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碎的世界
處理完一些事情，天色已經很晚了。
方凌悄然來到鳳妶的房間，看到房內已經熄燈，便在旁邊的客房住了下來。
作為方家的少爺，自然有屬於他的小院，可是他不想去。
陪着，不，挨着鳳妶睡覺。
這三年來養成的習慣！
方凌走進房間，剛關上房門，一縷青煙從身上飄然而出，片刻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名半透明的白鬍子老者。
白者鶴髮童顏，慈眉善目，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但說出的話卻是截然相反。
“今天應該殺了那個胖老頭。”
方凌明白，胖老頭指的是大長老。
方凌沉默了幾秒鐘，道：“給他一次機會，畢竟效力了方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此白者是鳳妶的爺爺。
相處久了，方凌稱呼為毛老，毛老受了重傷，三年來，他盡心儘力的伺候對方，這才得到爺孫倆的好感。
可能傷勢太重，毛老脫去了肉體，化為靈魂狀態，寄居在一顆納靈石之中。
至於什麼傷，方凌並不知。
毛老沒說，他也沒問。
有時候多話不一定是好事！
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方凌心裏很清楚。
毛老沉吟了一會，沉聲道：“那個胖老頭對你動了殺意，殺意很重，要不是你父親在場，他或許直接出手滅殺你了。”
方凌點點頭。
他知道大長老心思不正，想要立方高為家主的繼承人，而作為唯一繼承人的他回來，無疑成為他們最大的絆腳石。
毛老見方凌不說話，不知道從那裏變出一個酒壺，執着酒壺喝了一口，“你就是心太軟，換做老夫，一定殺光他們，不過我也是看中了你這一點，重情重義。”
殺光？
方凌無言以對。
不能剛回來就大開殺戒吧。
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實力，就算有，不能只聽三言兩語就開殺。
“毛老，你既然看中我，收我為徒啊。”方凌笑道。
他努力三年了，毛老一直不肯收他，理由是他的天賦太差。
想當年，他在安城算是有名的修鍊天才，僅用一年的時間達到了練氣層中期，以這般修鍊速度，在安城能夠排進前三了。
但這隻能在安城！
安城只不過是邙國的一個二流城市，自從被方芷玲一招擊敗，他明白了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果然，毛老撇了一眼方凌，眼神中儘是嫌棄，“算了吧，就你那點天賦，放眼各大位面，只能算垃圾，老夫可不想收這麼次的徒弟。”
位面？
方凌好奇道：“毛老，什麼是位面？”
毛老灌了一口酒，緩緩道：“位面就是大千世界，你所在的世界，只是其中的一個世界，一個破碎的世界。”
破碎的世界？
方凌震驚了。
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名叫蒼羅大陸，分為四部分，分別是東蠻之荒，西原之州，南海之域，北寒之極。
除了蒼羅大陸之外，還有其他世界，他能接受與理解，可是破碎的世界是怎麼回事？
破碎？
聽起來有點不妙的感覺。
毛老明白方凌心中的疑惑與擔憂，不待方凌詢問，說道：
“這個世界本源已經被別人竊取，或者說遭到了重創，不過你放心，這個世界不會有事。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世界上的元氣會逐漸枯竭，人類不能修行，不會再有武道的存在。”
方凌暗鬆了一口氣，“失去武道，總比毀滅強。”
嚇他一跳！
他還以為這個世界會崩裂瓦解呢！
毛老半躺在半空中，悠哉的喝着小酒，輕笑道：“到了那種情況，跟毀滅也差不多了，若是路過一位強者，看這個世界不順眼，隨手就毀滅了。”
方凌聞言，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毛老說的很對，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只會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有沒有拯救之法？”方凌連忙問道。
“有，出現一位源法境或御主的強者，用自身精氣，修補本源，恢復元氣。”
源法境或御主？
方凌嘴角抽了抽，那個境界，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他只是一個練氣境的初修者而已。
半晌后，方凌深吸一口氣，豪氣壯志道：“總有一天，我會達到那個境界，這源，由我來補，這天，由我來御。”
拯救世界？
方凌從來沒有考慮過，也沒想過做什麼偉人，他只想保護族人，不要真有那一天來臨，在痛苦與絕望中死去。
毛老略微一怔，讚賞的看了一眼方凌，道：“天賦差了點，不過有許多東西可以彌補，你明白不。”
方凌點頭。
“那就行，不耽誤你時間了，老夫睡覺去了。”
毛老身子一晃，化為一道流光，回到了納靈石中。
方凌立馬跳上床榻，他明白毛老的意思，天賦不行，那就用資源和時間等方面來彌補。
下一刻，他雙眼微閉，意念微動，腦海中一道玄奧晦澀的修鍊法門流淌而過。
這是毛老教他的鍛魂術，混劍斬魂術！
可能是自己的真心付出，毛老嘴上說不收他為徒，但還是傳授了他一部鍛魂術和淬元法。
鍛魂術修鍊魂魄，而淬元法專修元氣。
在這個世界，除了練氣師外，還有許多特殊職業，比如御靈師，機械師，煉丹師，詭暗者，陣術師等。
這些都是特殊職業，需要特定條件才可以修鍊，比如體質，靈根，血脈，傳承等因素。
凡是能夠修鍊者，人數極少，皆是萬里挑一的天才。
方凌除了練氣之外，他還是一名御靈師！
御靈師，利用魂力駕御武器或妖獸，需要特殊的魂魄，具體有何特殊，方凌也不太清楚，他稀里糊塗就成為了一名御靈師。
而啟蒙老師就是毛老！
這些特殊職業，看似強大，其實極難修鍊，需要專業老師言傳身教。
若是自己摸索，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可見其危險程度。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職業少的原因之一。
方凌不再多想，屏氣凝神，漸漸地，周圍的世界安靜了下來。
片刻后，出現了一片混沌虛空！
方凌的魂魄望着無邊無際的混沌虛空，一種渺小之感油然而生，令他內心情不自禁地湧出一抹恐懼。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修鍊，而是修鍊了半年之久，也算輕車熟路了。
轟隆！
隨着方凌催動混劍斬魂術，混沌虛空中響起了陣陣巨聲，旋即一柄看不見盡頭的巨劍從天而落。
那柄巨劍寬厚沉重，劍身斑駁，彷彿來自遠古，全身遍佈了歲月的痕迹。
望着落下的遠古巨劍，方凌的魂魄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但還是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顫慄。
遠古巨劍轟然而下，彷彿萬物皆被斬滅，更不說在巨劍面前，渺小如塵埃般的魂魄了。
嗤！
方凌的魂魄被巨劍斬碎，伴隨着針刺般的劇痛，化為了虛無，不過下一秒，無形的光點匯聚而成，魂魄再次凝塑。
在斬滅與重塑中強大魂魄。
這便是混劍斬魂術的變態之處！
不知過了多久，方凌停止了修鍊，他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着粗氣，面色一片慘白。
“這次比上次多堅持了五下。”
方凌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雖然感覺非常難受，但是心中卻是非常開心的。
在剛才的鍛煉中，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魂魄凝練了少許，這代表着魂魄愈發強大了。
他心裏明白，鍛魂術本來就稀少，而如此變態的鍛魂術更是少之又少，估摸着至少是橙階以上品階。
鍛魂術和練氣功法一樣，分為青、綠、黃、藍、橙、紫等品階，每一階又分為下、中、上三等。
種種跡象表明，爺孫女倆的身份不簡單，他可能遇到了人生中的貴人了。
方凌摸了摸口袋，嘆道：“魂丹在路上已經吃完了，看來今天修鍊魂魄是不能繼續了，想要加快速度，只能想辦法弄點魂葯了。”
魂魄修鍊到一定程度就不能繼續了，需要一定時間恢復，若是強行鍛煉的話，會損傷魂魄，那就得不償失了。
若是傷到魂魄，極難恢復不說，嚴重者，甚至直接隕落或者變成痴人。
有了魂丹，那就不一樣了。
魂丹可以大大縮短恢復時間，從而有更多的時間用於修鍊魂魄，提升魂力。
自從知道這個世界的現狀后，在時間和修鍊資源上，方凌前所未有的迫切。
方凌看了一眼窗外，東邊露出了魚肚白，天快要亮了。
“時間過得真快，淬元法都沒有修鍊呢。”
方凌不再浪費時間，再次進入了修鍊狀態，這次修鍊的是淬元法。
隨着淬元法的推動，天空中的元氣開始朝着方凌湧來，沿着毛孔鑽入體內，而方凌的身體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濃郁的元氣！
不過下一刻，這種光芒猛地收縮，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於這奇異的一幕，方凌神色如常，這就是淬元法的妙處，可以無限的淬鍊和凝縮元氣。
像方凌三年前是練氣中期，按理說，三年的時間，體內元氣已經達到瓶頸，可以晉陞到練氣後期。
然而淬元法可以將體內的元氣不斷壓縮，到目前為止，他體內的元氣沒有達到飽和，這才導致他三年的時間仍然處於練氣中期。
境界上沒有提升，但他感覺元氣更加精純和渾厚，戰鬥力不退反進。
毛老說，這是為了打好基礎，以後的路將會走得更遠。
方凌瘋狂運轉淬元法，元氣源源不斷的蜂擁而至，很快再次包裹了他的全身。
這淬元法不僅能夠壓縮元氣，而且吸收元氣的速度也是無以倫比，與他以前修鍊的方家練氣功法不可同日而語。
咚咚。
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門音，打斷了方凌的修鍊，此時門外響起了方林的聲音，“凌哥，選拔賽要開始了，你可不要遲到啊。”
方凌面色不悅。
畢竟練的正爽，被突然打斷，心情肯定不怎麼美妙。
他知道，這不能冤方林，而是選拔賽。
“這該死的選拔賽！”
方凌只好躍下床，與方林一起來到了練武場，而選拔賽的地點正是練武場。
此時的練武場人聲鼎沸，今天是選拔賽，幾乎全部的方家族人都來了。
“大家安靜一下。”
練武台上，隨着三長老聲音響起，喧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今天是族內城比選拔賽，大家都知道，只有兩名族人可以參加城比，這次族內參加選拔賽的人數有二十五人，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以抓鬮的方式...”
“太麻煩了。”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旋即一道身影掠上了練武台，“這樣吧，我站在這裏，你們上來挑戰，趕緊結束，我還要回去修鍊呢。”
此身影正是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