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郎騎竹馬來,繞街弄清玄(下)
清玄雖巋然不動,但那馬兒可得滿地找牙了。
只見這高頭大馬,滿嘴的牙齒已掉了八顆,白的是牙,紅的是血,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嘶着。
年輕的的司尉,此時正俯身輕撫着自己的愛馬,他一遍又一遍地拂拭着愛馬的馬頭,一邊擦着,一邊黯然神傷。
突然,他起身拔出長劍,對着清玄冷冷地說道:“此馬和我情同手足,誼為戰友,今日他為你所傷,物傷其類,人同此心,我若不替他討回公道,枉為人兄!”
說完,他便提劍刺了過去,可清玄依舊只是背身站在那裏,不言一語,少年一怔,料想這定是個高手!所以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長劍化作一道青光,直奔要害而去。
眼見着劍鋒即將與他產生肌膚之親,但清玄依舊是不閃不避,以不變應萬變!
這時,少年慌了,連忙反手擺劍,想要收起劍鋒,可他出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藏鋒之時,清玄的肩頭已被削去一大塊皮肉。
少年大驚,提着劍,茫然地站在那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悵然:這人為何不還手,難道是我還不配嗎?
四娘和玲瓏見狀,連忙跑上前來,可當她們看到清玄的樣子時,不由得在心裏打了個寒顫:這可憐的人啊!
從背後看,清玄似乎確是毫髮無傷,英姿颯爽,但轉到正面來,那可就沒個正形了。
只見他七竅流血,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身上的肋骨已斷了一半,就連一雙眼睛,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眼珠,充其量就是一團肉泥。
原來,他並不是強到無所畏懼,只是昏死了過去!
那少年見他這般模樣,顯然也是被驚嚇到了,立馬扶他坐下,催動雙掌,準備為他運氣療傷。
這時,四娘卻輕輕地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冷言道:“大人!這只是皮肉之傷,一般的醫家手段便可醫治,不勞煩大人耗費氣力了。”
說完,她俯身過來,認真的給清玄把脈,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心疼,雙目漸漸紅了。那少年見此,只得起身讓開,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很快,玲瓏便取來了師娘的藥箱,三人來了個當街急救。
師娘先是止住了清玄肩上的傷,復原好斷了的肋骨,而後又在少年的幫助下,往其嘴中送入了幾粒藥丸,之後便又在他的“太乙穴”和“氣海穴”上各扎了一針,讓他的氣血恢復正常。
可這還沒完,四娘又取出大小長短不一的銀針,共計十三枚,依照“子母元初”的針法規律,分別扎在周四、心俞、已闕、章門、肝俞、期門等不同穴位上,針法的深淺、次序各有不同,不斷組合變化。
那少年目不轉睛的看着,嘴裏還在不停地小聲地念叨着:“少陰足陽明經”、“手太陰、肺經”、“心、肝、肺經”……
不消片刻的工夫,藥力和針法就已發揮了作用,清玄的傷勢也好了不少,整個人很快便蘇醒了過來,半個時辰后,竟又能恢復自如了。
那少年滿心疑惑地站在一旁,暗自思忖着,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麼嚴重的傷勢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恢復如初,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玲瓏看出了他的詫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鬆地說道:“神奇吧!都是小問題,我師兄比這懸的時候多了去了,見怪不怪了,只要有我師娘在,都不是什麼難事!”
少年聞聲,連忙施禮道:“敢問姑娘芳姓大名,這二人是你的師兄和師娘?”
玲瓏嫣然一笑道:“在下虞玲瓏,
可不是咋滴!”
一言甫畢,少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連忙走到四娘的身前,俯身施禮道:“敢問夫人剛才所使的針法可是故國的“鬼門醫針”?”
四娘被他這麼一問,那張俊美的臉頓時變得雪白,她愣住了,心想,這少年竟僅憑識得自己家傳的針法,而且還叫得出名字,果然這郎國的司尉確實不容小覷。
想到這裏,四娘不禁唏噓道:“司尉大人,果然好見識啊。”
那少年一怔,很快便又大喜過望,激動地說道:“在下天門,敢問夫人尊姓大名?”
四娘笑道:“故國舊氏,虞美人是也,不過我更喜歡四娘這個名字,你就叫我四娘好了!”
天門司尉聞言,心中猛然一驚,顫聲說道:“平江虞氏,大國醫手,虞四娘,恕在下眼拙了,還請四娘見諒!”
四娘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當然,對於這點,玲瓏倒是毫不詫異,他們口中的故國正是那炎國,十八年前,救了自己的醫師正是師娘,一個出自炎國國醫堂的女人。
這時,少年又突然開口道:“天門斗膽,懇請四娘務必隨我去趟中都!”說著,他便俯身給四娘行禮,四娘連忙拉起他,問道:“敢問天司尉,中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萬火急!”天門脫口而出。?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