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雄的操作

回到家，方正跟鍾丹丹煲了一會兒電話粥，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6點，陳雄給方正來了電話，讓方正馬上趕到北郊工地，北郊工地今天要退還三車鋼管、扣件等租賃材料，他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便跟趙師傅借了方正，讓方正一起陪着他去租賃站。方正趕緊起床，洗漱后隨便在街上買了個臘牛肉夾饃，就坐上公交車往北郊工地去了。車子搖搖晃晃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北郊工地附近的公交站。待方正到工地，只見陳雄正在指揮着小工往車上碼放整袋的扣件。“陳師傅，快好了嗎？”方正喊道，“快啦，就剩這幾十袋扣件了，裝上車就能出發了。”老陳回答道。“裝了三車鋼管有多少米啊，每個規格數量都統計了嗎？扣件有多少袋啊？每袋多少個？”方正問道，“到那邊可以數的，鋼管大概4000來米，扣件大概3000個。”老陳含糊的說道。

這是方正心裏有數了，老陳根本就沒在現場點數，而是估了一個數字，這樣好到租賃站在數字上做手腳，這次帶上方正，剛好有個見證，他沒有在租賃材料上搗鬼。方正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會兒到租賃站一定要仔細盯着。

很快車子往西京西北邊的阿房宮方向開去，路上穿過好幾個城中村，各個早餐店霧氣騰騰地忙碌着。行人行色匆匆。方正跟老陳坐在第一輛車上，方正也在觀察者老陳，老陳時不時的往窗外看，順着老陳的目光看過去，原來剛走過一個穿着女子的女人，老陳邊目不轉睛甚至扭頭往後一直看着那個女的，直到看不清為止。看來老陳是真的有點飢不擇食啊，這女的除了穿了裙子，無論是樣貌還是身材都是阿姨級別，卻把老陳吸引的不行。

車子到租賃站門口，門衛見拉着滿車的鋼管扣件，邊開了門。待老陳和方正下車，老陳徑直走向了辦公室，方正便跟了過去。進了辦公室，管事兒的是個地中海，看着文縐縐的，看到老陳來了，說道：“今天還多少啊？”滿口胡建口音。“鋼管大概4000米，扣件大概3000個。”老陳的回答跟前面回答方正的話一模一樣。“好的，我安排收貨。”地中海說道。

方正和老陳轉身出了辦公室，這時從四周走出來4-5個壯漢，一看就是卸貨工人，熟練地解開車上的繩子，開始把上面的扣件先卸下來，碼成一堆。又把鋼管按各種規格卸到各個規格的堆放區。這怎麼能區分啊？方正心想，原本堆放區就已經堆了一些同規格的鋼管，現在又把剛送過來的鋼管往上堆，這怎麼看的過來？“陳師傅，他們已經堆了鋼管了，我們再往上堆怎麼數得清呢？”方正問。“沒的事，可以數得清。”老陳拍着胸脯說道。方正很是無語，各個規格的鋼管都有，這兩個人根本看不過來，而且這些工人已經熟練了各種作弊的套路，趁着方正和老陳對話的功夫，已經偷偷將好幾根鋼管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堆放區了，這樣老陳方正他們拉過來的數量就少了好幾十米了。還有好幾根鋼管被仍在場地中央，按工人的說法是鋼管有裂紋和孔眼，只能按截短以後的米數計算了。這又少了好幾米的數量。

待工人們卸貨完畢，已經是十點，這時氣溫已經升高了，這時地中海慢慢悠悠的拿着本子和筆走了出來，開始跟老陳方正點數，先從鋼管開始點，待鋼管點數完畢，方正內心已經估算出來，大約只有3200來米了，接下來就是扣件，地中海問老陳：“抽查還是實打實點數？”“抽查吧”老陳回答道。“你們倆過來，裏面挑出5袋，打開倒在地上。”地中海對兩個工人喊道。工人乖乖的過來隨機抽出5袋扣件，打開倒在地上。每袋有50個扣件，5袋就是250個，地中海和工人蹲下來開始挑選扣件，隨手扔出就是不合格，也不解釋哪裏有問題，就說是壞的，待他們挑選完畢，只有200個符合他們的要求，按照比例，60袋扣件每袋減10個，一下子就少了600個。隨後地中海在本子上記好之後就回到辦公室開始計算鋼管的數量，算出來之後只有3230米，整整少了770米。地中海熟練地開起了收料單，讓老陳簽字，老陳乖乖的把字簽了，地中海撕下一張紅聯交給老陳，兩人相視一笑。

難怪工地上鋼管扣件少了那麼多，不僅是有外人偷，還有內部人偷，而且內部人偷得比外人厲害多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方正心想。

回工地的路上，方正一直在思考，難道公司不知道老陳這個蛀蟲嗎？要是按照老陳這樣操作，那公司肯定損失不少啊，得找機會跟公司反應一下，但是我剛來，公司能相信我說的嗎？要是不說，那以後老陳會說跟我一起來還的，那我豈不是也有責任？

此刻方正內心非常複雜，說還是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