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番外,小確幸
柳眠和阿旭與自己爸媽膩膩歪歪,像是連體嬰兒的好不一樣。
很和平的居家模式。
乾媽站着,他給遞凳子,遞包他給掛起來,曲了腿給架在自己腿上按。
吃飯去給端碗,乾媽洗了手給擦乾,乾媽說話,阿旭便扯過她的手一下下不輕不重的把玩,不打擾不干預,但有些很濃重的依賴。
媽媽曾經說過,被愛的人會很年輕。
阿旭看着不老,三十上下,乾媽也是。
歲月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烙痕,說話永遠笑眯眯的,開朗又大方,被徐文逗笑後會活潑的瞪他,眼睛澄凈又溫暖。
某種角度看過去,和自己的媽一樣,只是問起柳宴時會紅了眼圈。
說柳宴是個可人疼的孩子。
徐文被同桌打電話推,說班主任來巡查,便告辭了。
在路上細細的想柳宴。
不是親哥勝似親哥。
拋去陳安悅喜歡他讓人不爽外,卻是他的親人,而且是看着很幸福,其實心底缺了點什麼的可憐蟲。
不然緣何提及爸媽像是被他戳破了傷疤,沒長兄如父精神的對他大吼大叫。
徐文在小河邊站定,默默的想。
如果這一瓢是五環,我就把陳安悅這個從小沒爸沒媽,但開朗豁達溫暖的小笨蛋給你,讓她夜夜給你做宵夜,暖和你那點是個男人就不該存在的傷疤。
如果不是。仟韆仦哾
徐文打出去。
不是。
六環,多了一環。
徐文撇嘴,拍拍手,有些不爽的紅了眼圈,卻沒說什麼。
媽媽有一篇稿子。
爸爸前天剛剪下來貼在了他的大本子裏。
說的是,永遠要對旁人保有悲憫之心。
不缺愛的徐文,對看着不缺愛但依舊感覺很缺愛的兄長柳宴永遠保有悲憫之心。
於是在陳安悅苦惱的說到底報哪個志願的時候。
中肯不帶任何偏見的說了現實的問題。
熱愛勝於一切。
他很平淡的分析了報考政法大學的實際問題。
枯燥無味的法律條文能背得下來嗎?從事檢察官亦或者是律師,能堅持得下去嗎?
面對窮凶極惡的犯人,亦或者無辜卻不知是否真的無辜的當事人,能不能剖析掉個人情感,單純的為不知是善是惡的當事人辯護。
“陳安悅,你喜歡這個要為之付出一生的職業嗎?”
陳安悅沉默了很久,開口:“你什麼時候變這麼現實了。”
徐文莞爾一笑:“我隨我媽。”
徐文很早就發現自己性格隨媽,對很多陌路人沒太多的同情。
比他發現更早的也是他媽。
向晚是他見過的這世上最合格的媽媽了。
徐文苦惱過:“我看見摔倒的老奶奶只想繞路走,可我爸說要扶。”
“你想扶就扶,不想扶就不扶,自己心裏過得去就好。”
向晚話是這麼說,在暑假卻把他丟給了徐白。
將大未大的年紀,跟着自己的父親看了很多人間百態。
見過凌晨三點的大海和起來勞作扯網的工人。
見過深夜抄着袖口取暖賣菜的老奶奶。
然後將父親的做法牢記於心。
嘗試着伸出了手。
隨後感覺……很奇怪,挺美好的。
所以徐文變的很善良,有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卻依舊不缺跟着向晚骨血帶出來的現實,習慣性的將一件事的往後五六七件事想的明明白白。
對陳安悅,徐文隱晦的建議:“不然你再想想,有句老話說的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都不是你的。”
陳安悅高考報的青城本地大學。
徐文不戀愛腦所以不糾結。
在她考上不怎麼歸家,看着不用自己保護后。
直接在第二年越級參加高考,報的是京都的財經大學,主修經管,副修金融。
因為他沒什麼特別熱愛的,老媽便念叨着讓他學經商,以後替換他爸,讓倆人出去旅遊。
家裏的家訓是,向晚說啥就是啥。
全家上到徐白,下到陳安悅柳宴,沒一個不慣着她,徐文直接依了。
而後遇到了一個大學教授。
驚為天人的美,認真來說,徐文感覺比自己媽長的美。
主要是妖嬈,卻又冷淡端莊。
看着讓人不敢碰。
名字叫做墨柒。
有個國家科研所的總長老公。
長得暴帥,而且賊凶。
徐文真正羨慕的卻不是他們倆人的長相家室登對,而是感情。
是真的很好,牽着手在學校小樹林裏散步,沒人的時候,平日裏嚴厲冷淡的墨柒導師會爬上虞教授的背,一晃一晃着小腿,小聲親呢的說話,然後倆人不避諱別人的眼光走向大門。
據說倆人從前是師生。
可徐文要避諱。
尤其是聽說陳安悅和柳宴表白了。
徐文不想成為別人感情的小石子,哪怕並不重要。
因為柳宴比他更需要陳安悅,而且陳安悅也需要柳宴,兩個孤獨的孩子要湊在一起才能不孤獨。
徐文默默的羨慕了他們三年,直到墨柒離開學校去了慈善機構。
接着一通電話將他打回了家。
徐白和向晚出國去看他們好些年前在境外打下的江山了。
家裏只有周末回家的陳安悅。
這通電話全是哭腔:“我看到一張照片,我爸,我爸好像還活着。”
徐文因為她哭,心臟幾乎揉成了渣渣,惡聲惡氣:“別哭!”
陳安悅嗚咽一聲,明顯是捂嘴在憋哭。
徐文溫柔了些:“我馬上回去,等我。”
掛了電話后,徐文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回家。
卻發現柳宴也在。
在陳安悅的房間裏,坐在她床頭,不知道在說什麼。
徐文找了床被子,在客廳沙發上睡,迷迷糊糊的時候被柳宴叫醒。
徐文凝眉:“怎麼了?”
“悅悅前幾年找我告白了。”
徐文恩了一聲:“你怎麼想的?”
“你怎麼想的?”
徐文精神了:“問我怎麼想的,是想收買我不要告訴咱爸媽?”
咱爸媽說的是向晚和徐白。
這麼些年,除了小時候和柳宴搶徐白喂飯時叫囂過我爸媽,然後柳宴受傷的鬆開手后,徐文再沒說過‘我爸媽’。
柳宴:“你喜歡她嗎?”
該說喜歡的。
但在徐文的心裏,越長大越明白,都重要,不止是陳安悅那個可可愛愛的小笨蛋,柳宴於他也重要。
徐文:“這是我姐,你鬧什麼呢。”
柳宴長出口氣,接着笑笑:“小混蛋,我以為你喜歡,晾了她好幾年都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