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飛八的故事(八)
87_87368我停下了筆,看了一眼眾鬼,女鬼們都深深的埋下了頭。男鬼們也都是一臉的無奈和不自在——
芹姑娘小聲的說:“太可怕了,畜道也做不出這麼殘忍、無德的事。他竟然還能毫無羞恥的這樣津津樂道的說!”
天亮后。我又命令弟兄們:“大家再仔細的挨家挨戶的搜查一遍,財物和年輕的女人統統帶走。男的看出有一點反抗念頭的就立即整死,不要留一點後患!
李七和他親信的這三百來口家小全部帶回去,暗地裏又命令二狗子:到家,就把男的不問老少大小全剔出來,除了。女的等我回去,就給兄弟們分了。”
說完,我就帶着四隊人,直奔趙家集撲去。
我停下筆,問:“八先生,這一仗下來,你們一共殺死掉了多少人啊?”
飛八答了句:“那會,哪有功夫數這個。反正出堡的時候,死屍拌腳------”
就又接著說:我們途中在自己的田莊裏吃了早飯,就一口氣又下去了二十里,便和三哥會合了。
三哥給我說了情況:“昨晚到了不久,就抓住一夥十幾個私自出來偷雞摸狗的小土匪。以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天亮以前我們撤了下來,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審過那幾些小土匪了:幾仗下來,趙武也只有二百來人槍了,現在就是仗着城堅牆高,死守待援。”
這趙家集是通衢大道上的一個古鎮,人口不下兩千。在那時,已是一個很少有的大鎮子,繁華之地了。隨着官府的日益*,盜匪橫行,為了自保地方上的富戶們便集資築了這座堅城。城高兩仗,寬丈二。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起了門樓,門樓上還各有兩門火炮鎮守。牆外五丈是築牆時,取土形成的水溝,稍加整理蓄上水,被鎮上人自許為護城河——
不管怎麼說:有兩百條槍,在這裏憑藉高牆大炮,當然是足可以讓任何強大的敵人,付出慘重的代價了。它在當時實在可稱的上是堅城一座了。只是築牆的諸位先生,不知道後來是否明白了,盜匪哪裏是城牆擋得住的?辛辛苦苦的築城,不知當時可曾防止過匪患?反正今天是成了匪窩——
這趙武原本是個破落的官宦子弟,到他這一輩早已敗落的一無所有了。當然,他自己卻以為——自己還是高人一等的富貴命,哪裏願意向平民百姓一樣的出苦力謀生。於是他便走了旁門,靠做青腿維持生計——也就是,外圍的土匪。
他們靠摸清:親友,鄰里家的情況,出賣給土匪得點施捨。也就是俗話里說的:沒有家鬼害不了家人,里的那個家鬼。當然,人們恨他們,可以從這句話里就聽出來,比恨盜匪更甚。——可事實上,他們所得甚微,是匪盜中的末流,沒人看得起。
我手上記着,心裏不由的想:這樣的待遇也不委屈他們。以出賣親友,禍害鄰里為生的人,品質當然也是人中的末流,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惡劣,給他們多麼底劣的待遇,都不為過------
——可等到這小子一天,大一天了,就不滿足於這種頂大罪,得小錢的卑微生活了。他乾脆就扎進匪堆里,拉杆子明火執仗的做起土匪來。他家原本就在這座城裏,明來暗往的久了,就動起了把城變成匪窩的念頭——
等他搶到了一定數量的錢后,再拉關係,走門子,他還是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畢竟是來自那個階層啊!真是俗話的:‘十年不做賊——路還是熟的’。也還有一些遠親近友在職,是有權有勢的。貧困潦倒的時候上不了門,現在手裏捧着真金白銀了,門路立馬就寬了,很快就又打成了一片。趙武很自然的就成了黑白兩道的紅人,趙家集的土皇帝。官面上應着鄉勇團總;私下裏,打家劫舍卻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到如今,早已是人人畏懼的趙閻王了。
如今撞上了我,這也是他成氣候以來的第一次吃虧。他肯定是不會甘心的,不知道正在憋着什麼壞主意哪?我哪能給他喘息的機會。可城堅牆厚,強攻傷亡一定會很大,還不一定能得手。我們的大炸雷能轟開城門嗎?我心裏沒譜,又捨不得拿兄弟們的性命硬拼,當時很是傷腦筋。
我正急得在屋裏瞎轉的時候,陳二、三哥和其它幾個隊長進來了,問:“八哥!怎麼辦?”
我問:“還有幾個大炸雷?”
“八個。”
我想也許差不多了。轟開四個城門不成問題,就說:“夜裏就動手。”
三哥問:“哪十幾個小土匪怎麼辦?打起來留人看着不值當的,不留人看又怕他們跑了。”
我厭煩的說:“這還用問!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坑埋了就是了。”
三哥答道:“我們本來是想這麼乾的。可是裏面有幾個是親友一夥的,他們扯了幾個彎子,跟咱們還沾點親戚。一再請弟兄們幫他們說情,讓你收下他們!”
我心裏很煩:他媽的什麼玩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想來打秋風。去他媽的,跟老子來攀親戚這一套,老子得把你們埋得更深一點。剛想叫三哥快去埋,可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這幾個小子也許有用,便改變了主意:“那就帶過來,看看吧。”
一行人進來,就表叔,二大爺,四老爹的叫了一通,然後說:“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饒我們一條賤命吧!還有——還有——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留下來跟八老爺糊張嘴。”
我忙把他們扶起來,連連的說:“有罪!有罪!慢待了諸位親友了,實在是該打。不過說句心裏:飛某真不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昨天夜裏沒有攻城,就是怕誤傷了城裏的遠親、故友和父老鄉親們。這一旦打起來,人認親,槍子可沒長眼睛啊,文人們叫什麼來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嗎!我正等的心焦,就是想等到能有一個可靠的人,幫我帶個信進去。讓大家都出去躲躲。等到我宰了趙武,為大家除了這個禍害,然後大家再回來,才能安心的過日子。
我想大家心裏都有公評,這個趙武什麼東西,自打我們來到此地落腳,我可沒少敬重他!如果他還不滿意,可以說出來,大家再商議嗎?可是這個狠毒的東西,一聲不言語,就暗地裏串通了那兩家,從我們被後下刀子,要置我們於死地------。
如今天不滅我,讓我還過手來了,即便不想報仇,出氣,可也不能再留機會給他害我們了;所以,我這回一定要除了他。現在遇到了諸位親友,可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就請大家吃過飯回去一趟,幫我傳個話,讓鄉親們都出去躲躲。我好放開手腳的收拾趙武——這個混蛋。”
領頭的一個叫周吉的說:“八爺你就放心吧。我們回去就把事情安排好,然後,開了城門恭候您的大駕。”
“好的!我這裏先謝謝諸位親友了!三哥,請這幾位親友去吃飯,好好招待他們一下。然後再帶着他們去看看咱們四個城門的兄弟們,回去好和鄉親們說。”
日頭偏西的時候,三哥回來問:“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又這樣泄露我們的底,好嗎?”
我笑笑:“這是我們第一次打堅城,我這心裏還真是沒有底。他們要是鼓動了鎮裏的老百姓都上城參戰,人力反會超過我們一倍,又有堅城可據,真刀真槍沒個打下來的。時間一耗長了,要是官兵來援,那可就麻煩大了。如果這樣,真能把老百姓都給嚇跑了,就剩他哪兩百來人槍,他還能有什麼鬼出。還有,老百姓一動,他的那些烏合之眾的心就會跟着動了,想不亂都難,這樣他們的實力無形中又要大打折扣了。那樣的話,哪還夠我們兄弟一打的。”
劉三不放心的說:“只怕他們是騙咱的,回去后他們不說了。我們到錯過了消滅這股力量的機會。給以後攻城留下麻煩。他們畢竟是十幾條人槍,一旦上了城,可就是不小的一股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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