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分散
眾人短暫的沉默。
“我們離開這裏，儘快彙報。”莉莉·坎迪斯說出自己之前行為的目的。
“好。”洛克第一個點頭同意，這是最好的辦法。
迪恩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牽扯到神和惡魔的事情，他們這些人最好別牽扯。
達成共識，洛克撤掉隔音結界，四人立刻加快速度。
“我表哥怎麼辦？”佩奇輕聲嘀咕。
迪恩看了他一眼，只能輕輕嘆息。
四人全力奔跑，不過幾個呼吸就來到了鎮子邊緣。
所有人的速度下意識放緩，紛紛露出警惕之色。
離開這裏是他們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但也不能貿然衝出去。
對方利用費曼將他們引誘過來，可能早已經有了應對他們逃跑的辦法。
“讓我看看！”莉莉再次召喚出自己的手杖，一根遊標卡尺從中飛出來。
遊標卡尺沖向他們面前，視覺上出現了詭異的拉長，好像在測算距離。
莉莉·坎迪斯臉色猛地一變。
眾人視線中，遊標卡尺消失不見了。
莉莉·坎迪斯拍了拍自己的工具箱，那把遊標卡尺再次出現在箱子之內。
這種情況讓莉莉·坎迪斯鬆了一口氣。
“莉莉姐，怎麼回事？”佩奇詢問。
剛才莉莉·坎迪斯的表現被眾人收在眼底。
“應該是一個法陣！”莉莉·坎迪斯解釋，“空氣中出現了很多遊離的能量團，這些能量團以一種特定的序列排序着。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一座禁錮法陣。”
“如果是這樣，對方一定是一名法陣高手，這麼大型且隱蔽的法陣，一定費了很大的功夫。”洛克沉吟。
巫師的知識浩瀚如海，想要精通一樣幾乎窮盡畢生之力。
這也意味着，這名巫師的戰力可能相對擅長戰鬥的巫師差上一些。
假如莉莉和洛克正面衝突，莉莉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被洛克正面擊殺。
如果莉莉早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洛克的到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洛克連莉莉的面都可能沒見到就會被殺死。
這就是巫師間戰鬥的不確定性。
這種情況會隨着巫師存在的歲月越久而消失，他們會通過各種方式不斷彌補自己的短板。
“我們回去！”佩奇本來就擔心自己的表哥。
三人同時看向迪恩，等待他的意見。
“我沒意見！”相對於這些繁瑣陌生的知識較量，迪恩更願意正面硬剛。
四人做了決定，轉身朝着鎮內走。
既然無法躲避，只能正面對決。
迪恩身形微微一動，忽然停了下來。
就在一秒的時間內，佩奇、洛克、莉莉他們三人不見了。
四人都是同一個動作，但三人就在迪恩面前失去了蹤影。
迪恩立刻放開感知圓，讓自己的感知朝着四周擴散。
感知中，空無一物。
三個大活人，生生消失了！
“佩奇？”迪恩連續喊了幾聲，無人回應。
迪恩又落在了佩奇之前消失的地方，同樣沒有任何變化。
他找不到隊友了。
迪恩看向鎮中心，沉吟了片刻，飛身朝着鎮內行去。
莉莉·坎迪斯愣了一下，她現在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莉莉·坎迪斯拍了一下自己的工具箱，大大小小數十個計量工具飛出來。
它們圍繞着莉莉旋轉，然後不斷變換自己的位置。
莉莉·坎迪斯大腦瘋狂計算自己手杖表達的涵義。
視覺和空間的干擾！
她並沒有脫離現實世界！
她現在處於法陣之中！
隨即，莉莉·坎迪斯看向了黑暗的某一個方向，在計量工具的裹挾下，朝着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那裏並不是他們想要前往的小鎮中心，而是陣眼所在。
既然處於法陣之中，那就不要逃避，直接破壞掉它！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莉莉一個人。
洛克面色肅然，環顧四周，雙眼帶着冷意。
他手中出現了一把細長的長刀。
黑暗中，長刀閃爍着鋒利的光芒。
洛克雙手持刀，刀尖朝下，猛地朝着地面刺去。
隨着長刀刺入地面，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從洛克身上散發出來，然後成圓形朝着四周瘋狂擴散。
如果迪恩在這裏，一定會驚呼：感知圓。
呼吸間，恐怖的感知便籠罩了整座小鎮。
“嗤~”一聲輕笑從黑暗傳來。
洛克面色不改，身形一晃，連同長刀狀的巫師法杖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
佩奇渡過最初幾秒的驚慌，隨即冷靜下來。
感知中，四周空寂無音。
佩奇走了兩步然後又停下，朝着四周喊了兩聲：“喂，有人么？”
“沒有！”一個粗啞的聲音出現。
黑暗中，一名穿着人類服裝的怪物走出來。
它渾身黑褐色鱗片，臉上像羊臉，頭上長着一雙羊角，爪子上拿着一柄冒着黑色火焰的小叉子，蜥蜴似的尾巴輕輕拍打地面，一雙金色的豎瞳看着佩奇，眼中露齣戲謔之色。
“山羊小惡魔？”佩奇瞪大眼睛。
雖然他沒有去過地獄，但是對於一些地獄的物種還是很清楚的。
小惡魔分為很多種，最常見的三種小惡魔“山羊小惡魔、聚法小惡魔和純血小惡魔。”
山羊小惡魔最為嗜血！
聚法小惡魔最喜歡搗蛋！
純血小惡魔最為理智！
“嘿嘿嘿，真是美味的小巫師，只可惜了……”山羊小惡魔揮動着自己的爪子，不斷靠近佩奇。
“可惜什麼？”佩奇手中多出巫師手杖，輕輕揮動。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山羊小惡魔的雙腳禁錮。
“當然是不能生吃你的血肉了，你的全身已經被大人預定了。”山羊小惡魔輕輕踏了一下腳掌，輕而易舉將禁錮力量震碎。
“大人？不知道我們得罪了哪位大人？”佩奇如同沒有根莖的浮萍一般，在地上滑行，和山羊小惡魔保持着一個固定的距離。
“笨蛋！不要跑！浪費我的時間！”山羊小惡魔見佩奇居然敢逃跑，不由大怒。
“我是擔心我的血肉太香，引誘你犯下錯誤就不好了！”佩奇解釋，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山羊小惡魔停下腳步，歪了歪一張羊臉，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不錯，我現在就能夠聞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錯誤是不能犯的。”
“正是，山羊小惡魔一向是最聰明的了。不如這樣，我跟着你去見你的大人，我們保持距離，我不逃跑，這樣你就不會犯錯還完成了任務。”佩奇一副我很替你着想的樣子。
“好主意！”山羊小惡魔一拍手，一雙豎瞳亮了幾分，“你跟我走吧，看在你和我一樣聰明的份兒上，我就不打斷你全身骨頭了。不過你不要離我太近，我擔心控制不住我自己。”山羊小惡魔轉身就走。
顯然它根本不怕佩奇逃跑。
“謝謝您的好心。”佩奇嘴角揚了揚，看着前面山羊小惡魔的背部鱗片，大腦中計算着自己有多少概率一擊破防。
兩者一前一後，保持着三米的距離前行。
“請問閣下，您是從地獄哪裏來的？”佩奇輕聲詢問。
“落日大峽谷，在那裏我可是殺死過好幾個小巫師，所以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山羊小惡魔沒回頭。
“我已經看出您的英武，可是不知道您是受到哪位大人召喚而來的呢？”佩奇輕聲詢問。
“大人的名諱哪裏容你問的？”山羊小惡魔呵斥。
佩奇眼睛轉了轉，決定先繞開這個話題。
“看閣下年紀並不大，真是年少……”
……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沒入黑暗之中。
迪恩很快就再次來到鎮中心的廣場上。
此時的人更多了，他們沒有絲毫察覺，仍舊是一副熱鬧買賣的景象。
迪恩的目光落在月神教堂上，沒有貿然進入。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容貌，而是一副鄉鎮淳樸農夫的模樣。
行走在眾人之間，感受着熱鬧的生活氛圍，迪恩的心情卻有些低落。
他沒有看見佩奇他們三個。
三人已經是被隔離到了其他地方。
這個小鎮不大，但如果藏起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迪恩在意的，是單獨將他釋放的目的是什麼？
這種被另類對待的待遇讓迪恩警鈴大作。
忽然，人群出現一陣騷動。
“審判！今天有審判！”一個高昂的聲音忽然響徹在整個廣場。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看向月神教堂的方向，隨即臉上紛紛露出激動之色。
審判？迪恩也看向那裏。
月神教堂的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長寬將近十米，高約三米的高台，一側有台階拾級而上。
一個女人戴着黑色頭套被推搡着走上高台。
推搡者是一個男人。
無論女人還是男人，迪恩都認識。
女人穿着的衣服分明就是蘇麗安大姐，而推搡的男人，赫然是隊長費曼·阿徹斯特。
他此時穿着一身月神教的教袍，一臉嚴肅，神色倨傲。
此時，眾人已經開始朝着高台的方向涌動，甚至一些商販將自己的攤位都放棄了。
他們臉上的激動不似作偽，行動更是敏捷，雙眼的虔誠幾乎化成實質。
不過短短的一句話，這個熱鬧平凡的廣場集市就變了模樣。
迪恩用力撞開人群，臉上同樣帶着狂熱之色，飛快靠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