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流蘇
吉蓮滿心想要見到心明,她一路上有過打抱不平,也結識了幾個江湖朋友,但是不管什麼事情,都阻攔不了她要前進,尋找師父的腳步。
終於,嵩山腳下到了,她也看到了那個茅草屋,她大喊着:“師父,徒兒吉蓮晚來相見!”
可是她等了許久,也未見動靜,房中並無人出來。她才要站起來敲門,突然看見左邊小道上有一個小姑娘走來。她歡快的跑着,手中有一根藤條,看到吉蓮,她呵呵一笑。
“小姑娘,你是何人?請問,這屋子......”
“你別問了,且看我送給你的禮物。”小姑娘說完,伸手將藤條甩了出去,藤條從她的手中出去,像是長了眼睛,直衝吉蓮而去。
吉蓮躍起,躲過了藤條。
“再來!”小姑娘一聲喊,擲出了一個‘暗器’。
吉蓮落地,心中明白這個小姑娘並非真的要試探她的武功,她下意識的接住了‘暗器’,而小姑娘已經嘻嘻的笑着看着她。
“姨娘,原諒靈兒無禮了。我奉娘親之命在此等候姨娘,姨娘手中的信物可以日後在江湖上助姨娘一臂之力。”
“靈兒?”吉蓮聽她說完,看了看手中的信物,那是一個紅色的流蘇簪,她老早之前就見到過這紅色流蘇,原來師父是要給她的信物。
“娘親還有幾句話帶給姨娘,‘師徒緣盛世,亂世故人情。江湖仍舊在,藍色蝴蝶夢’,姨娘請了!”張靈兒說完,一轉身,凌空而去。
吉蓮看着靈兒去了,她的眼淚卻在風中濕潤了頭髮。
“和師父的情意,竟然在這亂世中要割捨了。師父啊師父,徒兒吉蓮日後再也不尋找您的身影了,您的身影早已絕跡江湖。日後,徒兒要一人行走江湖了,您多保重。”吉蓮說著,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離別之頭,將流蘇簪簪在發上,轉身離開。
轉身的時候她正聽到少林寺的一聲鐘聲,看了看天邊的雲,少林寺的高塔聳立雲端,她突然體會到沈主母所謂的‘好清靜’是何意。可是現在,她了悟了師父簪中之意,便要動身去了。
“吉蓮姑娘......”突然,她看到了曇宗正下山來。
“曇宗,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少林寺?”
“昨晚剛回來。你呢,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是恰巧路過。”
“那姑娘是否得到消息王世充派人到唐軍大營求和之事?”
“一路走來,我也聽了不少消息。但是你放心,李淵不會那麼糊塗,李世民被王世充害成那樣,他不會答應求和。再者,李世民求賢若渴,瓦崗寨一眾英雄好漢都在他的麾下,這是他討伐的好時機。”
“那你怎麼打算?”
“你們呢,作何選擇?青燈古佛求安寧,還是助君伐獸?”
“我們兄弟當日在唐王面前說,若是他需要我們,我們會作為江湖閑客幫助他的忙。”
“長孫氏是我亂世中的明主,我與她尚有事情未了,你們可以是江湖閑客,而吉蓮已經是她身邊的保鏢,要走,也要先辭了這份職。曇宗,我先走一步,趕去洛陽唐軍大營。”
“吉蓮,我願與你同去。”
“你不與你的兄弟們一起嗎?”
“早晚都要走一遭,又哪在意這一兩日的時間。”
“好吧,這一路上有你在,我還能有個伴兒,一路上說說笑笑,也不無聊了。走吧!”
二人商定,各自騎馬一路朝着唐軍大營去。在洛陽城外,吉蓮和曇宗二人進一家茶樓喝茶歇腳,無意中見到兩個喬裝的官兵在談論事情,吉蓮來了興趣,與曇宗商議,將他們二人攔下。
“吉蓮,你怎麼知道他們二人是喬裝的官兵?”曇宗悄聲問吉蓮。
“你看他們身上穿的是破舊,可是那雙鞋子,卻是官靴。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唐軍的官兵,賊頭賊腦的左探右望,想必是細作也未可知。”
“吉蓮,你不愧是長期行走江湖的,觀察的好細緻。”
吉蓮沖曇宗笑了笑,與他示意,二人就先下樓來騎馬離開。馬上的時候,曇宗又問她:“吉蓮你怎麼知道他們二人一定會走這條路啊?”
“他們若是細作,當然會去洛陽城外,去城外的路這條是小道,他們為了規避風險,一定會選這條路,比較安全。”
曇宗對吉蓮的經驗佩服的五體投地,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看她行事。他們二人將馬藏起來,走到高處藏身,等着他們二人的到來。果然不一會兒,聽到馬蹄的聲音,吉蓮拿出兩把匕首刺出,那二人當場哀嚎落地,曇宗又彈出一石子,讓馬兒嘶鳴而去。
吉蓮跳下來,長劍一揮,指向他們的脖子問:“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是做什麼的?”
“紅流蘇......”其中一人竟然認出了這個簪子,“你們二位是風塵女俠紅拂和李靖?”
“算你好眼力,”吉蓮乾脆讓他們錯認,“說,你們是要去幹什麼?”
“你們既然是唐公的人,也罷了。我們二人是王世充部下的軍人,可是實在是已經忍受不了他的殘暴,現在遇上你們二位神仙伉儷,我把這封書信交與你們,也算是我少做些孽了。”那官兵竟老老實實的交了書信出來。
吉蓮接過書信一看,竟然是王世充向竇建德的求救書信,她看完哈哈大笑。曇宗看的莫名其妙,剛想問她為什麼,吉蓮便搖了搖頭道:“這個王世充看來是病急亂投醫了。這個竇建德,我曾接觸過,也不過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因為帶領一些百姓起義,受到了些許人的擁戴。可他卻並非王世充的朋友,王世充找他,可不是飲鴆止渴嗎?”
“可是萬一竇建德接到書信,他考慮到自己的利益,想必也會出兵的吧。”那士兵道。
“你的話倒也幾分有理。哎,除了你們兩個,王世充可還派了其他人去找竇建德?”
“有,他的侄兒王琬將軍。”
“何時出發的?”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是小人聽說的,但是是王世充秘密派人過去的。”
“那就有點麻煩了。我們想趕未必趕得上,但是我相信現在王世充的兵力薄弱,數多像你們這樣憤恨他的人,哪裏會有人替他打仗?而秦王知人善用,手下大將眾多,他的勝算更大。我們,不必擔心。”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曇宗聽了她的分析,又不敢直呼其名,就拉了拉她的衣袖。
“虎牢關......王世充讓竇建德在虎牢關攻打秦王,秦王重傷未愈,這場仗尚不知如何。曇宗,你拿着這封書信將消息通知秦王,讓他們有所準備,告訴他我去虎牢關先幫他趟一趟。”吉蓮說著將書信遞給曇宗,曇宗接過信,囑咐她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吉蓮笑了笑,一聲哨,她的馬兒就得得的跑了過來。她上馬,直奔虎牢關而去,而曇宗給他們二位留了一瓶金瘡葯,就騎馬朝着洛陽城外的唐軍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