你回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c大校園很大,雖然醫學系的宿舍樓和教學樓離得算是近的,來回那也得四十分鐘以上。
張知宴走後又過了一會兒,胡思衡和蔣奕就結伴回來了。
荼棠摸出兩個濕巾給他們遞過去,和他們聊了幾句互相交換了一下名字,他們就又去拿書了。
等裴浩樂回來,已經沒有要去拿的書。他就和荼棠又對了一遍數目,鬆了口氣:“總算是拿完了,好累啊。”
荼棠遞過去個濕巾:“文學系的課本也不遑多讓,都能當板磚使了。”
裴浩樂有被安慰到,但他可沒轉移注意力。
“學姐,你是不是對我們知了有什麼想法啊?”
裴浩樂從收到張知宴消息,得知荼棠學姐“正好”有空過來幫忙的時候就有這個疑問了。
不過如果是這樣那肯定要讓她失望了。
“我們知了不會答應你的,如果你有這個想法還是儘早放棄吧。”
“嗯……,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荼棠眯着眼,看着拉着兩個密碼箱健步如飛往這邊來的人笑了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阿崽的性取向。”
張知宴喜歡男生這件事他在第一天就告知了宿舍其他人。裴浩樂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們是室友,令人意外的是荼棠居然能知道。
裴浩樂可不覺得張知宴會把這種事大肆宣揚出去。
他還想問,不過張知宴已經到跟前了,只能隱晦的指指手機。
荼棠瞭然。
回頭髮消息聊嘛,懂。
能說不能說的都有數,裝傻這件事她也擅長。
裴浩樂接過密碼箱,打開開始裝書。
“着什麼急,你那兩個室友拿書還沒回來呢。”
張知宴跑的滿頭大汗,還好荼棠過來的時候買的濕巾是一包十張。她乾脆把口袋裏剩餘的都遞過去了。
“擦擦汗,緩口氣。”
等胡思衡和蔣奕回來,書已經裝在密碼箱裏裝好了,塞的滿滿當當,剩下的就只能抱回去了。
“阿崽,你們忙。飯先欠着,咱們回頭約。”
荼棠很有眼力見,剛來這麼一遭張知宴肯定要回去洗澡,她跟着去也是讓人為難的。
一個合格的學姐需要為學弟着想。
尤其自己心思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