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收拾收拾東西,倒也不繁瑣,葉塵修道,最上心的就是這一手袖裏乾坤的法術,甭管什麼東西,只要不是活的,往袖子裏一塞就行了,當然了,為了拿取方便,葉塵這杯子也甭打算穿鎖袖的衣服了。

天剛剛擦黑,葉塵就往南山走。

從山村到南山那塊路可不近,而且山村內從來沒人好好的修過路,不過也幸好沒下雨,要不這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葉塵才不會沒事兒找罪受。

等到了南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葉塵順着山腳斜坡往山腰上走,果然見一座座墳頭聳立,每座墳頭上還壓着一張黃紙,葉塵上去捏了把土,登時一愣,這墳是新墳,但是這土也沒多少日子!

一路順着往山上走,一座座墳頭倚着山搭建,葉塵心裏也打鼓,不對啊這個,連忙從袖子裏掏出兩片柳樹葉抹了眼,再看周圍,什麼也沒有,葉塵心裏也有點不託底,但還是硬着頭皮往山上走,到底得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一路走一路看,終於,葉塵走到墳頭的盡頭,再往上走就沒有墳頭了,葉塵在墳頭上試了一把土,登時一驚,這土新挖出來的,土上還有濕氣!

就在葉塵愣神兒的時候,突然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葉塵連忙藏在墳頭後面,就見一個人影慢慢從山上走下來,等走近了一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推着一輛獨輪小平車,平車上全是泥土,還散發著一陣陣的土腥味。

這下子葉塵笑了,這是人在搗鬼啊,不能白來了,小爺到底得看看,你這是要幹啥。

等這漢子把土卸了車,又推着車子反身上山,葉塵就在後面慢慢跟着,但也不敢跟的太近,一來走路有聲音,二來這漢子也有些門道,在平車前面插了一把香,這香有個名堂,名曰敬魂香,走夜路的時候插上這香,尋常魂魅之物吃香就走,不會害人。

一路跟着漢子走,沒走多遠就偏離了山路走小道,崎嶇歪拐,居然走到了南山的山窩裏,而在山窩一側,有半人高下的山洞,葉塵眼見着漢子推着小平車走進山洞,連忙走到山洞旁邊往裏看,卻見這山洞雖然開在山壁上,但是卻一路朝下,外小內大,葉塵動了動心思,靜靜在山洞旁邊等着。

大約二十分鐘,推小平車的漢子推着車子走出來,又是滿滿一車土,天色昏暗,再加上葉塵暗伏不動,這漢子從葉塵身邊走過,卻渾然不覺。

葉塵嘿嘿一笑,走進山洞內,這山洞裏面是越走越寬,直到到了盡頭的時候,卻見一共四個人,手持鋤鎬正在向裏面挖掘,一邊放着一副棺木,看棺木樣子不似現代,在棺木頂上放在一堆金銀玉器,而這四個人應該是把這棺木裏面的東西都掏空了,正在朝里挖掘,看看好有沒有好東西。

“嘿嘿,我道是哪方的鬼怪,原來就是一群墓下賊的。”葉塵藏在山洞一側嘿嘿笑,“有道是見面有份,說不得小爺得從你們這拿走點東西,否則小爺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葉塵左右看看,卻見棺材頂上支着一炷香,葉塵知道,這香可是有講究,這香不滅,該拿什麼拿什麼,拿一樣東西就看看這香滅了沒,要是沒滅,接着拿,要是滅了,就老老實實把東西送回去,再重新點上拿別的,看這幾個人,每次挖幾鋤頭都回頭看看香,生怕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滅了,而葉塵,也盯上這炷香了。

葉塵左右看看,隨手從地上撿了一塊土片子,瞄準香頭就打。

“嘭!”土片子打斷香,

碰在土壁上,挖洞的四個人連忙回頭,卻見香已經滅了,四個人額頭上汗都下來了,連忙把鋤頭什麼的一扔,圍繞着棺材緩緩往後退,至於那些金銀玉器,四個人是顧不上了,有命拿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四個人退到洞口,看棺材沒什麼動靜,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大哥,是不是風把香吹滅了。”

“寧可信其有吧,這玩意邪乎大了,別把自己搭進去。”旁邊一人道。

“哎,你們這幹嘛呢,怎麼不繼續挖啊?”說話的時候,推小平車的漢子回來了,看四個人站在洞口,道。

“挖個屁,香滅了。”開頭說話那人道。

“啊?”那漢子聞言咣當就把小平車扔下來,嚇了四個人一跳,“別,別動了,咱走吧。”

“走什麼走,裏面的東西可值大價錢呢。”站在最左邊一人對洞裏的金銀玉器還是戀戀不捨。

“什麼大價錢,現在給你三個億,讓你死在這,你有命花啊?”領頭兒低聲怒斥,“走,這活兒干廢了,都是你們,我說拿了這些東西就走,你們非要往裏刨,這下樂子大了!”

說話的時候,領頭的人推推搡搡把四個人往外推,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塵伸出頭去,見五個人都走了,連忙從走到棺材旁邊,掏出火柴,重新點燃了香。

過了一會兒,看香燒的還不錯,這才喘口氣,葉塵是道上人,自然知道這規矩,對着棺材稽首一禮,慢慢從棺材上拿東西。

“一件,兩件,三件……”葉塵一邊拿,一邊拿眼瞟着香,直到東西都拿完了,香還在燒着,葉塵笑了笑,將東西全部收到袖子裏,轉身就走。

剛剛轉身,就聽嘭一聲,棺材一陣抖動,香突然就滅了,這還不算,棺材蓋子也左右來回晃,好像裏面的東西馬上就要出來了似的,葉塵連忙返回身去,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墨斗,從墨斗中拽出一條細線,趁着棺材抖動的時候,把線頭扔進去,拿着墨斗順着棺材走了三圈,將棺材捆起來,棺材這才老實了,葉塵尤覺不保險,又掏出一道黃符貼在棺材蓋子上,這才走人。

只不過他沒料到,因為他走的急,沒將墨斗線拴住,他剛走出南山的時候,捆在棺材蓋子上的墨斗線便滑落下棺材,只剩下一道黃符鎮壓,葉塵更沒想到的是,那盜墓的領頭人,第二天晚上又去了,只不過這次是他一個人,回來自己要獨吞那些東西,四處找尋不見,只看到一道黃符,順手就揭了下來。

他前邊把黃符揭下來,後邊緊接着棺材就炸了,一具身着清朝官服的殭屍從棺材內跳出來,四下看看,正好看到被棺材板砸暈的領頭人,於是,殭屍的宵夜也着落在他身上了,當然,這是后話,此時不表。

卻說葉塵一路回了家中,此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葉塵也顧不上別的,在院子裏洗了個澡,上炕就睡,葉塵這人沒什麼特點,就是沒心沒肺,剛從陰宅出來,進了陽宅就睡得着。

一覺睡到大天亮,昨晚把葉塵累的夠嗆,來回幾十里山路,走的葉塵有點暈,不過葉塵還是強撐着起來,看看昨晚的戰利品。

袖子一抖,幾件金銀玉器就滾落在炕上,葉塵掃了一眼,幾個金元寶,十幾個銀元寶,一個玉掛墜,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不過這二十幾個元寶,用手掂了掂,一個不到半斤重,模樣稍稍有點變形,不過倒也不影響它的價格,葉塵袖子一拂,將東西收了,暗自道,這地方暫時不能住了,得先把東西脫手才是。

收拾幾樣細軟,葉塵甩手就出了門,村裡人看見葉塵都紛紛打招呼,葉塵也笑着回應,慢慢就走出了山村。

這山村的地勢還可以,雖然在山窩裏面,但是繞過一座小山頭就能直接下山進鎮子,鎮子裏有長途汽車,可以坐着直接進省城,葉塵運氣不錯,往外走的時候正好趕上狗剩要去鎮子辦點事,葉塵搭個順風車,坐着狗剩的拖拉機一路就進了鎮子。

“小葉,你去鎮子辦事啊?”狗剩一邊開着拖拉機一邊道,這山路不好走,葉塵在拖拉機上一顛一顛的,有點頭暈:“我不是考大學了嘛,九月份開學,眼看着還一個月多點就得去上學了,我得先去看看。”

“哎呦,你看看我這腦子,咱們山村裡出了你這麼個高材生呢,我這還給忘了。”狗剩這話一點沒諷刺的意思,這山村裏面的人對大學生還是很敬佩的。

“呵呵,不是什麼好大學。”葉塵謙虛道。

“那也是文化人,小葉以後出息了可別忘了你狗剩哥啊。”狗剩笑道。

要說葉塵的學習成績那是慘不忍睹,老師們都覺得他沒指望,上課開小差鼓搗那些封建玩意,還經常請假翹課,但還就愣是考上省城裏數一數二的華清大學,原因無他,考場屏蔽手機信號,可不屏蔽法術,葉塵略施小術,這分數自然滾滾而來。

倆人一路說笑,說話就到了小鎮,狗剩把葉塵送到長途汽車站,自己開着拖拉機就去辦事了,葉塵看牌子上了車,車上還沒什麼人,葉塵走到靠窗的一排座上,靜靜閉目假寐,等待發車。

不多時,本來就幾個人的長途汽車上就坐滿了人,司機走上車,嘴裏叼着根煙,也不關車門,翹着二郎腿就是抽煙。

“唉,大兄弟,什麼時候開車啊?”一個四十來歲,臉上頗有褶皺的婦女問開車的司機。

“叨叨什麼呀,沒看抽煙呢嘛,抽完煙再說。”司機頭也不回,看了看後視鏡,不耐煩道。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好聲好氣問問你什麼時候發車,你不開車就算了,還這麼說話,你橫什麼?!”司機話音剛落,一旁在聽mp4的姑娘不樂意了,把耳塞一拔,嬌喝道。

“哎呦喂,哪來的小婊子,山溝溝里出了妖精了嘿。”司機回頭看女孩,嘴裏不乾不淨,女孩氣的臉色發紅,站起來走到司機面前,就是一巴掌。

“啪!”手落聲響,這一耳光打的是乾脆利落,一車人都驚了,這姑娘怎麼這麼潑辣,被打的司機也愣了,還沒回過神兒來。

“哎呦卧槽,尼瑪的死婊子,敢他媽打你爺爺!”司機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別的,從車座子地下抽出一把扳手,照着女孩的頭就砸過去!

“你敢?!”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起來,一腳把司機踹回座位,還不罷休,左手抓着司機領子,右手一拳打在司機眼眶上,也趕上車門沒關上,這一拳竟然把司機打出汽車了。

“你他娘的,你等着!”司機摸了摸眼眶,居然腫了,指着那漢子轉身就走。

旁邊問司機的那婦女道:“小夥子,你快走吧。”

“我怕了這孫子?!”那漢子回到座位上坐下,看這架勢就是等那司機去叫人。

“哎,年輕氣盛啊。”一個老大爺嘆了口氣。

不多時,挨揍那司機果然是糾結了一伙人,看數量有七八個,手上拿着拖把棍和螺絲刀什麼的就沖汽車走過來。

“孫子,有種給爺爺下來!”那司機叫喧,他也不敢上車,車上地方狹窄,就漢子那個頭,自己上去多少人都白瞎。

“你奶奶的。”這漢子也是真愣,兩步就下了車,旁邊的人都拉不住。

“卧槽,你還真敢下車,你娘的……”司機話還沒說完,漢子上去還是老一套,左手逮住領子,一拳砸在鼻子上,當時鼻血就下來了,可是漢子逮着領子不撒手,一拳接着一拳的打,旁邊司機叫來的人都看傻了,這些人敢打人,但真要讓他們殺人,他們是萬萬不敢的,誰沒有家小啊,看這漢子不要命的勁頭兒,這幾個人還真不敢上了。

“上啊,你們看毛啊!”司機被打的口鼻流血,看自己叫來的人懦懦不敢上前,怒嚎一聲。

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咬牙,硬着頭皮把手裏的傢伙砸向漢子。

這漢子雖然壯實,但卻不是什麼練家子,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身上就挂彩了。

葉塵睜開眼睛,實在是太吵了,車上都翻了天了,孩子哭,老人叫,葉塵無奈的搖搖頭,這些破事葉塵是不願意管的,但是不早點了結了這點事,這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呢,葉塵嘆口氣,舉步下車,正好漢子被人打倒在地,葉塵連忙上去扶起來,趁着這個機會,順手從漢子的頭上拽了一根頭髮,又從袖子裏掏出一道黃符,單手如穿花,不過扎眼功夫就把頭髮包進黃符里疊成三角夾在手心。

“小子,你他媽少多管閑事!”幾個人看葉塵扶着漢子,以為葉塵是來助拳的,吆喝一句,不過他們也是在沒拿葉塵當回事。

葉塵身材不高不矮,有個一米七五,整體偏瘦,上身穿一件長袖汗衫,下身牛仔褲,腳上旅遊鞋,標準一副學生打扮,看起來文文弱弱,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

“你們真打算把他打死?”葉塵站在一邊,道。

“關你屁事,滾一邊去!”一人拿拖把棍指着葉塵,高喝道。

葉塵搖搖頭:“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啊。”轉身就上了車,坐回原位,趁着大家又開始看外面全武行的空當,葉塵把黃符擺在右手心,左手在右手上憑空畫了個三才圖形,以鳳篆虛空布符,再把雙手一合,嘴中默念法咒,眼睛卻看着窗外。

果然,葉塵這邊法咒一念,外面的漢子突然感覺到好像渾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氣,而且棍棒打在身上好像撓痒痒似的,頓時神威大發,手起足落好像有千斤重力似的,眨眼就把幾個混混打倒在地,其中有兩個腿上挨了漢子一腳,都抱着腿在地上打滾,看那哀號的架勢,不是個骨折都愧對了這嗓門了。

葉塵看諸事已畢,漢子走向已經倒在地上屎尿齊流的司機,嘴裏停下了咒語,雙手一錯就把手心的符咒搓成飛灰,葉塵拍拍手,繼續假寐。

葉塵這邊剛剛停下,那漢子轟然倒地,渾身上下不住的抽搐,好像發病了似的,早就有人打了醫院電話,漢子前腳躺下,救護車後腳就來了,看地上一群人橫七豎八的躺着,兩個醫生下來很門兒清的開始挨個查看傷勢。

幾個混混兒最多就是個骨折,擦傷什麼的,司機嚴重點,鼻青臉腫自不用說,而且身上傷痕纍纍,漢子可是多多的照顧了他,唯有檢查到漢子的時候,檢查的醫生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叫擔架:“快,快,先把這人送上車,快!”

救護車上下來四個護士手忙腳亂把漢子抬上擔架,有好事的問醫生這漢子什麼情況,醫生長話短說:“身上外傷繁多,骨折脫臼也不是一處,而且看模樣,應該是因為用力過度,所以我懷疑身上的肌肉和韌帶有重度拉傷的現象,這個我們還要去醫院進行檢查,你們誰是這人的家屬,跟我到醫院去一趟吧。”

車上的人面面相覷,最後那倒霉的好事兒哥們跟着救護車走了,不過多時,又來了一個司機,上車也不廢話,發動了車就走,旁邊的人問汽車站怎麼管這事兒,這司機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大家心裏瞭然,也沒人再問。

而葉塵此時,早就睡了,至於那漢子,葉塵只能在心裏默默的告訴他: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這麼一鬧,如今已經下午五六點了,等到了省城,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葉塵下車伸個攔腰,也沒敢怎麼大口呼吸,這省城雖然繁華,但是這空氣着實不如山村裡,葉塵隨手招了輛出租車,的哥問道:“小哥,哪去?”

“天境一號。”葉塵進車道。

“哎呦,您去天境一號啊,沒看出來啊。”的哥打方向盤就走,再看葉塵這一身兒打扮,驚呼道。

葉塵微微一笑,並不作答,這的哥的姐的因為職業習慣,特別善於侃大山,你只要一接話,這話就聊的沒完。

葉塵要去的地名是天境一號,但是這是簡稱,全稱是天境一號皇家高檔別墅區,住在這裏面的人,非富即貴,一般人家,掙一輩子錢也買不起這裏的一個廚房,可見其昂貴了,當然,相對普通人家來說,是個房子都不便宜,中國特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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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道術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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