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在不遠處
符離盯着秋兮的眼睛,面目猙獰地說:“給符心捶一小時的腿。”
秋兮委屈地問:“我幫他捶,你就救他們嗎?”
符離點頭:“肯定啊,你要不給他捶腿,他就會累,他一累,給我捶腿就沒力,我的體驗就少了很多,我的心情就會不好,世界,就會大亂。”
秋兮眼前一亮:“你很厲害嗎?那我以後都幫你們捶腿,你們把乞哥哥也救了吧!”
符離搖了搖頭:“不救!還有啊,你雖然捶完了,但是,這個救不了,這個不用救。”
符離指了指高景行,意思這個救不了,又指了指白嗣音,示意這個能活下來。
眼見秋兮就要哭出來,符心插了一句:“救不了的意思是手沒了,不是人沒了。”
秋兮這才沒有流下眼淚,繼續給符心捶腿。往後的日子秋兮就在這裏守着白嗣音和高景行,沒事給符心捶捶腿,符離雖然整天念叨,但也沒有把秋兮一個人扔在這裏。
另一邊,戒嗔帶着白乞前往千佛寺。白乞一直在跟戒嗔對話,尋找機會逃脫。
戒嗔:“白施主,不要妄想催眠我了,我佛弟子不受干擾。阿彌陀佛。”
白乞笑問:“大師不染凡塵,又為何大費周章抓我?不自丟下千佛寺的顏面?”
戒嗔合掌:“白施主會導致一場大戰,我佛慈悲,要來阻止。”
白乞冷笑:“我佛慈悲,讓妖族永無寧日。用鐵血的手腕壓制弱者,用卑鄙的方式摧殘反抗者,你們維護的不是階級關係,你們是在維護統治下的貪慾。”
戒嗔口中誦讀佛經:“還請白施主快快前行。”
沒幾日二人便到了千佛寺,戒嗔站在山腳下抬頭望去,喃喃自語:“又回來了,我佛慈悲,不願我在外流浪。”
戒嗔順着台階而上,每上一個台階,就有一個佛音響起,不過對二人來說並沒有什麼阻礙,二人攀爬了一萬三千階,依舊沒有到千佛寺。
戒嗔回頭看向滿頭大汗的白乞說道:“白施主,還請堅定內心。”
白乞依舊聽不到一樣,面額青筋逐漸暴起。
那是幼年的白乞,天資聰穎,武學過人,心地善良。伯奇曾說他日後必可比肩北劍仙姬昌。白帝城主幼子,雖是次子,但因為是皇後婦好所生,便立為太子。本該一帆風水的人生,就因為摘星樓流傳出一句“不在太子”而改變。
白帝城皇上白權望向下面:“諸位,可有事要請?”
人群中一人走出,示禮:“啟稟陛下,皇后一人不顧朝中反對,不顧帝王威嚴,一人與人族簽訂出兵協議,致使楊家軍全軍覆沒,其心可居,其意可測。臣請廢后另立!”
接着有人說道:“非我族人,其心必異。自從皇后如我朝堂以來,朝歌在白帝城的風評日益趨好,但妖族在人族城池卑微的境況沒有絲毫改善,臣不禁揣測,這是否是朝歌的陰謀,妄想推脫我族發動戰爭的時間。”
“自盤古開天以來,人妖兩族互相壓制,向來是戰爭發起百年之前天選之人便出,如今太子殿下雖天資聰穎,卻遠不如天選之人那般進步飛速,如若下去,恐怕連蓮城奇才阮衫都不能敵得過。”
“哼,敵不敵的過是你說了算?你過來,看我不把你牙打掉。”蘇崖氣的指着他的鼻子說。
“並未有古文說天選之人必定武力超群,經寶閣收錄聖人之書言‘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
“伯奇乃北劍仙姬昌所救,為人族說話不為稀奇。可確實言之有理。”
“楊家軍全軍覆沒,可裏面全為我妖族百年不遇之奇才,爾等敢說百年可再造楊家軍?”
朝堂之上亂作一團,有建議廢后的,有支持的,有反對的,有人族,有妖族,各執一詞,不肯罷休。
白權看着下面,他怎麼能不知道婦好所做雖目前不利於妖族,可百年之後妖族執掌大權,事情就會麻煩的多。他心裏都清楚,他甚至清楚那些是向著人族,那些是婦好器重之人,那些是大皇子的親信。
但他沒有辦法,他很糾結。白乞如此接近人族,如果他真的是天選之人還好,畢竟以前也有過先例,可若不是,等到人族被推翻,那麼鹿蜀一族將被屠殺近半—這也是先例。
他想了許久,揉了揉腦袋:“宣旨,婦好不顧朝堂反對,執意攻打鄰邦致使楊家軍全滅,朕決議一斷往日之好,擇日廢除婦好皇后、太子白乞之位。另立皇后么鯉,太子白陽。”
剛說完,婦好氣沖衝進來:“不必擇日,今日我自退去皇冠。”說完摘下了皇冠,放在了地上。
“乞兒,我們走。”婦好拉着白乞的小手。
兩人不管不顧來到了冷宮,不論人族還是妖族極少有人被打入冷宮,因此各城的冷宮逐年變小,白帝城的冷宮只有一間房屋。
白乞抬頭看着婦好,也沒有說話,只是眼裏充斥着淚水,看着婦好不動。
繞是婦好這樣久征沙場的人心也軟了下來:“乖,啊,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用姬昌叔叔教你的功夫,母親教的也不能用,只能用帝師那裏學的,知道嗎?”
白乞抿了一下眼淚:“知道了,白乞不會用的。”
到了晚上,白權偷偷來到了冷宮。
婦好:“你來了,我一定會遭遇不測,妖族總有一天要推翻人類,但請善待我的家族,我家族沒有做出亂殺妖獸的事,還有,乞兒天資聰慧,一定是天選之人,你一定要庇護乞兒。”
白權傷心不已:“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一定要死人嗎?”
婦好哀嘆:“沒辦法,民生怨天,稍有不慎白帝城就會萬劫不復。”
白權:“好,我一定會照顧乞兒的。”
白權說完便自己離開,不一會,冷宮就來人了。
婦好後面出現了一條白色的亮路。來人詢問:“聽聞婦好將軍為抵禦外地法力盡失,怎麼喚的出靈道呢?”
婦好不耐煩:“話真多,要是前天就打死你了。讓白乞走,寶物給你,不然寶物堆都堆死你。”
來人思索半天,自己的親人孩子在白陽手上,可寶物誘惑實在太大:“好,他走。”
婦好扭頭摸着白乞的臉,溫柔的說:“乞兒,記得娘帶你回姥爺家嗎?咱們一起並肩前行,出口就在不遠處。”
白乞淚流滿面,卻沒有發出聲,真正的悲傷是沒有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