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習難
歲月情深,在於它帶給世人的風景……春風、夏雨、秋霜、冬雪。
今日是傳統中華民族的一個重要的節日,也是劉一一在跨越歷史長河到西漢度過的第一年,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到底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清早,太陽還沒有升起劉一一就被程姑姑叫起來梳妝打扮了,要知道當今聖上最喜歡的便是祭祀,像這這種場合的打扮,肯定是要嚴肅整潔的。
程姑姑站在梳妝鏡附近,為劉一一蘇州今日去參宴的髮髻,越看陽石公主生的有幾分姿色。
程姑姑不是宮中普通的一等宮女,是被自家組織安排到這裏來協助陽石公主的,雖然現在陽石公主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過等立春之時,陽石公主就會知道主人的良苦用心了。
程姑姑心裏很滿意,雖然算不上是傾國傾城但算是明艷大方,不愧是一國公主,她家主子一表人才,簡直和陽石公主是絕配!
程姑姑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反綰髻就梳成了,她也在宮裏呆了一段時間的,知道這種場合該配什麼首飾,就拿了一套桃花步搖,並囑咐道,
“公主,今日宴席不比其他,為安扶將軍的家屬,陛下請他們前來相會。公主可要端着一些宮中的氣勢來!”
劉一一剛才還在感嘆,漢代的時候竟然就出現了假髮這個東西,她下一秒聽到程姑姑的話頓時心情就不那麼嚮往。
“程姑姑~姑姑!我可不可以……”
劉一一話還沒有說完,程姑姑就語重心長的說道,“公主,你不知道。這宮裏講究的就是個禮法,您是公主!自然身上的擔子也是重一些的。”
劉一一隻好接受了這個沉重的負擔,努力的不讓自己頭上的步搖翠子,到處亂晃。
一炷香過後,到了去皇后那半天的時候。
陽石公主因還沒有及笄,所以也住在未央宮,只不過不是和衛子夫一個宮殿裏,她住的宮殿叫做“邑德殿”。
兩座宮殿離得近,半盞茶的功夫劉一一就到了椒房殿附近,她還沒靠近門口,就聽裏面傳來笑聲,“哈哈哈!妹妹,您放心母親一切安好!”
能叫當今皇后妹妹的,那只有是當今丞相公孫賀的夫人衛君儒了,傳聞這位夫人出生不好,但是脾氣可大。
程姑姑原本是扶着劉一一的手,怕她看不見會摔着,這時她神色緊張,組織說了只要不是危害到性命,是不可以出手相救,但是自己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她把手緊的握住劉一一,
“公主,你要小心行事。”
“好!”劉一一想確實她上一次就沒有注意到,而導致現在自己像個瞎子一樣,幹什麼事情都要人照顧。
說完程姑姑扶着她,走了幾步,椒房殿門口守着的婢女,看見陽石公主來了,就趕緊進去回稟衛子夫。
“皇後娘娘,陽石公主前來請安,現已經到門口了。”
衛君儒剛想讓自己的姐姐吹吹枕邊風,讓陛下給她的兒子提拔一下,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婢女的傳話給打斷了,心中生了幾分對陽石公主的不滿。
衛子夫聽到宮女通報,想起昨天自己因兄長一事,還沒有說完寬慰之話,就連忙趕了過去,心中不免有幾分愧疚,“那快去傳陽石進來吧!別在外面受涼。”
劉一一提着裙擺和陳姑姑走了進去,“母后(娘娘)萬福金安!”
衛子夫看着陽石公主的眼睛上蒙了塊白布,更想着她嬌小可憐,就吩咐着旁邊侍奉的宮女快快賜座。
程姑姑小心的扶着劉一一,走到座椅上坐着。
剛坐上,衛君儒一臉不耐煩的開口,“喲!陽石公主,你這眼睛可謂是怎麼了,莫不是不該看的東西看多了……哈哈~”
衛子夫皺了皺眉頭,想說些什麼,但又怕得罪衛君儒,就沒有說了,只是另外挑了個話題,“陽石,本宮看你眼睛諸有不便,這除夕家宴你還是不要去的較好,萬一又出了什麼岔子!”
衛君儒又進來插了一句,“對呀,陽石公主!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也不吉利啊!”
劉一一這性子本是忍不到她這冷嘲熱諷的,可是程姑姑站在自己身後,用手偷偷的戳着自己的背。
劉一一隻好找個措辭離開這個地方,
“那母后孩兒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再過幾個月不是父皇的壽誕,孩兒那裏還有一幅百壽圖還未綉完,就先行退下了。”
衛子夫在這宮裏生活了這麼久,也不是從前那個無知的姑娘了,陽石這般說話定是被惹惱了,但她態度這般不好,也佛了本宮的面子,從小就把她當自己的親女兒對待,今個……唉
“罷了罷了!你也盡了孝心了!本宮也不管了,不想獃著就退下吧!”
衛君儒看着眼前這副場景,又想添油加醋一番,但是劉一一沒有給那個機會,她帶着程姑姑就走了出去。
在回宮殿的路上,程姑姑一直語重心長說這宮裏的規矩,說她不應該那樣對待皇後娘娘……
劉一一聽着像是在二十一世紀時一樣,她的母親陳靜就一直約束着自己,直到自己自殺后逃離了那種苦難的生活。
劉一一回想着自己的母親,曾經對她的傷害,偷看自己的日記本和手機聊天記錄讓自己完全沒有私隱!知道自己有暗戀的男孩之後,找到他的父母讓自己難堪!
甚至……從小到大……每次和父親吵架,最後都會把氣撒到自己的身上!
劉一一永遠都記得他母親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還學會和我頂嘴了!”
她明明沒有,她在學校對老師尊敬,對同學友愛,只是在被誤會之後,說了一聲,“我沒有!”
終於在聽着程姑姑念叨中,劉一一的情緒爆發了,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求求你!不要說了,好嗎!”
她一下蹲在了地上,雙手悶着頭,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聳動和隱忍的哭泣聲,她一向羞於讓別人看見自己在哭的。
程姑姑被劉一一的反應嚇到了,但是他看着這個小姑娘這般可憐,看來她在皇宮中過得並不好,不然怎麼會與組織達成交易。
程姑姑緩緩蹲下,然後暖暖的抱着劉一一,輕輕地說,“乖小孩,姑姑一直知道,我們家公主是個惹人憐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