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會晤
“格林格拉斯先生,邀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多曼里奧特·格林格拉斯揚着他那虛偽的笑容,蒼白的皮膚因此皺在一起,細縫一般的眼睛骨碌碌的轉着,總在算計着什麼,山羊鬍子微微翹起,他努力地用皺巴巴的大手撫平,好讓自己的裝扮一絲不苟。
“不着急,先喝茶。”他客套的應付着,用這招慣用的手法,試圖降低對方的警戒心,好來達成自己貪婪的目的。
安伊查淺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拿起茶杯,細細品嘗。佯裝讚美“來自東方的紅茶,總有蠱惑人心的味道。有些涼了,我更喜歡喝熱的。”少年幽深的黑眸微微上翹,盯着對方好似不存在的眼睛。
多曼神色一頓,尷尬的笑着,直覺敏銳的他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看着面前10歲不到的小子,暗自不屑,頂多實力強勁些。出於習慣他一邊謹慎地試探,一邊運行起大腦封閉術“說起來,我當初和你祖父可是摯交好友,小侄如今可是比你父親更加優秀啊。”他費力地睜開眼睛,不停地捊着山羊鬍子,微微抬起下巴,做出長者的派頭。
“承蒙閣下厚愛,但萬不敢與祖父相比。”
恭謹的態度取悅了多曼,他做出慈祥的微笑。心中竊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構不成什麼威脅,那群老東西就是多疑慣了,不過早早消除潛在的威脅也是好的。誰也不希望再來一個馬爾福凌駕於他們之上,將這隻羽翼還未飽滿的鳳凰折掉雙翼,他的一切就是我們的了。想到萊斯特蘭奇家族在法國的龐大產業,多曼就感覺明晃晃的金嘉隆包裹着他。
安伊查沒錯過多曼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念,看來純血家族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警告,放任盧修斯泄露鬧劇真相,一方面,是為了用自己的實力,以及萊斯特蘭奇家族繼承人的身份拉攏願意與他合作的純血家族,另一方面,是警告那些動了歪心思的純血家族。可這些生性貪婪、高傲的貴族們,比起多一個盟友,少分一塊蛋糕,更願意將這塊蛋糕據為己有。萊斯特蘭奇家族在英國是分支,在法國是本家。雖然明面上斷絕了聯繫,但生意上的往來還是有的。純血家族們的產業都在英國,想要發展到外國,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萊斯特蘭奇家族的少繼承人。他們已經看出了自己不是等閑之輩,那就先下手為強,趁他年幼搶奪財產,可惜,他可不是小孩子。
被金錢沖昏了頭腦的多曼哄騙道:“小侄,你如今年幼不如就讓伯父我幫你代管家族產業吧,等到你成年就會歸還於你。”那張橘子皮般的臉上依然保持着虛偽的笑容。
安伊查冷哼一聲,嘴角掛起淡淡的嘲諷笑容,瞟了一眼貪婪的男人,“怕是有去無回吧,我親愛的,伯父。”這番嘲弄惹惱了多曼,他正要厲聲喝斥。卻見安伊查抬起右手,隨着一陣巨大的能量,半個莊園毀於一旦。多曼呆怔地望着一片狼藉的莊園,殘垣斷壁,破落不堪,滿地的瓷器碎片,木塊磚瓦。又見面前的男孩,再次抬手,莊園立刻恢復如初,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有些東西不是咒語就能恢復的。”多曼跌坐在地上,目光渙散,剛才的一幕,仍讓他心有餘悸,猛然望向男孩離去的地方,只有輕輕的嘆息。
“萊斯特蘭奇先生且慢,”薩維斯·格林格拉斯攔住安伊查“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您在長袍店的舉動,真是讓在下難忘。我想您會很樂意與我見面的,那麼請您移座書房。
”薩維斯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謙謙有禮令人過目不忘。
這是一間傳統的中歐式的書房,銀綠的主色調,一概採用木質傢具,精緻的暗紋雕刻,巧妙的浮雕設計,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落地燈散發著陣陣柔和的光暈,暖洋洋的撒在羊絨毛毯上,忍不住令人浮想聯翩。安伊查順手拿起桌上的《魔法史》,這樣的環境着實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來點咖啡嗎?”主人殷勤地招待着,全然沒有談論正事的意思。安伊查輕輕應一聲,不動聲色地翻閱着書本。偶然掃見“安瑞恩·斯萊特林是位冷酷無情的黑巫師。”哂笑着,輕晃着腦袋,突然來了興緻,問這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你認為安瑞恩·斯萊特林,是怎樣的人?”
對方泡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答道:“強大,他是除薩拉查·斯萊特林以外,我們最崇拜的對象。”所有的斯萊特林都崇尚力量,服從於強者,薩維斯也不例外。崇拜嗎?上輩子有不少人崇拜他,敬畏他,忌憚他,厭惡他。可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的心總是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夜深人靜時總是心神不寧。如果當初不執着於消滅白巫師…不,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有了權勢與實力想要什麼沒有?可他後來才知道這些虛無的東西換不來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安瑞恩是如此,安伊查亦是如此,他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望向窗外,絢爛的夕陽在深邃的藍空中帶着異客的思念,飄渺的眷戀緩緩落下,紅日熱情似火,昏黃的光影包裹着世間萬物給予最後一片溫暖,當夜色降臨,是無盡的寒涼與惆悵。酸澀與疲憊湧上安伊查的心頭。
“咖啡好了。”主人的呼喚,讓安伊查複雜的情感走出,恢復清醒的他知道該做正事了。這輩子他只是安伊查,讓黑魔法、黑巫師掌控魔法界的背後推手安伊查。
“格林格拉斯先生叫我來這兒,不只是喝杯咖啡這麼簡單吧?”
“萊斯特蘭奇先生請坐,”主人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禮節“我替家父的無理,向您道歉。”
“比起那些毫無用處的禮節,我更喜歡直來直往的交流。”
對方不惱,這樣的方式也更合他的脾氣,省去小心翼翼的試探,接下來的商議順利多了。雙方達成共識,萊斯特蘭奇家族承諾與格林格拉斯家族保持良好利益關係,後者讓出格林格拉斯家族在《預言家日報》的一半股份,贈予萊斯特蘭奇家族。明面上看格林格拉斯,家族是吃虧的,畢竟《預言家日報》這份英國巫師界主流輿論刊物影響力是任何一家報社無法比擬的,魔法部都佔有一半股份,而格林格拉斯家族也是花費巨大的代價,才爭取來另一半股份。可安伊查給他們的東西帶來的不止是經濟收入,更是提高了格林格拉斯家族在魔法界的名聲。之前馬爾福一族就因為坦蕩的正面形象,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收穫。未來,格林格拉斯一族也非常慶幸自己此時的決斷。
薩維斯看着面前的一張羊皮紙,內心激動不已。上次與安伊查合作,在《預言家日報》開設“學院秘辛”這個板塊改善斯萊特林的名聲,格林格拉斯家族本就樂見其成,而安伊查卻給了他們兩瓶治療龍痘的魔葯,餵給患者的一瓶十分有效,他們也嘗試過研究出這瓶魔葯的配方可都以失敗告終,這張羊皮紙正中薩維斯的下懷,令他吃驚的是魔藥材料非常常見,可搭配在一起的方式,製作的手法聞所未聞。
這個男孩可真是深不可測、捉摸不定,簡直不像個孩子。可他與格林格拉斯家族交好,這就夠了。父親已經老邁,族長也應該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