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刀初現
()傅雪晴離開了寒極山,正好二十歲,他在山中呆了十年。現在,他回到了飄雪帝國。
這是他的祖國,在寒極山以北的地區,大大小小國家數百個,但最為強大的就是四大帝國,包括飄雪帝國、幽香帝國、神景帝國和標特畝帝國。
傅雪晴回飄雪帝國,第一時間當然要去看望自己的妹妹傅雪怡。
收留傅雪怡的那戶人家姓盧,好歹也是一小富人家,有着自己的府邸。
傅雪晴來到這裏卻恐懼了。
他在害怕。
因為那府邸已不再可能用府邸這稱呼了,這隻能勉強算是一堆殘桓斷瓦了。
傅雪晴很害怕,真的很怕他妹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能讓傅雪晴如水的心境再起波瀾的,也只有他的妹妹了。
傅雪晴一直在心中祈禱:“雪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一定不會有事的……”
傅雪晴站着一動不動,與周圍環境契合一體,雙眼迸神光。
“明月亮晶睛,破妄破空,看透虛空,時間回放,過去再現。”
傅雪晴用出“明月亮晶睛”的妙用,回顧盧宅過去生的一切,想看看當時到底生什麼事。
一幅幅斷續的畫面不停的被倒放出來。
——那是三年前一個深夜,一群持刀的黑衣蒙面人,闖進了這盧宅里見人就殺,殺光后就放火燒掉房子。
蒙面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但又怎麼瞞得了傅雪晴。
“‘一刀堂’的人,你們找死,舊帳還沒找你們算呢,還敢來撒野。”
可傅雪晴那個急啊。
因為他還不知道他妹妹的下落。
傅雪晴的眼睛更亮了。
“追溯逆源,時間長河中開路,繼續回放過去。”
——原來傅雪怡已經離開了家鄉,離開了飄雪帝國,前往幽香帝國的清幽學院讀書學習去了。
本來以盧姓的財力是沒資格送傅雪怡去四大帝國排名第一的清幽學院的。不過盧姓夫婦有善心,曾經救過一位清幽學院的導師。這次為了傅雪怡,也就厚着臉面去求那個導師給個名額。這才有機會送傅雪怡出國深造,也讓傅雪怡幸運的避過一劫。
傅雪晴知道自己的妹妹沒事,鬆了一口氣。
傅雪晴剛鬆了一口氣,他的雙眼就流下了兩道血淚。他因功力未到卻強行催動“明月亮晶睛”的妙用,雙眼負荷不過,已經受了傷。
“一刀堂”,歷史悠久,傳承十幾萬年,在飄雪帝國儼然是個龐然大物,高手如雲,刀法大家輩出。
除了支持皇室的護國大派“雪花劍派”外,沒有什麼門派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現任“一刀堂”的堂主叫陶器,那更是用刀高手中的高手,一身功力那也是鬼神莫測。是現在四大帝國這裏的第一刀客。
今天,對“一刀堂”來說是個特殊的rì子。
今天,對“一刀堂”來說是個轉折點。
今天,對“一刀堂”來說具有重要的意義。
因為
——今天,“一刀堂”成為歷史。
——今天,“一刀堂”沒有明天。
——明年今天,“一刀堂”全體成員一起過清明節。
其實,陶器的三千歲壽辰才剛過沒有多久。
象陶器這樣的大高手,武道修為高深,活個近萬年不成問題。
但只要沒法登天成仙,成就不死身,那麼任他再怎麼絕代風華,任他再怎麼天縱奇才,最終也是歲月不饒人,成為世間的匆匆過客。
陶器的壽辰對“一刀堂”來說是天大的喜事,雖然已經過了好些天了,但“一刀堂”所有的人還是沉浸在堂主壽辰的喜悅之中。
這時侯傅雪晴就來了。
於是,喜事變喪事,紅事轉白事。
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實在是太刺激了。
傅雪晴就站立在“一刀堂”前面,黑黑衣黑鞋黑刀,不動如淵,冷眼漠視着前方那氣勢磅礴的“一刀堂”。
“哼!”
傅雪晴拔刀揮刀收刀,一氣呵成。
刀光一閃,直接把偌大的“一刀堂”分成兩半。
其實,“一刀堂”作為飄雪帝國的兩大級大派之一,能夠傳承十幾萬年,而至今屹立不倒,當然有着豐厚的底蘊,有着其獨到之處。這樣的大門派自然也有着一套自己強大的護派大陣。
“一刀堂”的護派大陣就是“鋒回刀轉大陣”。
此大陣一旦動,刀鋒如芒,刀影如山,刀光如浪。一旦被困在陣中就會活生生受那千刀萬剮,大人物也要飲恨。
從外面攻擊此陣呢?
陣法一旦自主運轉起來,就會直接把攻擊轉回,再攻擊回去,端的厲害無比。
這個陣法保護着“一刀堂”的根本,讓人無可奈何。
而現在,傅雪晴揮刀,劈向“一刀堂”。
“鋒回刀轉大陣”感應到危險,立刻就運轉加以守護,想把傅雪晴斬來之刀迴轉回去。可這一次轉不回去了。
那“一刀堂”的人可就都沒氣了。
當刀光與大陣親密接觸時,陣法神威大盛。此陣中刀氣如龍捲風不停旋轉,刀浪滔天,連綿不絕。
奈何,這次遇到的是傅雪晴。
傅雪晴習承了那人的“天涯”和刀法神通。又在寒極山裡苦練七載,功力已經是突飛猛進。與沒遇到那人之前比簡直不可同rì而語。
那人刻在傅雪晴腦海里的“天涯刀錄”。傅雪晴無時無刻不在專研着。不斷的學習,吸收其中強大的刀意刀勢。
“天涯刀錄”絕對是那人最最jīng華的無上刀功之所現。
現在傅雪晴也只是領悟到一點皮毛而已,但這也已使傅雪晴受用無窮了,幾近大仙以下無敵手了。
所以當傅雪晴出的刀光碰上“鋒回刀轉大陣”時,儘管大陣瘋狂運轉,竭力想反彈刀光。
就算不能夠反彈,最不濟也要抵消掉這刀光。
但是不能。
傅雪晴出的這刀光,其實就是刀氣。
一道模擬“天涯刀錄”的破滅刀氣,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最可怕的是快
——天下萬法,唯快不破。
所以大陣剛轉,刀氣已然快得不可思議的入侵進去,摧毀陣眼,癱瘓大陣,再長驅直入,力劈“一刀堂”。
“一刀堂”里瞬間有七個人穿破屋頂而出,直shè高空,那是“一刀堂”的大人物。
其中一個人衝到高空數百丈時,他突然看到自己的左眼,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左半身。但他還保持着上升的趨勢,可那左半身卻象火箭的助推器一樣升空一段距離就分離脫落了。他剛想驚訝、恐懼的時候卻什麼也不知道了。
象這種情況也不是唯一的,同他一樣衝天而起的另外兩個人的身上也是出現這種情況。
這樣,當他們降落下來時,就變成了四個人和六個“半人”。
當他們立定之後,“一刀堂”才開始倒塌了。
以傅雪晴站的地方為中心點,垂直透向“一刀堂”,把“一刀堂”一分為二。
但傅雪晴的刀實在是太快了。
“一刀堂”的大人物衝天而起,直到他們降落到地面后,“一刀堂”才開始倒塌。
刀氣把“一刀堂”的根基都摧毀了。
“一刀堂”一塌下去簡直就是灰飛煙滅,連渣都沒有了。
偌大“一刀堂”,門人家眷數十萬,沒有一人是被砸死的。
全部在“一刀堂”倒之前就被傅雪晴的刀氣所殺滅。
“一刀堂”除四位大人物外,在傅雪晴一刀一擊之下
——全滅。
“一刀堂”在頃刻之間就只剩下四個人了。
這當然也是“一刀堂”最強的四個人。
堂主陶器,神通最大,威鎮四大帝國,jīng通“一刀堂”傳承刀法“一刀兩斷”。
手中之刀就是“一刀堂”傳承神刀“再見”。
“一刀兩斷,左右再見”。
還有兩個人,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也是陶家的族人,哥哥叫陶泰,弟弟叫陶秦。
雙胞胎兄弟,人們卻知道他們從小沒默契。
兩人雖然都是刀法大家,卻各自習藝練刀,學的刀法也是大不相同。
兩兄弟為學無上刀功遠走他鄉,遊歷世界。
哥哥陶泰,路經泰山,被其巍峨氣勢所震撼,又受高人指點,在泰山觀岳二千年,自創“望岳刀法”。
弟弟陶秦,來到秦河,受其浩瀚無邊所感染,靜悟二千年,終創刀功“隨波逐流”。
最後一個人,叫單良,卻是獨臂的,本來是位獨行客,后被陶器以重利請來當個太上長老。使的是左手刀,刀法“左道”。
這四人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現在也是一臉的駭然和恐懼。
傅雪晴還是站着一動不動,低着頭專註自己手中之刀,身外一切漠不關心,彷彿剛才破陣斬堂滅殺人,都與其無關似的。
“一刀堂”四個人也是一動不動的站着,不過他們是獃滯的站着,一臉的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威震四大帝國的“一刀堂”說沒了就沒了,而且還是沒的這麼乾脆,這麼徹底。
他們當然也看到傅雪晴了。
有一對睚眥yù裂的兄弟就沖了過來,仇恨降低了他們的智商,畢竟死的都是他們的親人門徒,連門派都給人連根拔起,雞犬不留了,誰能冷靜的下來。
所以他倆不顧一切的要殺死傅雪晴。
陶泰出刀
——“望岳”中最強的一式“一覽眾山小”。
刀勢如泰山壓頂,重逾千斤,威不可擋。
陶秦出刀
——“隨波逐流”刀威浩蕩,刀浪卷天。
兩兄弟先後出攻擊。
當陶秦的“隨波逐流”趕上陶泰的“一覽眾山小”時,竟然推動陶泰刀勢那所化的“泰山”。
那磅礴穩重的“泰山”竟然晃了起來,威力竟然增加了好幾倍,周圍的空間都給震裂了,大地都給鎮塌了。
沒有人會想到從小沒默契的兩兄弟,其實掩人耳目。實際是非常有默契的。所以,各自學藝而且南轅北轍的兩兄弟,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把風馬牛不相及的刀法契合起來,形成蓋世絕招。
面對陶泰陶秦雙刀合璧出的山河大勢。
很少有人能夠無動於衷的吧!
但很少並不等於就沒有,起碼傅雪晴就無動於衷。
面對如此浩瀚威勢,傅雪晴還是專註自己的刀,抬都沒抬一下頭。
那山河大勢已經距離傅雪晴不到十丈了。
這時,刀光一閃,那麼突兀,那麼渺小。
就這麼亮了一下
——陶泰陶秦沒看到。
——單良沒看見。
——陶器也沒看清。
但陶泰陶秦動的山河大勢卻被挖解了,一點聲勢也沒有,就這麼消彌無跡了。
還有
——陶泰完了。
——陶秦也沒了。
單良看到這讓人完全不能接受的結果。想也沒想,轉身就逃。他催動大氣力狂飛而退,希望早點逃離這地獄。
單良心中那個怕啊:那不是人啊,那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啊。
單良現在想的就只有
——逃逃逃逃逃逃逃。
但是不能。
刀光又一閃,以後沒有單良什麼事了。
陶器的嘴唇有些顫抖,他不是氣歪了嘴,他是害怕、恐懼到嘴唇有些干,更是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恢復過來。慢慢地,陶器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嘆道:“好快的刀!”
其實“一刀堂”傳承刀法就是“一刀兩斷”,講究的也是快。
而陶器作為“一刀堂”的第一高手,出刀當然夠快。可是現在的他卻是連傅雪晴怎樣出刀都看不清。陶器內心苦,但背心卻涼。
“我可不只是位大人物。(大人物分三階,七階就算是大人物了。)現在的我已經是九階的存在了。可連人家怎麼出刀都看不清,那還混個屁啊!”陶器黯然。
他惟有苦笑道“為什麼?”
傅雪晴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雙眼透神光,一幅幅畫面出現在陶器面前:
——盧宅的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傅雪晴被廢功夫,拋棄寒極山中。
陶器看完這一切,突然哈哈大笑道:“世道本是如此,弱肉強食,以前我強我當然能隨意滅人滿門,現在我弱了你滅我滿門。我能怪誰,又怪得了誰。”
陶器深深的看着被毀滅的“一刀堂”。
慢慢的拔出了刀道:“刀名‘再見’,專門送別,一刀兩斷,一路走好。”
陶器揮刀……
刀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