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點兵
不得不說,有投資人比沒有投資人要滋潤許多,我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
對卡羅城叛亂法師圍剿的失敗以及Z的失蹤理所當然地讓梅尼亞這個巨大的千年帝國異常罕見地移動了它陳腐的身軀。
居住在梅尼亞首都聖城的統治者對此震怒,下令將第一軍團軍團長削除二級軍銜,降為少將,第一軍團的高級軍官各個按其過失進行懲處(有關係的除外)。但出乎意料的是,教宗對Z沒有任何懲罰,只是通報其失蹤。
教宗座下與梅尼亞帝國皇帝經過商討后,決定令第一軍團就地整編,同時調動第二軍團和醫院騎士團十九個師協助圍剿。這一次圍剿的司令官將是第二軍團的軍團長,梅尼亞新星上將施佩爾。此人因其於梅尼亞皇家軍校的第一名成績而被稱為“新星”,最後一路升職成了第二軍團的軍團長,被授予了上將軍銜。因此即使年逾40歲,此人依然有“新星上將”的名號。
與第一軍團那位中規中矩,照着軍校授課內容打仗的軍團長不同,施佩爾以其大膽的包抄戰術和戰場突襲著稱。雖然很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指揮少有失誤,但許多人都認為他的這種軍事策略過於冒險,遲早要跌跟頭。施佩爾對此非常不屑,認為這是對其軍功的嫉妒。
此次受命成為司令官以後,施佩爾決定繼續其之前激進的突擊戰術,想要一舉將叛亂法師圍困並殲滅在里斯高原。
*
“自留地大陸會議(二四七五年九月六日)”
“自留地十八地區代表一致表決通過的宣言。”
“我們將自己取名為大陸軍,因為屬於這片大陸上人類自己的職業就是法師。神官卻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邪惡職業,違背了人間普世的倫理和道德,帶來的只有對我們沉重的壓迫。”雷在里斯高原的一座大城市演講道。
雖然叛亂法師原先的總部在卡羅城,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在異教自留地的其它地區經營。大陸軍在里斯高原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對卡羅城的掌控,但也可以與當地薄弱的梅尼亞官方相抗衡。這也是他們公開發表反叛演講的底氣所在。
“所有人生而平等,沒有任何人能夠假借神明的名義在這塊屬於人類的土地上橫行霸道。”
“統治者受到人民的擁戴以成為統治者,維護屬於人類的與生俱來的權利。統治者行使自己的權力是由人民所賦予的。”
“唯一可以確信的創世神授予了我們不言而喻的人權。當有人試圖破壞它時,任何人都有權奮起反抗這種霸權。”
“梅尼亞對自留地的壓迫是我們不得不選擇獨立,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度的原因。”
“梅尼亞這一古老的帝國侵佔了本來屬於六國的土地,發動了駭人聽聞的聖戰,將無數異見者送上了烤火爐,向處於自留地的我們徵收了沉重的稅收。”即使被梅尼亞聖戰討伐的異種在叛亂法師們的眼裏和野蠻的怪物無異,雷也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一番增添一下梅尼亞人的罪行。
“他們名義上承認異教自留地的自治權利,卻對我們所推舉的意見人置之不理。任何經由我們自己批准通過的法律都會因為梅尼亞人的殘暴被置之不理。”
……
“他們嚴重侵犯了自留地人民的自治權利,對我們實行專制統治,並用冰冷的軍隊和無情的宗教裁判所鎮壓一切異見者。”
“許多人因為伸張世間公認的正義而被羅織了各種罪名,
在宗教裁判所受到了慘無人道的虐待,最後被當眾處決。”
“許多自留地的商人因為與西半區貿易被貪婪的梅尼亞人加征關稅,最後安上了異教間諜的罪名。”
“他們造成了自留地內多起令人不得不捂嘴默哀的屠殺,讓我們中許多人因挑撥煽動死於無意義的內亂。”
……
“我們時常呼籲梅尼亞人注意對我們的尊重,保留本應屬於我們自己的自治權利,但換來的卻是充耳不聞。所以我們實在不得不宣佈獨立於他們腐朽的統治,並以與對待其它國家無異的態度對待他們:予友誼以和平,予敵意以戰爭。”
“因此,經由大陸會議上所有代表,以及心懷善念與正義的自留地人民的授權,我們義正言辭地宣佈:所有被梅尼亞人征服的淪陷區都具有成為獨立的、有主權的自由國家的權利,對梅尼亞皇室和教廷沒有任何效忠的義務,與暴虐的梅尼亞帝國斷絕一切行政的聯繫。我們完全有權作出一切主權國家都被允許行使的活動。我們將以自己的生命、財產、以及神聖的法師符文為擔保,在創世神的監督下向彼此宣誓獨立的決心。”
演講結束后,在場的聽眾,尤其是一些家財萬貫的大商人,都歡呼雀躍。這一幕也同時發生在里斯高原的其它城市裏。
就這樣,異教自留地的第一支叛軍“大陸軍”開始組建。
*
砰!
“異教邪徒膽敢如此!是可忍,熟不可忍!”教宗憤怒地大喊道。
“這些不聽話的下人(subject)理應得到懲戒!”梅尼亞皇帝對此表示贊同。
“陛下,座下,我們是否要因此增加平定叛亂的兵力?”一旁的首相詢問道。
“不必如此,我們現在已經有超過二十萬的兵力了,施佩爾也是一位優秀的將軍。”梅尼亞皇帝擺了擺手地說道。雖然非常憤怒,但他們對叛亂法師依然沒有放在心上。
“陛下,但國內也有風評說施佩爾將軍會因為自己大膽(courageous,取貶義,即過於冒險)的舉動而遭到失敗。”
“我們(theroyal“we”,國王一人的意見,但採取“尊嚴複數”的自稱)不應該過度苛求這位‘新星上將’,對他要給足機會。”
“是,陛下。”首相應聲道。其實首相所言是梅尼亞許多文官的意見,因為施佩爾近年來代表軍方過度活躍了,以至於侵佔到了文官的利益。所以他們當然要百般詆毀施佩爾。
待教宗離開梅尼亞首都皇宮塞拉尼亞宮以後,皇帝坐在寶座上對站在一旁的首相說道:“貝克森,我們對你們和加納元帥之間的事情一清二楚,不要想着在我們面前自以為是。”
“是,陛下。”這一次是惶恐,因為他自己的小動作被梅尼亞皇帝給逮着了。
“弗拉芒特大公總是向我抱怨自己的軍事改革方案沒有得到通過,我們希望這裏面不要有你的手筆。”意思是他允許文官們爭權奪利,但不允許作為首相的貝克森自己也參與到這裏面,對皇帝本人有了異心。
“是,陛下。”這一次是欣喜,畢竟兩邊都默許的話,那就是在隱隱支持處於優勢的文官集團。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還有預定好的下午茶時間。”因為不再是公事了,所以皇帝的自稱也從尊嚴複數的“我們”變成了“我”。
“是,陛下。”這一次就是單純的應聲。
“夠了,我聽夠你單調乏味的回答了,趁我的僕人還沒準備好馬車前不要再打擾我了。”
*
歷史上的第一支大陸軍在里斯高原組建,初次的編製為三個軍團,共計十萬人。雷正在大陸會議暫定的首都喀斯特檢閱大陸軍的第一軍團。
與西半區較為古板的訓練方式不同,大陸會議任命的大陸軍司令雷在帕克的建議下採用了速成訓練法,有別於西半區大部分國家的訓練方式。
西半區的軍隊特點是由大量事先沒有經受過訓練的農夫組成,在戰爭爆發后被貴族徵召至軍隊裏,被分發武器然後跟隨自己的領主參與戰爭。如果自己的領主不是那麼富裕的話,士兵還要自備武器。因此西半區的封建軍隊主要就是將各個貴族的私兵拼湊在一起。梅尼亞軍隊也是類似的情況,只是他們有名義上的統一編製罷了。
大陸軍則是由大陸會議撥款組建,由司令官統一指揮的軍隊。因為大陸會議的組成成分都是富有的法師或者支持自留地獨立戰爭的大商人,所以士兵雖然武器裝備制服等等無法統一,但至少能夠每人分發到一樣武器。當然,這只是初期的情況。在戰爭進行一段時間以後,他們將要面臨在地形複雜的地區與後勤部門長期失聯的情況,到最後變為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的“雜牌軍”也是必然的(這裏面包括在當地臨時招募的民兵)。
“……現在,我們正在為自留地人民的獨立而奮鬥。如果我們走向了失敗,那麼自留地的人民將會被梅尼亞人扼殺掉自由和平等。我們有着所有支持這場獨立戰爭的人民的支持,我也一直堅信,正義必勝!”隨着演講的結束,這支看上去“東拼西湊”的軍隊就這樣出發了。
*
“戴爾,我這是怎麼了。”前勇者有氣無力地對其前方的火之聖女問道。
“勇者大人,您已經成為了受神賜福的不死人。”此乃謊言,靈魂物質化的不死人不但不受賜福,反而是受神厭棄的存在,按照梅尼亞教義他們是受詛咒的人。
“不要相信她的謊言!你的靈魂已經遭到了污染,這個想要讓你背負不死詛咒的女人不安好心!”前魔王提醒道。
“是……是嗎?那我還真是榮幸。”雖說如此,前勇者也只能虛與委蛇下去。
“勇者大人,您是否注意到了梅尼亞的黑暗?”戴爾突然問道。
“如果你說的是腐敗什麼的話……那我確實有所發現,卡羅城的高塔里就是那些神官墮落的罪證。”
“梅尼亞如今的教義里,聖火是象徵著聖子的火焰,它區分了光與暗。”
“然後呢?”
“神明的教徒立教侍奉神明,接納了屬於光明的力量。而異教徒與被蠱惑的異教徒則投身與黑暗,獲得了來自最終之地的力量。”
“你是說黑暗屬性和惡魔有關?修道院裏教我的確實是這樣的。”
“可是在最初的教義里,光明與黑暗同是梅尼亞的屬性,分屬與神和人。聖·彼得恐懼於人類的天性,害怕帶有原罪的人類從黑暗中獲得足以弒神的力量,於是篡改了教義,隱瞞了深藏於人類體內的黑暗,只是保留了人類血脈的不潔。他將聖火絕於教徒的目光,藏於這設立了聖女嚴加看管的祭祀場內。”簡單來說就是聖·彼得把人類原罪說刪除掉了,用來隱瞞人類靈魂的本質是黑暗屬性的真相。
“你是說梅尼亞教會的第一任教宗是一位異端?”前勇者大為驚訝。但本來就對梅尼亞信仰沒有多少忠誠的前勇者對此不贊同也不反對,也不想着去舉報。
“勇者大人,只有受到聖火賜福的不死人才能挖掘出黑暗的力量。這是屬於人類自身的禮物,神明保留人的黑暗自有其意。”
“所以不死人是……”
“在遙遠的古代,每一位梅尼亞教徒都會受到聖火的賜福,成為顯現黑暗的不死人。聖火可以將本質為黑暗的靈魂物質化,帶來永久的生命。靈魂便是火,神明的靈魂是光,人類的靈魂是暗。正因如此,人類才會渴求神明的恩典吧。”
前勇者有些理解為什麼聖火要被聖·彼得歪曲並下令嚴加看管了。結合遊戲系統的備註來看,如果不死人的詛咒蔓延開來的話,那就是一場滅世的災難。
“經由聖火賜福的人類,有着以火焰為本質的靈魂。在此之前,人類的靈魂是不顯現的,難以察覺的,所以才為異教徒所否認。”
“那麼我受到的賜福意味着……”
*
在馬車上,騎士少女正在教導安妮念力的初步訓練方式。
“安妮,騎士道是騎士內心信念形成的準則,它指引着我們的道路。騎士用來明確信念的工具常常是一些微小的象徵物。有了象徵物,我們才能清楚自己的信念,從而正確地使用念力。”說到這裏少女拿出了一個小石子。
“這是我訓練時所用的石子,它象徵著我的信念。象徵物可以被騎士用來辨別是非。有了它,你就不會遭到塵世紛擾的迷惑。”這其實和拋硬幣決定對錯,或者靠神判法定罪一樣不靠譜,但騎士正是這種迷信的存在。
安妮聞言也開始摸索,很快就從馬車裏摸索出了一個給小孩子用來玩耍的小陀螺,這是少女臨行前買來給安妮玩耍的玩具之一。她將其捏在手裏,作為自己的象徵物。
少女見狀微笑道:“很好,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象徵物。每當你無法分清現實與虛幻,正確與錯誤時,就可以通過象徵物來明辨虛實與對錯。比如說我就會將石子拋入空中,從其是否會彈起來判斷正反。”意思是如果會從地上彈起就是現實或者正確,反之亦然。
安妮思索着該如何用陀螺來幫助自己。這個時候看向因為她的念力操控而一直在旋轉的陀螺,她的心裏忽得冒出來了一個絕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