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壓力
鈴宣不停的喘着粗氣,一大堆的事情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兌無安是個隱患,除非他願意好好做回兌良,或者是直接弄死,畢竟死了的人是說不出來話的。
嗓子疼的像火燒,人也止不住的顫慄起來,手不由自主的蜷縮,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簡直要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魂魄全部勾起來。
苗茳知道,這樣的鈴宣除了興奮就是恐懼到了極致。
她害怕了,但是卻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東西。
修魔的副作用越來越大,除了16年前的殺戮鈴宣便很少再碰血,蘇柔夷拿自己的身子為她這個僅憑妹妹口中說的“值得信賴的人”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不對,反正早也就都時日無多。
四象山三天兩頭就有人過來鬧事,偽裝早被拆穿了,麟座再放任鈴宣下去便是昏庸無能,畢竟堂堂四象山少麟主在一個魔修老窩裏面待着真的也不是那回事。
一開始好商好量,後面根本就要差點打起來,山下的百姓也終於跨過鈴宣圈養的那些花草妖獸跑到山上來大吐苦水,畢竟天天都有那麼多人騎馬御劍三天兩頭的跑,鬧的鎮子上的人也人心惶惶。
苗茳突然闖進房間把一個盛滿水的瓷碗砸在鈴宣面前“你能不能拿出你三界魔尊之首的樣子出來,他們天天往山上跑,你看不見嗎?行不行了?哪怕你動真格的一次,他們也不會再過來了!我說你要麼趕緊和他們打,要麼就快點把人給我送回去!”
“夠了!”瓷碗被捏爆,鈴宣身上的黑氣驟然湧出,強大的威壓把苗茳壓了個瓷實。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鈴宣拍着桌子站起來,苗茳撒腿就要跑。
下一秒在外面揪着狐狸尾巴數毛的小念笙就看見了從窗戶裏面被扔出來的苗茳。
說實在的,鈴宣哪經歷過這些事。
在四象山的時候用不着說是人人伺候,倒也是衣食無憂,活脫脫一個富家千金小姐。
沒修仙時有父母寵着,修仙了人人寵着,就連決裂大戰一場,做了魔修,麟座給她也是天天開小灶,說是假公濟私也不為過。
這麼孤立無援的事情鈴宣也是第一次碰見。
鈴宣行事向來粗暴,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打一頓,實在不行就打兩頓。
最重要的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跟四象山打?瘋了?
她只是想讓那幫天天拎着劍過來,想要抄家抓人的快點回去,又不想真當那個三界魔尊之首。
一個被泡在蜜罐里的孩子突然被從蜜罐裏面拎出來,解決那些自己以前根本理都不想理又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
“姐姐,休息一下吧,實在不行,我們一起去四象山住,畢竟麟座她也挺想你的。”
莫念笙摘來一片清涼的綠葉放在鈴宣眉間“這樣會好受一些,是惜孤姐姐教我的。”
鈴宣難得放鬆下來,把整個身子搭在椅子上像沒了骨頭一樣攤着。
“我一個偷了麟印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回去?在那幾個傢伙眼裏我在麟座面前自刎都是對我的寬恕。”
鈴宣煩躁的晃腿踢了一腳竹桌“不就是一個連能幹什麼用都不知道的麟印嗎,不知道多少人為那東西送命,我幹嗎要偷?”
莫念笙走到床邊學着鈴宣的樣子躺下“我覺得姐姐不會偷麟印,有誰會傻到偷還有幾個月就會是自己東西的人?”
鈴宣起身,從抽屜裏面拿了一串鈴鐺系在莫念笙馬尾上。
“我怕那群瘋子什麼時候就把你帶走了,這上面有我的靈力,關鍵時刻可以保命,你丟了我方便找得到你。”
鈴宣一直以來都是很任性的一個人,一意孤行又缺乏成熟穩重,像一個在為人處世上根本不着急成長的孩子,因為有的是人前赴後繼的把她捧的高高的。
可能是麟座別有用意吧,但是這也造就了鈴宣在摔下來時遍體鱗傷。
現在該幹什麼了?
鈴宣把手貼在莫念笙額頭,撥去碎發別到耳後“在四象山的訓練是不是特別輕鬆?一騎絕塵望塵莫及?然後被一大堆人排隊伺候着?”
鈴宣當初在四象山當麟少,那可是相當的威風,在比武場和師兄師弟打,打完了還要上面道歉,說自己以後再也不下重手后止不住的道歉。
每天早上起床自己穿衣,一天柄劍換着用,按她自己說的就是,反正也用不出來劍靈,沉檀那麼難看有損四象山的顏面,既然沒那個天賦一天換一個又何妨?
誰知這竟成了鈴宣以後再不配劍的心病,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是鈴宣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就是抱着沉檀那塊老木頭疙瘩吃飯睡覺洗澡也要硬盯他一個靈出來。
莫念笙:“……我一個人,住。”
“?!”鈴宣差點下巴沒驚的掉地上。
鈴宣:“吃飯呢?”
莫念笙:“一個人。”
鈴宣:“多少法寶?”
莫念笙:“只有一柄劍。”
鈴宣:“下山歷練帶多少人?”
莫念笙:“自己一個。”
好傢夥,這就是現在麟少的待遇嗎?
可能是麟座不想莫念笙走了自己的老路才讓這麼可愛又可憐的一個小孩子這個樣子。
想到這裏鈴宣又不禁心疼起了莫念笙,抱在懷裏好一頓的揉搓。
直到慢慢的手不對勁到不知道都放到哪裏了,原本莫念笙的嬉笑聲變得尖銳悠長,讓人聽的臉紅心跳,鈴宣的連不斷湊近,莫念笙不自覺的伸出小舌準備迎接,情到濃時準備更進一步,兩人的腳步聲從遠處襲來,想必又是苗茳惹了什麼爛攤子來找自己幫忙填坑,管他的,來看見了那小子肯定就走了。
腳步聲到了身後,氣息不太對勁,倒是漸入了佳境的莫念笙突然瘋一般的掙紮起來,鈴宣被掙開,一臉懵的看着莫念笙,只見莫念笙跳下床理了理衣服一言不發的看着鈴宣身後,鈴宣回頭。
麟座和青雲霄兩個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耐人尋味的看着二人。
而苗茳則是趴在床頭看着,一臉“看我幹什麼,我也攔不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