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竟然要吃它
路上果然有不少神族的巡查人員在調查勸返要去燕州的人，不過這些神吏品級都不高，他們很輕鬆就能昏混過去。
沒多久，三人遠遠就聞見一股豬糞味，蘇家兩姐妹不禁微微皺眉，捏緊了鼻頭。
走近后才發現，豬糞味還是好的，更難聞的是鎮中隱隱瀰漫的腐臭味，及成群結隊的蒼蠅。
鎮子不大，主街上幾乎都是肉鋪，只是架子上卻大多空蕩蕩的。
穿着乾淨清爽的三人與臭氣熏天，蒼蠅紛飛的鎮子顯得格格不入，引來不少關注。
這些屠戶本就一身殺氣，再加上燕州被屠後生意慘淡，本就沒什麼好心情，看着鎮中突然闖入的三隻俊美羔羊，眼中的凶戾之氣毫不遮掩。
蘇淺淺不自覺地往洛世堯跟前靠了靠。
洛世堯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含嘲諷。
蘇淺淺這才意識到這些都只是些普通人，她動動手指頭就能全部滅掉。
正想暗中動手教訓一下這些傢伙，就聽“啪”的一聲。
只見洛世堯直接抓起旁邊肉架子上的半扇豬肉，狠狠地拍在近前的案板上。
“你幹什麼？”
案板后一直色眯眯看美女的老闆被嚇了一跳，大聲質問道。
洛世堯直接徒手撕下一塊豬肉，狠狠甩在老闆臉上，“稱一下。”
老闆臉上的橫肉立時起了一大片青紫，臉上火辣辣的疼，眼中卻沒有半點怒意，只剩下驚懼。
周圍鋪子上的人也立即老實了很多，躲到暗處悄悄觀察着這邊的動靜。
連皮帶肉，竟然撕地這麼輕鬆……這些被烈日晒得昏昏欲睡的屠戶終於清醒過來，這種穿着氣度的公子小姐，哪裏是他們惹得起的。
被打的老闆馬上堆起臉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少俠稍等。”
拿起掉在桌上的肉就準備稱。
“肉不要了，給我宰一頭乳豬，清洗乾淨。”洛世堯冷冷道。
老闆臉上保持着菊花般的諂笑：“好嘞！少俠您稍等。”
向後院走去。
洛世堯和蘇家姐妹也跟了進去。
後面的院子不小，豬圈緊鄰一條小河，老闆引了一渠活水進來，收拾的還算乾淨。
蘇家姐妹立時被活蹦亂跳，憨態可掬的豬崽子們吸引，消沉了兩天的眼中亮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這隻看起來肥嘟嘟的，還挺有活力。”蘇淺淺指着一隻豬仔道。
“好嘞！”
老闆麻利地提起那隻黑白相間的豬後腿，將它拎了出來，手起刀落，“嗷嗷”的豬叫聲戛然而止，豬血泉涌般自刀洞中湧出。
蘇淺淺立時驚叫道：“你殺了它？”
一臉驚怒！
老闆被當場被嚇住，看着震怒的蘇淺淺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洛世堯擺手示意他繼續。
拉開想要提刀為豬仔報仇的蘇淺淺，安慰道：“不殺了你想吃活的不成。”
“你還要吃它？”
蘇淺淺都快哭出來了，揮舞着拳頭朝洛世堯砸來。
洛世堯任由她打了好幾下，才半推半就地將她的雙手拉住，笑道：“你不吃也行，剛好我跟淺沫可以多吃點。”說著看了眼旁邊的蘇淺沫。
蘇淺沫擠出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轉頭繼續去看圈中的豬仔。
蘇淺淺已濕了眼眶，一把推開洛世堯，轉身走向河邊。
蹲在遠處抽泣起來。
她是一個心裏不藏事，感情外放的姑娘，遇到一州百姓被屠這種事，說心裏沒有壓抑負面情緒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會如此傷心。
豬崽子被殺只不過是一個突破口，她只是需要哭一場，宣洩心中的鬱壘。
洛世堯走到正在清洗豬仔的老闆跟前，問道：“你平時給燕州送肉嗎？”
“送，每天三大車豬肉，城裏最有名的那個一品居，就是我給送的肉。
只是這生意以後是沒法做了，狗日的巫族！”
洛世堯臉皮輕抽了抽，繼續問道：“那你最近一月進城，可發現城裏有何異常？”
老闆馬上停下手裏的動作，警惕地看着洛世堯：“你們是什麼人？”
洛世堯拿着腔調，冷冷道：“本官是朝廷派來專門調查此事的。”
老闆馬上再次堆起一臉笑，試着問道：“不是說城裏的人是巫族殺的，朝廷也管巫族的事？”
“你是如何知道城裏的人是巫族殺的？”洛世堯說著眼睛銳利了幾分。
那老闆咽了口唾沫緩解緊張，答道：“是，是昨日前來問話的神官說的。”
洛世堯在心裏緩緩點頭，“死了一城的人，就算真是修士所為，朝廷也不可能不過問。
你如實回答就好，本官不會為難你！”
這老闆只是普通人，要辨別他有沒有說謊並不是什麼難事。
見老闆準備要回答問題，他朝蘇淺沫使了個眼色，她馬上會意，在老闆講述的同時，悄悄分出了一股魂力進入了他的記憶
“大約從一個月前開始，有個巫族邪魔帶着人開始在城中寫寫畫畫。”
“你怎麼知道是巫族邪魔？”洛世堯打斷他問道。
“昨天來的神官大人說的。”
洛世堯點頭示意他繼續。
“不過，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那狗日的破陣能殺人，城裏幫人寫字的張秀才還說，他們畫的是護城大陣，有了這大陣，山中的妖獸就不敢來城裏吃人了。”
“張秀才為什麼會認為那是護城大陣？”
“他是從州府門口的告示里看的。”
像這種涉及到修真界的事，官府一般都是聽神廟的，只要控制了燕州的神官，要讓官府貼這樣的告示並不困難。
洛世堯繼續問道：“除了有人畫陣，還有什麼異常沒？比方說神廟，官府，守城的將領兵卒……你細細想一下，任何與往日不同的地方都要說出來。”
老闆不假思索：“這些昨天來的神官都問過了，官府和神廟這種地方，我平時也不去，就不清楚了。
不過，劉麻子的媳婦兒可能知道，她最喜歡去神廟祭拜，隔三差五就要收拾得乾乾淨淨去一次。”胖老闆說到別人的媳婦，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些許嚮往。
洛世堯又問了幾個問題，引導着他回憶自己近一月在城中發生的事，以便蘇淺沫能從中發現什麼。
詢問完畢，蘇淺沫朝洛世堯點了點頭，傳音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有一個疑似巫族，穿斗篷的人帶着一名手下開始在城中畫陣。除此外再無其他發現。”
一個月前。
這時間倒是與自己推測的一致……“那你可能看清他們畫的是什麼？可看見那些被神族清除的陣紋？”
“他很懼怕那些人，並未靠近觀看。”
洛世堯稍稍點頭，蘇淺沫既然是通過老闆的記憶觀察，那他沒看到的，蘇淺沫自然也不可能看清。
老闆動作很麻利，幾盞茶的功夫，一隻豬崽子已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洛世堯提起包好的豬肉：“多少錢？”
老闆讒着一臉笑：“官爺能來小的這裏買肉，那是小的福分，哪敢要您的錢。”
洛世堯直接丟給他一錠銀子，冷冷道：“本官從不白嫖老百姓一針一線。”
老闆接住銀子先是一愣，馬上咧嘴露出一排大黃牙，心說這官爺說話倒是很有意思。
看他年紀輕輕，應該是剛上任不久。
查案都帶着兩個如此絕色的丫頭，出手又闊綽……一看就是從小養在高門大院的富家子弟，肯定不缺錢的。
喜滋滋的收下了銀子。
洛世堯又丟給他一個瓷瓶：“燕州浩劫，鎮子上怕是放臭了不少豬肉，一瓶藥粉兌三大缸水，灑在腐肉上，在鎮子裏也灑一灑，防止滋生瘟疫。”
老闆收下瓶子千恩萬謝，大呼洛世堯是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
卸掉圍裙便準備帶洛世堯去找劉麻子媳婦。
只是，洛世堯卻站着沒動，老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正想着自己哪裏做的不對，就聽這年輕官爺問道：“你這豬十兩銀子？”
“一隻小崽子，哪有那麼貴。”老闆客氣道，說完馬上反應過來，忙不迭給洛世堯鞠躬道歉：“小的這一激動就給忘了，官爺恕罪，恕罪！”給洛世堯找銀子。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可都是金鑾峰那些細胳膊細腿的仙子們辛辛苦苦挖出來的……洛世堯瞪了老闆一眼，仔細清點找來的銀子銅錢。
蘇淺沫玉挺挺站在一旁，露出了久違的姨母笑；
蘇淺淺哭完后心裏輕鬆了很多，斜了眼洛世堯嘀咕道：“財迷！”
數完錢，老闆堆着一臉諂媚的褶子，領着洛世堯三人去劉麻子家，一路不停解釋賠罪。
一直走到鎮子主街的另一頭，老闆看着緊閉的鋪面，笑罵道：“這懶驢！放着生意不做就知道睡覺。”上前敲門。
啪啪啪！
“開門啊，麻子兄弟，王哥有事找你。”
啪啪啪！
劉麻子的門沒敲開，倒是把隔壁的人敲了出來。
“昨天半夜我還聽見他屋裏響動，現在八成還抱着媳婦睡覺哩。”
這滿嘴葷話的青年臉色黝黑，微微佝僂着身子。
蘇家姐妹眉頭輕蹙，有幾分怒意，迷人的俏臉上爬起些許緋紅。
胖老闆馬上向黝黑青年擠眉弄眼，朝身後努嘴，那青年看見洛世堯三人，立時收起猥瑣的笑容，輕輕彎了下腰，慌慌張張退了回去。
“別睡了，麻子兄弟。”
啪啪啪！
胖老闆又敲了半天，仍不見有人開門。
洛世堯沖隔壁的黝黑青年問道：“你確定他昨夜在家？”
“嗯，麻子媳婦吵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聞，洛世堯目光微凝，叫了這麼久還不開門，這可不像是屋裏有人的樣子。
趕忙上前用氣機震開門栓，推門而入。
看得胖老闆一臉問號：門沒鎖嗎？
走進院子沒幾步，洛世堯就聞到帶着腐臭的空氣中夾雜着血腥味，快速上前，彈開了裏屋的門栓，推開房門，不禁瞳孔皺縮。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