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基
第二天中午。
方家的門前再次熱鬧了起來。
海量的馬車和轎子集中在了方家的門口，把原本十分寬闊的道路給圍的水泄不通。
昨日的龍攆因為曾被毀壞，現在已經被工人加急修繕，相貌和昨日略有區別。
不過皇家的威嚴和霸氣卻不曾削減半分。
轎子中。
方穎有些頭疼，不斷的揉着太陽穴。
他頭疼倒不是因為即將成為皇帝愁的頭疼，主要是因為昨天晚上睡多了。
昨天因為閑了一天也沒啥事，晚上天剛一黑，自己就貓在被窩睡覺了。
一覺到今天中午，宦官叫他起床登基，一坐起來，腦袋就開始疼。
“明天，我得晚點睡，又或者早點起，睡太長時間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其實，他的直覺告訴他，作為皇帝，尤其是一名即將登基的皇帝，不應該這麼閑。
但是他也沒有當皇帝的經驗，具體要做些什麼，他也是不知道的。
於是百無聊賴，就只好睡覺。
龍攆微微搖晃，仔細聽還是能聽見周圍人氣喘吁吁的聲音。
沒多久，外面傳來了秦德的聲音。
“陛下，到祭壇了。”
方穎走下龍攆。
一座巨大的祭壇出現在眼前。
一旁，秦德見了，趕忙走了上來，想要扶着方穎前行。
方穎戒備的看了一眼秦德，隨即加快腳步，拉開距離，率先這登上了高台之上。
高台上，有三張桌子，還有一口正在燃燒鼎。
桌子上，立着三塊牌位，分別是天，地，以及自己的爺爺方仲。
遠處擺着一堆祭品，除了一堆果蔬之外，還有豬頭羊頭牛頭等熟食。
“陛下，行禮的順序按照小臣所說即可。”高台上站着一名禮官，小聲對方穎說道。
方穎聞言，微微點頭。
緊接着，方穎拿起寫第一張桌子前放置的一份文章，在禮官的提醒下，扔到了正在燃燒的鼎裏面。
然後禮官喊着口號，實行三叩九拜的大禮。
這祭拜的是上天，他要行禮，下面臣子自然也要一起行禮。
禮官高聲喊着口號，眾人齊刷刷的行動。
緊接着祭拜大地也是同樣，不過因為要祭拜四方，行禮的次數要比祭拜上天多了三次。
之後的祭拜祖先，則是同樣要磕頭。
磕了一圈，方穎感覺自己腦袋快磨出繭子來了。
之後還沒完，還有一些複雜的儀式。
總共折騰了半個小時，儀式才算初步結束。
“陛下，儀式結束了，您可以對臣子們說點什麼了。”
方穎走到高台的邊緣。
看着台下那一群排列整齊的臣子們，一時間精神有些恍惚。
今天開始，自己就是皇帝了啊。
自己可以凌駕於整個國家之上，國家內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在這個國家之內，將沒有誰的地位可以高於自己。
自己將衣着光鮮亮麗，吃飯錦衣玉食。
但是同時也要開始去管理去經營這個國家……
自己能管理好這個國家嗎？
方穎看向台下的臣子們。
有的人激動的紅了臉，有的人眼神中充滿厭惡。
還有人看着自己，目光明顯不懷好意。
自己前世也不過二十多歲，屬於剛進入社會還沒有什麼經驗的階段。
而面前的這些大臣，全部都是些老頭，最年輕也沒有四十以下的。
屬於人精之中的人精了。
自己怎麼可能管理的了他們？
越想方穎越發的心虛，再看向台下的眾人，心中多了幾分畏懼。
……
與此同時，在台下。
秦德的臉頰因為激動通紅一片。
孫少爺簡直太威嚴了！
目光掃過自己，自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好像發表了一場無與倫比的演講。
讓自己心潮澎湃。
現在的孫少爺，恐怕內心已經在思索該如何整頓朝綱，準備一展宏圖了吧。
孫少爺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天生的帝王啊！
老天啊，方家當興。
我一定要全心全意的輔佐孫少爺！
哦不，不能叫孫少爺了。
現在應該叫陛下。
……
“陛下若是沒什麼要說的，可以讓大臣們去皇宮之中赴宴，這登基儀式，初步就算結束了。”
方穎正想不出應該對大臣們說什麼，於是便微微點頭，同意了下來。
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然而這個時候，右腳卻突然傳來了一陣不適。
皇帝在登基這種大型儀式的時候，是要穿一種叫袞冕服的衣服。
因為自己臨時登基，來不及做袞服，所以只要借用前朝的衣服，所以，鞋子就大了一號。
鞋子大一號，便會有許多不適，比如現在，鞋墊就在鞋子裏面進了石子。
方穎向著右側彎腰，想要輕輕拍打鞋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根箭徑直的射向了方穎的胸口。
因為方穎的彎腰，箭矢擦着臉頰堪堪躲過。
方穎正要彎腰，卻突然感覺臉上一涼，好像有什麼液體落在了臉上。
方穎伸手摸了摸，發現手中鮮紅一片。
方穎仰頭，看向天空。
天上這是下紅雨了？
不對！是血！自己的血！
方穎瞳孔驟然收縮，猛然反應過來。
這是有人要殺自己！
“有刺客！”
方穎恐懼由心而生，當即一聲大喝。
隨即，現場爆發一陣騷亂。
台下的一名侍衛朝着門口拚命逃竄。
周圍的侍衛立刻衝上去。
“保護陛下！”
台下的秦德見狀一邊大喊，一邊衝上了檯子，身軀擋在了前面。
很快，那刺客就被圍住了。
刺客見逃不掉，直接抹了脖子。
刺客一死，場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陛下，接下來是照常舉行宴會，還是……”秦德見狀，問道。
“宴會取消，送朕回宮！”方穎此時哪裏還有心思開宴會，直接擺手拒絕。
士兵將其送回皇宮。
秦德一路跟隨，最後被攔在了寢宮門前。
“秦愛卿，朕要休息，你就不必繼續跟隨了。”方穎攔住了秦德。
“陛下，臣有要事商議。”秦德見狀，想要邁步進入寢宮。
“有事改天再說，你先去查一查是誰要殺朕。”但是方穎直接關上了半扇大門。
說完，把另外半扇門也被關上。
緊接着門內還傳來了一句帶着哭腔的：“門外的人聽好了，我想靜靜，誰都不許開門！誰敢開門，斬立決！”
……
秦德走在出宮的路上，心中滿是疑惑。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幹嘛？
因為剛剛的刺殺，受到了驚嚇，所以才導致他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不可能！
陛下遭遇刺殺，全程可以面不改色，何來驚嚇？
更何況，陛下胸懷天下，怎麼會和懦弱的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泣？
莫非……
陛下的哭音是做給別人看的？
仔細想想，還真的是有可能。
陛下的一句話里，很可能夾雜着對兩個群體的不同意思。
他想用懦弱，去迷惑外界，而真正想對自己表達的意思，則是那句“我想靜靜”。
陛下其實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自己不受干擾的認真思考！
可陛下又在思考什麼呢？
秦德正大步走着，忽然，他身形一頓。
對了，陛下之前還囑咐過自己一句嗎？
陛下讓自己調查刺殺的事
要是將二者聯繫到一起的話……
陛下這是打算對那些刺殺的幕後黑手下手了？
現在應該是正在思考如何去報復那些亂臣賊子吧。
想通了之後，秦德加快了幾分步伐。
陛下已經向自己催促過一次了。
自己得儘快幫陛下找出幕後黑手才是。
絕不能讓陛下覺得自己是個無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