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眾生皆苦

桃木劍對於華夭夭是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對於採石場的眾師兄們，可真是像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寶貝一樣。

當潘十三把十二把形式各異的桃木劍擺出來的時候，正好大雨初歇，南方的天空露出絢爛的彩虹。

桃木劍在彩虹下熠熠生輝，這讓眾師兄們都高興的手舞足蹈。

吳福拿起他早就選好的那一把桃木劍，舞了一個劍花對潘十三說：“十三，我要用你這把劍揚名立萬。”

看着吳福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潘十三想這也許就是他的道。

吳小六也選了他早先要的那一把細桃劍，劉家三兄弟選了樣式差不多的三把；而其他師兄們也都各自選好了自己的劍。

只有清風不屑，明月艷羨。

烈火道人說：“既然十三將劍鑿出來，為師也不能不表示，等你們劍法大成的時候，我會為你們刻符加持發力，助你們百尺竿頭，在登高一步。”

眾師兄弟們，聽后大喜過望。在不遠的將來，這十二把桃木劍，將在江湖上大放異彩，而劍的主人，也都得到了屬於各自的名聲和威望。

“十三，且隨為師下山看看，連日大雨不停，不知道山下成了什麼模樣。”

“知道了，師父。”潘十三答到。

師徒二人下的山來，見到處都是被山洪衝過的痕迹，河道里也充滿了各種死去的鳥獸。溝滿河平，很多地方都成為了一片沼澤。

等到到了鎮上，景象更是慘不忍睹。道路泥濘不堪，很多房屋被大雨淋倒，街道上滿是無家可歸，垂頭喪氣的鄉民，一個個蓬頭垢面，毫無生氣。

“師父，這該怎麼辦?”潘十三問。

烈火道人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潘十三說：“你說該怎麼辦？”

潘十三想了想：“幫他們重建家園。”

烈火道人說：“難，難，難啊！”

師徒二人邊走邊看，一直到鎮中心，情況才好一點。這邊地勢高，房屋建的好，損失也不大。雨過天晴后，這些富裕一些的人們還出來曬太陽，愜意的很。

“道爺神仙，行行好，救救我家孩子！”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去拉烈火道人的衣服，在她的背上，還背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看來病的很重。

烈火道人讓她把孩子抱給他看。只見這孩子小臉被燒的通紅，烈火道人用手觸摸孩子的額頭，很燙，知道是得了風寒。便從袖口摸出一粒褐色的丹藥，喂這孩子服下。

說來也是神奇，這丹藥剛剛喂下，那孩子便不哭了，小臉還是通紅，但是燒卻退了下去。

老婆婆看孩子被治好，就要跪下磕頭感謝，被潘十三一把拉住。烈火道人道一聲：“無量壽佛！”便向前走去，潘十三鬆開老婆婆，就去追烈火道人。

“十三，你剛才說幫他們重建家園，可是這些人吃飯該怎麼解決，疾病怎麼解決，房屋又該怎麼建造呢？”經過這些時日的了解，烈火道人早已不將他當做一個孩子。

“糧食只能靠募捐，向一些大戶人家和富裕之家討要。疾病還要靠師父的靈丹妙藥啊。至於修建房屋的材料，只要有吃的，等他們吃飽喝足，帶他們去山裏砍伐一些樹木即可。”潘十三這樣說。

烈火道人聽了，點點頭，“這法子說著也簡單，只是做起來怕不是那麼容易！平白無故，誰願意出錢施捨窮人？為師的丹藥雖然管用，但是特別珍貴，怎可平白贈送他人！”

潘十三說：“師父，

明明你最善良了，偏要裝作冷漠。治病救人，懲惡揚善，不是道門一貫的宗旨嘛！化緣確實不容易，但是，師父你看那邊，為什麼他們那麼容易?”

烈火道人朝潘十三指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大群衣衫華麗的富人，簇擁着一個身着紅色道衣的道士，那道士面容清瘦，手持拂塵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而他身後還跟着四名青衣道袍的少年道士，各個腰背長劍，氣宇軒昂。

“真人，來日高台建好，可要請真人為我們登台做法，向上天乞求風調雨順，福泰安康啊。”

那道士倒也不矜持，直道：“好說好說”。雖然，長相正派，但行為唯實有些猥瑣。

他們一群人直奔鎮中心的悅客來大酒樓，不用想，這是要去大吃一頓。

酒樓門前等着要飯的小乞丐，看着這麼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來，哪裏敢上前去乞討，都連忙躲避。

那些躲避慢的，無不吃這些富紳家僕的一記拳腳，這場景讓潘十三特別生氣。

他也不稟告師父，自己跑過去扶起一個被踢到的女孩，那女孩瘦的就像在採石場時的潘十三，除了骨頭那裏還有一點肉，髒兮兮，哭唧唧的。

潘十三將她扶起來，還沒等把她帶到一邊，一個壯漢又一拳打來，潘十三抱起女孩，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吆喝，哪裏來的野道士，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敢來管你李大爺的閑事。”

這自稱李大爺的人長的相貌堂堂的，單從面相上看，肯定是個良善之人，只是這一說話，哪裏還有半點良善之心。

潘十三把女孩放到一邊，面對着這個壯漢卻是絲毫不懼。這些時日來，烈火道人雖然都是教的他，縱橫之術，舌辯之法。但夜裏隨着桃仙子華夭夭也學習了一些神仙法術。

潘十三嘴裏默念心訣，口中輕喝一聲“定”，那壯漢便被定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潘十三剛想上前踢他兩腳，只聽一聲高喊：“無量壽佛！何方妖孽，敢來此地施展妖術？”

潘十三一看，正是那紅袍道人。

那道人將拂塵向潘十三一揮，便有千根銀針像瀑布一樣，向潘十三飛來，而他口裏接着喊一聲“解”，那被定住的壯漢就立馬被解開了。

潘十三見銀針來的勢急，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只聽一聲高喊：“火”。在潘十三面前便出現了一道火幕。那些銀針碰到火，就全部被融化乾淨了。

這是，潘十三第一次看師父施展秘術。這一道猛烈燃燒的火幕，真的很符合烈火道人的名頭。

“可是烈火道人來了！”那紅袍道士說。

烈火道人走上前來：“無量壽佛！正是貧道，雲瀑真人，來此何干呢？”烈火道人問。

原來，這紅袍道士是雲瀑真人，來自費城的雲瀑洞天。

雲瀑真人說：“此地李員外，是貧道的方外好友。連日大雨不止，惹怒上天，故特邀貧道來為此地百姓設壇陳罪，請求上天原諒。烈火道人，你可是有什麼意見?”

烈火道人說：“既然是為百姓祈禱，自然是好事情。只是為何要如此粗暴的對待這些乞兒?”

這時，剛被解“定”的李大爺走上前來，“烈火道人是吧，這些個臭乞丐，像蒼蠅一樣圍在此處，要是污了雲瀑真人的仙氣，那怎麼去向上天祈福，同是道門，你這道人好不知趣！”說完還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

烈火道人性格溫和，叫他“烈火”指的是他的秘術，卻不是他的性格。被這李員外一頓搶白，烈火道人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