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牧世海

將雲飛懷疑自己良好的聽力出問題了。

“為什麼？”他小心翼翼的問。

“哪怕一點點，你不覺得李楓的資料太乾淨了嗎？”左牧世海終於是點醒了將雲飛。

“確實……”將雲飛這才想起來李楓的個人資料和其他人的都不太一樣，他的資料看起來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他怎麼這麼像個普通人？特別是在平時時我們根本沒有找到他和外國人通訊的一點影像，聲音或是數據證據。

但從剛才來看李楓又像預謀已久了。

那我們的監視是怎麼回事？

“首長，我們這兒所有對李楓的定期報告全都是……一樣的。”將雲飛現在也感覺到了左牧世海說的恐懼了。

對重點人物進行的監控的特工都是隨機的……如果是一個特定的特工的話還有特工被收買的可能，那一群特工呢？他就是想也沒那麼多錢！

而且他怎麼能發現特工？一個從高中開始就只學機械及其相關的人怎麼會有反偵察意識？

他頂多就只知道怎麼藏東西罷了。

所以這才恐怖，他是怎麼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和外國人聯繫的？

還有就是，他這次被我們發現是意外還是故意的？

現在看來，他多半是故意給我們看的，將雲飛這麼想，如果他不想被我們發現的話那估計我們也看不到這段監控。

又上了一課的將雲飛向左牧世海深深鞠了一躬：“感謝首長的指導，那我們現在要馬上控制住李楓嗎？”

“……”聽到這話的左牧世海臉上沒有高興或是欣慰的表情，抬起頭來的將雲飛反而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失望。

“首長…您難道是覺得他棘手嗎？”將雲飛小心的問，“這件事也可以給別的部門管……”

誰知左牧世海居然臉色更加陰沉，他的臉已經黑到普通人都能看出來的程度了。

“來，將雲飛，你找個椅子坐到我面前。”左牧世海的聲音里多了一絲莊嚴。

“好！”將雲飛不敢怠慢，連忙找了過凳子坐了下來。

“將雲飛，既然你已經看出來我生氣了，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不知道。”將雲飛用軍人特有的耿直說到。

“本來我是不生氣的，頂多有點無奈而已，但當你對我察言觀色時我就知道你還是真的‘年輕了‘！”左牧世海罕見的以嚴厲的語氣批評了這個被他看做傳人的人，現在的他就像一片將要掀起風暴的大海。

“將雲飛，你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報告首長，我是軍人！”將雲飛挺直腰桿抬頭挺胸的說。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觀察我的臉色？”左牧世海追問。

“這……我剛才只是有點擔心…”

“你以為像你這樣不上戰場在後面指揮的軍官就沒有軍人為國赴死的責任了嗎！”左牧世海狠狠的拍了拍將雲飛的肩膀，“你不用上戰場去冒戰場上的槍林彈雨，是因為你有在後方死諫的責任。你要記住，在上峰面前反駁他們時有時要有比面對子彈大炮還要大的勇氣！”

“……”

看着將雲飛一言不發的沉默着，左牧世海問他：“你擔心你的前程被你一張嘴送斷嗎？”

將雲飛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他堅實的身子彷彿像觸了電似的抖了抖。

沉默了一會兒后，將雲飛艱難的點了點頭。

沒辦法，他三十歲出頭就做到了這個位置，順利的仕途讓他對未來充滿憧憬。

慢慢的，他不想自己犯錯，他想保持這個勢頭向上。

但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有些東西已經慢慢的偏離了軍人的天職。

“嗯，還好。”左牧世海臉上的陰雲又煙消雲散了：“將雲飛啊，你的人生還那麼長，老是抄近道的話不是兩三下就走完了？我命令你以後該說時就好好說出來，不準退避！更不準察言觀色！”

“明白！保證執行命令！”將雲飛知道自己現在才是真的學到東西了。

“希望我以後不會再教你一次。”左牧世海拿開了放在將雲飛肩上的手，但是銳利的雙眼依舊盯着將雲飛有些淚光的眼睛。

“那麼你又知道為什麼我最開始有些失望嗎？”左牧世海又回到了正事上。

“為什麼？”將雲飛不解。

“如果這個李楓真的有如此能力的話，你覺得他會不會想到當你看到錄像時的想法？你覺得李楓是故意讓你看的，然後你覺得他在叛國？”左牧世海問了一個將雲飛覺得已經是確定了的問題。

“這……難道李楓沒有叛國？”將雲飛很是驚奇。

“如果他能避開我們所有特工的眼睛的話又為什麼非要現在顯露馬腳呢？這是一個你在思考的問題，而你的答案卻依然是他在叛國……你為什麼不想想如果他真的要叛國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展現給你背叛的行徑？這樣的有意展示能夠給對方以什麼利益嗎？”左牧世海就像個老師一樣教授着將雲飛，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以後面對這些事情時將力不從心。

“這……”將雲飛也是明白過來了，假設對方有李楓這個間諜，那他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盜取我們的機密資料而我們將毫不知情。

至於主動出賣…將雲飛不太覺得會有人沒事把一個已經深入敵方且身居要職沒有暴露的精幹特務出賣出來。

“那難道他是無意間露出馬腳的？”將雲飛只能想到這個沒多少可能的選項。

“不，從之前特工們根本找不到破綻的情況來看，如果李楓真是特務的話他是沒可能暴露的。”左牧世海毫不猶豫的否定了將雲飛。

“那他為什麼這麼做呢……嘖，確實讓人有捉摸不透的恐怖啊。”將雲飛終於明白首長說李楓恐怖的原因了。

誰知他又被左牧世海否定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不會覺得恐懼，只會覺得有些棘手罷了。”

近乎是當頭一棒，將雲飛又被左牧世海‘打‘懵了。

“那是…為什麼？”將雲飛居然有點焦慮了起來。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李楓時我覺得他怎麼樣嗎？”

“他怎麼樣？”將雲飛的額頭有些冒冷汗了。

左牧世海和以前一樣面色平靜的說：“我覺得他以前是個優秀的青年，現在是個優秀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