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孟

春泥，然後是三生三幸，然後是囚鳥，西海情歌，宿敵，期盼明天，大約在冬季，中間還夾雜着一些估摸是男子自己寫的歌，趙管理員和何所長就這麼靜靜地在旁邊聽着，中途何所長實在淋得不行，跑回燈塔拿了三把傘，趙管理員接過傘，悄悄站到男子身後為他撐上，一曲終時，男子回頭朝趙管理員微笑點頭示意。又回身兀自唱了起來。歌聲時而溫柔深情，時而沙啞絕望，時而又像是在不甘地詛咒……

一直唱了兩個多小時，男子終於感到無以為繼，才漸漸停了下來，他緩緩地起身，已經有些搖搖晃晃，趙管理員忙上前接下他手裏的結他，小心翼翼地攙着他。

“抱歉，有點入魔了！”男子歉意地笑着說到，聲音已經沙啞無比，細若蚊吟。

“唱得太好了，我們倆都聽入迷了！”趙管理員把男子的手駕到肩上，輕聲說，“早知道我們邀請你到燈塔里去唱歌，那裏風景也不錯的。”他可不敢說其實兩人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敢打斷他。

這樣的歌，若不是用情至深，悲傷至極，又有誰能唱得出來呢？

受過情傷的人，可不比瘋子神經病少危險半分！以何所長和趙管理員性子，誰也不會冒然去觸霉頭。

“哈哈，咱們先到燈塔去坐一坐吧！”何所長搭腔道，“介紹一下，這位是燈塔管理員，兼海上救援隊負責人，我是這裏的鄉派出所所長，兼他的助手！”

“幸會！叨擾了！”男子勉力邁開步子，跟着趙管理員兩人。

回到燈塔小屋，小趙同志何所長兩人招呼男子坐下，便忙碌起來，一個去找乾爽的衣服，一個去燒水煮薑湯，男子進到溫暖的屋裏，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這會正拿着趙管理員遞來的毛巾，輕輕擦着濕透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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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裏溫暖柔和的燈光灑在各自忙碌的三人身上。

不多時，小趙管理員找來了一套嶄新的深藍色工作服，一套備用還沒拆過包裝的內衣褲，男子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后，拿着衣物到角落去換，何所長這邊也麻利地煮好薑湯，端到桌上來，和趙管理員相對而坐，一番大眼瞪小眼，皆是示意對方接下來開口詢問男子。

男子換好衣服，有些靦腆地走到小趙管理員邊上坐定，混不似不久前雨中豪邁高歌無所顧忌的模樣。

“真是不好意思，給兩位領導添麻煩！”男子接過何所長遞來的薑茶，輕聲說到，“我叫小孟，職業歌手，從南京過來，看到這裏的風景，忍不住就唱起歌來了。”他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兩人，接着到，“兩位大哥不用擔心，我可沒有尋死覓活的念頭，就是我們當歌手的，脾氣多少有點古怪，行事作風常常嚇到別人。”

聽完歌手小孟的話，兩位領導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還好不是來尋短見的情傷人員，不過被小孟同學猜到心事，難免有點尷尬。

“哈哈哈，怎麼會嚇到我們，我們倆就覺得你這歌唱的……嗯……比較費命，我們可沒誤會你想跳海什麼的……”何所長撓撓頭，“小孟兄弟，你放心，有啥事就跟我們哥倆說，把這當家裏就行。”

“是啊，我們就覺得你歌唱得好，把我倆都聽入迷了！”小趙管理員給小孟遞了根香煙，接着道，“對了，小孟哥你因為啥從南京過來我們這，這種天氣過來，又沒有好風景，挺遺憾的吧！”

小孟接過煙，不好意思地說道：“南京那邊唱歌混不下去了，想出來走一走透透氣……”

三個大男人都是人才，一兩句話間，又把氣氛弄尷尬了，一時間誰也不願意再多說話，索性三人各自抱着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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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起來，喝完薑湯，又自顧自抽起香煙。

“你們倆先聊，我去弄點菜，待會兒喝點酒！”小趙管理員終於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開溜，臨走時不忘從衣櫃裏拿出一整條香煙放在桌上。

“哈哈哈，抽煙抽煙！”何所長抓起香煙，給小孟塞了一整盒，“剛才雨淋得透透的，待會兒咱們仨好好喝幾杯，去去寒氣！”

小孟忙起身接下香煙，一個勁地點頭應是，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這歌手都是這個德行嘛？唱的比說話順溜？何所長暗自腹誹道。

“要不，你再彈彈結他？”何所長小心翼翼地提議到。

“行！”小孟爽利地答應，轉身操起結他，控了控琴箱裏的水，又用毛巾仔細地擦拭琴弦，這才認認真真地開始彈奏。

只見他神情專註，左右手在琴弦上行雲流水般地拂過，一首悠揚的曲子立時充滿了整個小屋。

“喲，雨點，這個我也會！”小趙管理員從廚房裏探出頭來，“以前我總彈這個來着！”

“得了吧你，就你那短粗小手指！”何所長不屑道。

“嘿，你還不信！”小趙同志脫掉圍裙扔給何所長，示意小孟給他結他，小孟微笑着把結他遞給趙管理員。

只見趙管理員正襟危坐，同樣是十指翻飛，一首悠揚的旋律隨之而起。

“哎喲，不錯嘛！”何所長驚艷到，“這是個啥歌？聽着挺耳熟的嘛？”他小聲地問小孟。

“愛的羅曼斯，沒點功底可彈不出這個來！”小孟輕輕隨着節奏點着腦袋，“趙哥結他玩的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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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