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陸壓的舊仇
說實話，聽到徐河讓他立個碑的時候，姚少司是幾乎要心臟驟停的。
可一聽立的是悔過碑的時候，姚少司鬆了口氣。
又一聽，要跪在悔過碑前五年，姚少司就有點受不了了。
讓他一動不動，那可太難受了！
“哈哈哈，一動不動是王八！”山貓精壞笑着給姚少司傳音道。
姚少司握緊了拳頭：“五年以後，肯定沒有你好果子吃！”
幾位弟子走了以後，徐河也在這道觀中閑逛。
如今，他也有些適應，甚至是享受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沒有工作，沒有kpi，沒有整日做不完的報表和碼不完的字。
甚至於，不用為了什麼所謂的車房，未來，而壓力重重。沒有早起，沒有貸款，也沒有老闆上司，不用為了柴米油鹽和房租精打細算，更不用忙碌忙碌一整天都不知道為了什麼。
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有一桃園，有一道觀，有山澗流水，有湖泊魚塘，幾個弟子。人生最要緊的事還是好幾百年以後才會發生的什麼封神大劫。
其實比現代的生活好多了。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羅浮洞的這一份輕鬆，徐河來到了後院的梨樹下。
運起一點靈力，摘下一顆梨來，輕輕一咬，汁水四溢。隨便往地上一躺，看着湛藍的天空和片片白雲而發獃。
怪不得仙人都喜歡做閑雲野鶴，沒人願意去天庭了。
天庭，和自己之前的生活有什麼區別？連單休日都沒有。
突然，徐河想到。
自己穿越十五年，憑着前世內卷的心態光顧着修鍊，愣是沒想着去後山的湖裏釣釣魚。
旋即從後山下去，順着瀑布旁的階梯，準備去釣魚。
時間過的很快。約么幾個月過去。
有一天，陸壓獨自修行，想到了一些往昔舊事，不知道該怎麼做，便來到了徐河的大殿。
“弟子求見師尊。”喊了一聲，卻久久沒有回應。
不一會，金銀童子走了過來：“陸壓師叔，老爺他在後山釣魚呢，別掃了老爺雅興，要不先進去等會？”
“也好。”陸壓點了點頭，走進大殿。
殿內十分安靜，陸壓發現，徐河的桌案上有一卷捲軸。
‘論語’
這是什麼書？
陸壓忍不住將其翻開。
“仁義道德！”
剛看到第一行，陸壓便被這四個字所吸引。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心悅而誠服。”
陸壓心神一凜，無比驚愕。
“神書啊！”
沒想到，師尊竟然是這樣的人。
此前，陸壓生有靈智之初，也曾聽過三教的事迹。一直以為，截教不仁，為禍四方。闡教修德，德行仁慈。
第一次被師尊所捉，還以為命不久矣，但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感覺難以置信。
不論是點撥他化形。還是雞吃米狗吃面那三個考驗，如今，更有這論語放在眼前。
這需要多高的德行，才能寫出這樣的東西來？
不過陸壓此時犯了難。因為他有件舊事，此前因為需要修行，暫且沒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來卻有種想開殺戒的慾望。這才來找師尊解惑。
如今看了這書，怕是以師尊的為人，萬萬不能叫他出手。
可仙人修行，只能是為了長生嗎？
陸壓有些糾結。
過了一會，徐河回到了殿裏，見陸壓在，於是和善問道：“陸壓徒兒，怎麼了？”
“弟子有些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做，方來問問師尊。”陸壓說道。
“嗯？是你入門前的事？”徐河問道。
陸壓點了點頭：
“在弟子種完米面之後，動身去尋雞妖和狗妖的時候，曾在一山村遇到一個身有九轉道體的孩子，與這天地十分契合，天賦應該很強。在我修行不穩時，剛巧他身上自帶的九轉元氣還幫助了我。”
“但並不是只有弟子發現了這個九轉道體的孩童，有一大妖，好像也是發現了這九轉道體的孩子，想要將其當做養料，命令山村裏的人把他教出來。然後那孩子就被山村裏的人當做了不祥之兆。”
陸壓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而後說道：
“那孩子的父母跪在地上給村裡人磕頭，孩子已經被五花大綁。弟子於心不忍，攔住了他們，告訴他們弟子會替他們除妖。”
“但最後，弟子未能找到大妖，卻是找到了那大妖手裏的幾個嘍啰，弟子殺了嘍啰，提着腦袋回去找那山村裏的村民。想要讓他們放心，弟子一定替他們除光妖孽。”
“可哪知，弟子剛一回去，在村裡一個故弄玄虛的神婆的唆使下，那孩子已經被那群愚昧的村民當做不祥活活燒死了。那神婆並無神力，一切只是胡說，卻苦了那孩子和他的父母。”
說到這，陸壓緊握着拳頭，咬着牙：“弟子心中難撫那冤火啊！”
徐河聽到這，點了點頭：“然後呢？”
“弟子也不管什麼所謂大妖了，只是離開了那裏，繼續去尋雞妖和狗妖。”
陸壓說道：
“弟子本以為，那大妖回來會殺光村民。叫他們得有所償。可是弟子學了師尊教的本事後，掐指推算，那大妖並沒回來，村民和那神婆如今安然無恙！”
徐河大致在心裏算了一下時間。
陸壓已經種出了米面，那大概也不過十二三年左右的光景，這村子裏的人，倒還應該是原班人馬。
“所以，你想怎麼做？”徐河問道。
“弟子打算……”陸壓說到這，卻有些不敢開口了。
“你想殺了神婆，和那大妖？”徐河問道。
陸壓咬了咬牙：“若師尊不讓，弟子只能強忍怒火。”
“為師見你，方才在翻看這圈捲軸。”徐河說道：“你可見了上面都寫了什麼？”
“弟子看了！”陸壓說道：“只求師尊能為此一件事而破例，從此往後，弟子絕不再犯殺戒！”
然而，卻見徐河搖了搖頭。
“師尊！”
正當陸壓還想說話的時候，徐河卻笑了：
“你真當貧道是一牛鼻子老道，迂腐不堪？”
“師尊？”陸壓抬起頭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