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交涉

王二熊微覺尷尬，上一刻還稍稍有些得意，下一刻便知曉大水沖了龍王廟。只得蹲在一旁大口喝酒。

莫長玲聽聞“源山”二字，冷笑一聲，怒道：“當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王源山也不是好東西！白魔還未死，此事你們竟瞞了我三百年！”

“師妹息怒”，程生忙道：“當年你傷勢極重，源山與我半途將你撿回，周老夫子曾斷言你絕無幸理，因此山頂之事，我等亦無從告知。想必你另有奇遇？”

“我的事與你無關。既是不知此事我也不怪你，那便廢話少說，我等三人這就破去壁障！我要帶走白魔，親手祭奠大兄！”

程生苦笑道：“源山與我已破障三百年，尚未成功，如何能說破便破。此事你定然也已試過，想必未成，否則怎會尾隨我二人行事。”

“三百年？！”莫長玲驚道，“你……你休要騙我！”

“莫前輩！”王二熊猛然站起，“程叔所言句句屬實！你與程叔、與我師傅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我也敬你是前輩，誰要騙你！可你一來便咄咄逼人，既不謝這兩位的救命之恩，也不願說出這百年經歷，卻如此猜忌。枉你曾與他們一同讀書，周老夫子那般教誨真不知是讀到了哪條狗肚子裏。今日你想要白魔，也可，那便在此地先問過這柄蒼山錘，若你勝得過我，我便當做是師傅點頭了！！”

“二熊！不得無禮！”

莫長玲這才仔細端詳起王二熊，這股子氣勢當真像極了當年的王源山，鋒芒畢露、銳氣逼人，任誰面對時都氣短三分。只是“二熊”這名字，着實粗鄙不堪。

這一愣神，莫長玲反倒冷靜下來。獨佔白魔已是無望，若要報仇，只能與這兩人合作。初時只想着尾隨二人，待其破開壁障之後爆起殺魔，哪知竟被發覺。後來又欺程生不是自己對手，想靠實力逼迫，未曾想這王二熊竟如此了得，還未交手自己便已受制於人，當真是亂了整個計劃。

“呵！王源山的好徒弟！”她轉頭對程生說到，“程師兄，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可否看在我兄妹當年與你一併除魔的份上，讓我手刃此魔。”

這份執念，雖情有可原，可你出力了嗎？當真有些不要臉。此時殺掉你才是上上之舉！王二熊內心腹誹，撇撇嘴不便開口，卻是等着程生說話。

程生低頭思索，王二熊只顧飲酒，半晌無言，着實尷尬。

“莫師妹，白魔與我等皆有深仇，我與你一般，恨不能將之千刀萬剮。然而當年我等追殺白魔至此，只因其不似此間生靈，欲生擒查出真相。而那召喚紙人之魔，當年曾有一言，你可還記得？”

“記得，斷不敢忘。”

“那我問你，何為凶屍？”

“不知，我只要與我大兄報仇！凶屍與我何干？！”

程生變色道：“與你何干？！與我等皆有干係！與此世間種種皆有干係！莫師妹，待我查明此事，你我再一同手刃白魔！在此之前且勿動手，如何？”

“我……”

“你若不允，那我便只能殺掉你了！！”

莫長玲驚呆了，那個從來都溫文爾雅的程生，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