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 藍色妖姬
一個神秘的女人，風情萬種，她塗著藍色的眼影、藍色的眼睛，塗著藍色的唇膏，穿着藍色的晚禮服，梳着髻，頭上插一朵藍色妖姬，人如花，花如人，她就這樣看着你，看着你，使你難逃誘惑。
連續幾天，夜深人靜時，這個女人就出現了，是夢嗎？
不是夢！早晨醒來，葉優勝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床單上的遺留物，枕邊放着一支藍色妖姬。
天啊！是蒲松齡筆下的女鬼嗎？為什麼會找上他？
警察辦案的職業習慣讓他決心要搞清楚這一切。
這夜，葉優勝故意隱藏在外面，他想知道那個神秘的女人是怎麼進他家的門，真的是穿門而入嗎？
葉優勝第N次看時間，已經凌晨5點了，天色已有些白，今夜可能是不會來了，他也已經疲倦，打着呵欠回家。
天啊！她已經睡在他的床上。披散着頭，穿着蕾絲透明的低胸弔帶睡裙，沒有穿文胸，乳溝清晰可見，凝脂一樣的，嫩紅的乳暈，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大腿，丁字內褲，欲遮還羞。
“石姍！”葉優勝傻愣住了。
“你回來了。”石姍微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優勝，“你累了吧，看着我的眼睛，放鬆你的神經，到這來，到我身邊來。”
葉優勝隨着石姍的暗示，逐漸放鬆，兩眼無神，表情木訥，他慢慢走過去，上床，不顧一切地，親吻她，嘴唇，脖子，胸、、、、
葉優勝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石姍也不見了。
“是她，為什麼？怎麼會這樣？”葉優勝想不通，“難道是她催眠了我？”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葉隊，市一醫院生兩起命案。”
“我馬上就到。”
市一醫院的家屬樓里，兩個退休的醫生同時猝死。
A單元的女醫生生前是婦產科的科長，死前正在廚房做飯，她的女兒女婿帶着外孫今天回來看她。女婿在客廳看電視，女兒在哄嬰兒，突然廚房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女兒和女婿立刻衝進廚房，那女醫生已經不行了。
B單元的男醫生生前是外科的科長，死前正在逗孫子，他的兒媳婦是聽見嬰兒的哭走出來才現他正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嘴裏反覆地說：“嬰兒，嬰兒。”
解剖室里，法醫在屍檢。
“老蘇，他們是怎麼死的？”葉優勝問。
“猝死。”蘇法醫說。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猝死？”葉優勝問。
“嚴重的心律失常，可能是驚嚇導致室顫引起了猝死。室顫主要引起心室顫動，從而影響心臟向身體輸送血液。顫動，也叫心悸。心房或心室連續、迅速、均勻地放興奮每分鐘在240次以上,稱為心房撲動或心室撲動。假如心房或心室放的興奮很迅速而沒有規律,這就叫心房顫動或心室顫動。房顫和室顫的頻率可在每分鐘250－600次之間,有時簡直數不清心跳次數。而且，90%的心臟猝死都是由室顫引起的”老蘇說。
“他們生前身體非常好，心臟也沒有問題，怎麼會猝死呢？”葉優勝問。
“只有一種可能，因驚嚇引心臟病而死。你看他們的表情，說明他們死前曾看見過使他們極度恐懼的東西，瞬間引嚴重的心律失常，到底是什麼呢？我也搞不懂。”老蘇說。
“都是在自己家，又有家人在，大白天的，能有什麼讓他們產生恐懼的東西出現呢？”葉優勝也想不通，“人確實有可能被恐懼的東西嚇死嗎？”
“完全有可能。”
“怎麼嚇死的？”
“1906年至1942年在哈佛大學生理學教研室任主任的沃爾特•坎農先提出，人體有一套叫做戰鬥或逃跑反饋的天然保護機制。野外，如果動物面臨生命危險，它在進行一系準備的同時，自主神經系統也開始反應，不由自主地加快心率，增加肌肉血流，放大瞳孔和減慢消化系統活動。比如說一隻攻擊型的美洲豹，以上這些反應能夠增加它在搏鬥中取勝或逃脫的機會。這些反應對原始人肯定是有好處的。現代社會，人類的戰鬥或逃跑反饋作用非常有限，類似動物的快速反應能力也在退化。”
“戰鬥逃跑反饋是怎樣導致死亡的呢？”
“自主神經系統利用腎上腺素－一種神經遞質或化學信號－向身體各個部位傳遞信息並激活戰鬥逃跑反饋。這種化學物質劑量大時有毒，能損害心臟、肺、肝、腎等內臟。幾乎所有的猝死都是心臟受損引起的，其它任何器官的衰竭都很少象心臟那樣如此快速地致死，腎衰、肝衰等都不會立即致人於死。”
“大量腎上腺素湧入時心臟究竟生了什麼變化？”
“神經系統釋放的腎上腺素被心肌上的接受器接收，引起位於細胞膜上的鈣離子通道打開。鈣離子進入心肌細胞使心肌產生收縮。如果腎上腺素大量釋放，鈣離子持續進入細胞，肌肉就無法鬆弛。心臟有特殊的神經肌肉調節系統－竇房結、房室結和浦肯也氏纖維，它們的作用是調節心率。如果腎上腺素大量湧入這個系統，心臟就會以非正常節律搏動。人不適應這種節律，一旦生，就會致命。”“隊長，市一醫院住院部兒科的兩名護士也同時猝死，死前兩名死手裏還拿着針，正在工作中。”
無數的病人和家屬都是目擊證人，兩名護士的死和那兩個退休醫生呈同一癥狀，最重要的是她們死時嘴裏也一直念着“嬰兒、、、、、、”
這是什麼意思呢？
與他們的職業有關嗎？
或是將生與嬰兒有關的事？
會議室里，局長神色凝重。
“我要你們儘快的給市民一個滿意的答案，現在外面謠言四起，市一醫院所有住院的病人全都轉院了，門診病人也都跑光了，甚至住在家屬樓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跑了，他們認為市一醫院有鬼，人心惶惶。現在的市一醫院已經成了鬼屋。市裡、省里的領導非常重視，派了專家組協助破案，我們的任務很艱巨。現在我們成立一個‘8.4’專案組，由我親自帶隊。命案必破！你們有信心嗎？”
“有。”
“好，現在我們就來分析案情。”
“這四起命案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死前都提到了‘嬰兒’，這個‘嬰兒’到底指的是什麼？”
“還有，他們四個死的時候臉上都出現驚恐的表情，瞳孔散大，是什麼使他們恐懼？是‘嬰兒’嗎？如果是，那這個‘嬰兒’是一個代號？還是一個孩子？”
“這個‘嬰兒’當時有沒有出現在案現場？四個死又是怎麼看到的？”
“如果說那兩個上班的護士有可能在人群中看見‘嬰兒’，那在家做飯的女醫生和在家帶孫子的男醫生絕對看不見‘嬰兒’，那個‘嬰兒’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家中。”
“或許他們所指的不是同一個‘嬰兒’，兩個護士，有可能死前還不忘自己的工作，她們所指的可能是患，而那個男醫生所指的可能是他的孫子，那個女醫生所指的有可能是她心愛的外孫，他們預感到有危險逼近嬰兒，然後他們被滅口了。”
“會有什麼危險靠近嬰兒呢？”
“這不合常理。”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接觸過一這個‘嬰兒’，這個‘嬰兒’因他們而死或殘，所以這是一個復仇。”
“有這種可能，但是這個範圍太大了，一個是婦產科的醫生，兩個是兒科的護士，這都有可能和嬰兒產生接觸，但是，外科的醫生怎麼解釋？”
“你們，已經當爸爸的，大膽推理一下。”
“有這樣一種可能，一個嬰兒在婦產科出生，之後到兒科住院，但是他的病又需要外科醫生確診。”
“有道理，但是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嬰兒’呢？他是否還活着？現在多大了？四個死又是如何看見這個‘嬰兒’的。”
討論陷入了僵局。
“有一種可能，催眠。”法醫老蘇大膽地設想，“催眠后暗示。催眠師在催眠狀態中暗示被催眠的人，要他在清醒之後的某個時間或看到某個訊號的時候，就要去做某一件事情。這就是催眠后暗示。催眠后暗示是生在受試清醒的狀態中的。譬如說，現在我在催眠中暗示你，等你醒來以後，一看到我用手摸鼻子，你就要去打開窗戶。那麼等你解除催眠，醒來以後，你可能在房間跟朋友聊天，但是，你一看到我在摸鼻子，你就會忍不住走到窗戶旁把窗戶打開。你已經忘記了這是我所給你的指示，你會以為這是你自己的自由意志決定去做的。這時，如果我問你：你可能會說：所以，很有可能，許多你以為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見解，其實，只是你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別人給催眠了。我覺得四個死可能被催眠了，當他們得到催眠中所給的暗示時，他們就會想起一件恐懼的事，他們會出現幻覺，被幻覺嚇死。”
“催眠。”葉優勝不由地想起了石姍，想起了那個神秘的藍色妖姬。
“如果老蘇的推理成立，那會是誰對四個死實施了催眠？是長大后的嬰兒，還是嬰兒的親屬？‘嬰兒’到底是一個暗示的信號，還是幻覺中的內容？”
“這個還不清楚。”
“我們要把這個實施催眠的人找出來，他就是兇手。”
“這樣，你們分頭調查，李然，帶上你隊裏的兄弟先查醫院和四個死生前的檔案，重點是和嬰兒有關的醫療事故。楊衡，你們隊負責把這個會催眠的幕後兇手找出來，老蘇，你要協助楊隊。”
“是。”
葉優勝找到了醫院負責管理檔案的阿姨，但是她說，這裏找不到他們想要的線索，因為醫院為了每年的工作評先進，幾乎不把事故記錄在案，醫治無效死亡的又太多了，每一個醫生護士的從業生涯中都要經歷不計其數的患死亡。
葉優勝又想起了石姍。他猜石姍此時會不會在他的家中。葉優勝決定回家。
石姍懶洋洋地靠在沙上，精心修飾她的指甲，如此纖細白皙的手，如果握成一個拳頭，她有殺傷力嗎？石姍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石姍，你真的在這。”葉優勝笑着說。
石姍莞爾一笑，勾着手指，示意葉優勝過來。
不等葉優勝靠近，石姍猛地出拳攻擊葉優勝的頭部，葉優勝大吃一驚，迅速地閃身，一招十字別肘把石姍控制在地上，石姍迅速地橫掃一腳，絕地反擊。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葉優勝說道。
他詫異於石姍的身手，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出手如此的快、重，此時葉優勝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你還不知道為什麼？你背叛了石姍，還問為什麼？我去殺了她”石姍往門口走去，她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石姍。”葉優勝想拉她的肩。
手剛搭到她的肩上，石姍快速轉身，一招抓肩立腕把葉優勝制在地上，飛起一腳把他踢出數米。
“你會擒拿格鬥？”葉優勝更驚訝了，他不想真的打傷石姍，但是石姍出手卻招招致命。
“我當然會，了不起嗎？我還知道你用的是后制人中的十字別肘。”石姍冷笑着說。
“我真的不明白，你自己睡到我的床上，現在又要殺我？還說什麼奇怪的背叛，我很暈哪！”葉優勝說。
“好，現在我就讓你明白。”石姍猛出手鎖住葉優勝的咽喉，惡狠狠地說，“你忘了和石姍的婚約，你還跟那個賤人在一起對不對？”
“我和石姍的婚約？有嗎？我們沒有什麼婚約。”葉優勝無辜地說，他的臉漲的通紅，呼吸困難。
“為了那個賤人，你把婚約忘了？”石姍顯然被觸怒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哪個賤人？”他越來越糊塗了，聽不懂石姍在說什麼。
“剛剛用鑰匙開門進來的那個。”
“石姍？葉優勝？快放手啊。”李然來了。
“哼！”
石姍放開葉優勝就往外走。
“石姍，我找了你好幾天，跟我回去吧。”李然追出去拉住她的手。
石姍一招金絲纏腕，把李然按在地上，“我恨你，我恨你們。”她狠狠地踢了一腳李然就跑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然顯的很不安。
“你怎麼會來這裏啊？”葉優勝問。
“我來找石姍。那天跟你吃過飯之後她就不見了，我一直在找她。告訴過你別碰她，你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李然生氣地看着葉優勝。
“你完全搞錯了，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對我做了什麼。”葉優勝苦笑着說。
“她能對你做了什麼？”李然生氣地問。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石姍，那個神秘的女人，風情萬種，她塗著藍色的眼影、長着藍色的眼睛，塗著藍色的唇膏，穿着藍色的晚禮服，梳着髻，頭上插一朵藍色妖姬，人如花，花如人，她就這樣看着你，看着你，使你難逃誘惑。
連續幾天，夜深人靜時，這個女人就出現了，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做夢了。不是夢！早晨醒來，我現自己着身體，床單上還有遺留物，枕邊放着一支藍色妖姬。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記得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潭，讓人想跳進去。”
“她在催眠你。”李然插了一句。
“後來，一天晚上我就在外面蹲守，想看清楚她是誰。我守到了天白，我以為她不來了，回家就看見了石姍，是石姍，她正睡在我的床上，像一汪深潭似的眼睛，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慢慢地走向她，上床。”葉優勝說。
“啊！”李然猛地給了葉優勝一拳，他的眼睛瞪的銅鈴大，恨不得吃了葉優勝，“為什麼是你？那天吃飯的時候你跟她說了什麼？她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愛人，她還沒有康復，我都不捨得碰她，而你卻、、、、、、你會毀了她的。我打死你。”
李然急紅了眼。
“我是無辜的，這怎麼能怪我呢？”葉優勝覺得很冤枉。
“肯定是你刺激了她，以後我會跟你慢慢算帳，她還跟你說了什麼？一句都不能漏。”李然着急地說。
“剛剛我在查市一醫院的案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預感，覺得它跟石姍有關，就跑回家。她果然在，只是一照面她就打我，她會擒拿格鬥。我問她為什麼，她突然變成一個男人的聲音用第三的口氣對我說‘你背叛了石姍，忘了你們之間的婚約，還跟那個賤人在一起’。我一頭霧水，問什麼婚約？什麼賤人？她說剛剛拿鑰匙開門進來的那個。然後她就說‘我去殺了她’，你就來了。”
“你怎麼能有這種預感，這事絕對跟石姍沒有關係。你是一個警察，怎麼能隨便懷疑石姍，你會害死她的。一個神秘的藍色妖姬，一個會擒拿格鬥的男人，她又在分裂的子人格里尋求庇護。她愛上你了，她說你和她有婚約，這時另一個女人闖了進來，她們之間生了什麼？讓石姍認為你背叛了，於是那個會擒拿格鬥的男人就出現了，他要殺你，還要殺那個賤人。有麻煩了，會出人命。你還有別的女人？是誰？快去阻止石姍。”李然氣極了。
“我沒有別的女人，自從陳咪咪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別的女人。難道是她，是陳咪咪回來了，當年分手了她也沒有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一定是她回來了。”
“快去陳咪咪家。”李然瘋一樣的衝出門，“石姍，別去陳家，別去，千萬不能去。”
當李然和葉優勝趕到陳家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很多警察。
“老蘇，出了什麼事。”葉優勝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優勝。”陳咪咪一看見葉優勝就抱着他哭，“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死了。”
“不哭，還有我呢。”葉優勝摟着陳咪咪，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小方，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一個女警過來照顧陳咪咪，葉優勝進去看現場。
躲在遠處的石姍冷漠地看着葉優勝，沒錯，他還愛着陳咪咪。
“老蘇，怎麼死的？”
“跟市一醫院那四起命案的癥狀是一樣的，猝死，他們臨死前嘴裏都不停地念叨着‘嬰兒’，陳咪咪的母親，大聲地叫‘兒子’。”
“‘兒子’？她家就陳咪咪一個女兒？”
“陳咪咪說，案的時候有一個長頭的女人在這裏出現過，還說問你就知道。”
“是石姍，真的跟石姍有關。她到底是誰？”
不知什麼時候，李然已經不見。
審訊室里，楊衡和蘇法醫在給陳咪咪錄口供。
“喝杯水，慢慢說，把你所看到的仔細地說出來。”小方遞給陳咪咪一杯水。
“我今天剛剛回來，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看見我很高興，一進門他們都圍着我噓寒問暖，正高興着，突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顯得很驚恐，他們捂着胸口，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嬰兒’，我媽媽痛哭流涕，大聲地叫‘兒子’，這時我看見那個女人就站在我家的門口。”陳咪咪說。
“那個女人是誰？”小方問。
“我一下飛機就去了葉優勝家，過了這麼多年，我現我最愛的人還是他，我後悔當初離開他。我開門進去的時候現裏面有一個女人，她充滿敵意地看着我，問我‘你是誰啊？誰給你的鑰匙。’我馬上就知道了，她肯定是葉優勝的女人。我覺得心裏酸溜溜的，故意氣她，就說‘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我才走多久啊，你就來了？我才是這裏的女主人。你是哪來的野女人？’正說著她就扇了我一巴掌，目露凶光，我一害怕就跑了。”
“你還看見了什麼？”老蘇問，“有嬰兒出現嗎？”
“沒有嬰兒出現。我記得當時電視開着，裏面有嬰兒的啼哭聲。”陳咪咪說。
“嬰兒的哭聲，找到了，這就是催眠后的暗示。那個女醫生在廚房的時候聽見她的外孫在外面哭，那個男醫生死前正在逗孫子，孫子的哭聲給了他信號，那兩個護士在兒科住院部，也是有嬰兒的哭聲。他們嘴裏的嬰兒應該跟陳咪咪媽媽叫的‘兒子’有關。”老蘇說，“你媽媽有兒子嗎？”
“沒有。”陳咪咪想了想又說，“算是有吧，在我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但是死了。”
“怎麼死的？”
“好像是早產，顱內出血，住院幾天就死了。”
“那這個嬰兒跟那個女人有關係嗎？”楊衡覺得蹊蹺。
“小方，你先帶她出去，把這份筆錄給領導看一下，派兩個人暗中保護陳咪咪。把葉優勝叫進來。”
“是。”
“我想知道你家裏的女人是誰。”老蘇問。
“她叫石姍，天憶心理諮詢中心的心理諮詢員，我找李然的時候認識的。李然說她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病人。”
“她會催眠嗎？”
“她、、、、、、”
葉優勝的腦子響起了李然的話“你會毀了她，你毀了她。”
“她會，是嗎？”老蘇看着葉優勝的眼睛，“你想袒護她？”
“我沒有，我不能確定，我們不能確定是她。”葉優勝說。
“但是她有嫌疑，找到她或許真相就水落石出了。她在哪？”
“我不知道，我對她一無所知，她看見陳咪咪之後就不見了，我和李然都在找她。”
“我們應該先找李然了解她的情況。”
“他和我一起去陳家的，後來什麼時候走了，我也沒在意。”
“他想溜，他一定知道關於石姍的事，我和你一起去截住他。”
“楊隊，帶上幾個你的人再去醫院找當年的當事人了解一下陳家兒子的事。”
“好。”
老蘇和葉優勝趕到天憶心理諮詢中心，李然不在，趕到他的住處，也不在，家裏的東西都清空了。
“他為什麼要跑？這事跟他又有什麼聯繫呢？”老蘇說。
“或許他是帶着石姍跑了，他愛石姍。”葉優勝說。
“那他們會去哪呢？”
一個神秘的女人，風情萬種，她塗著藍色的眼影、藍色的眼睛，塗著藍色的唇膏，穿着藍色的晚禮服，梳着髻，頭上插一朵藍色妖姬，人如花，花如人，她就這樣看着你，看着你，使你難逃誘惑。
連續幾天，夜深人靜時，這個女人就出現了，是夢嗎？
不是夢！早晨醒來，葉優勝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床單上的遺留物，枕邊放着一支藍色妖姬。
天啊！是蒲松齡筆下的女鬼嗎？為什麼會找上他？
警察辦案的職業習慣讓他決心要搞清楚這一切。
這夜，葉優勝故意隱藏在外面，他想知道那個神秘的女人是怎麼進他家的門，真的是穿門而入嗎？
葉優勝第N次看時間，已經凌晨5點了，天色已有些白，今夜可能是不會來了，他也已經疲倦，打着呵欠回家。
天啊！她已經睡在他的床上。披散着頭，穿着蕾絲透明的低胸弔帶睡裙，沒有穿文胸，乳溝清晰可見，凝脂一樣的，嫩紅的乳暈，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大腿，丁字內褲，欲遮還羞。
“石姍！”葉優勝傻愣住了。
“你回來了。”石姍微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優勝，“你累了吧，看着我的眼睛，放鬆你的神經，到這來，到我身邊來。”
葉優勝隨着石姍的暗示，逐漸放鬆，兩眼無神，表情木訥，他慢慢走過去，上床，不顧一切地，親吻她，嘴唇，脖子，胸、、、、
葉優勝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石姍也不見了。
“是她，為什麼？怎麼會這樣？”葉優勝想不通，“難道是她催眠了我？”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葉隊，市一醫院生兩起命案。”
“我馬上就到。”
市一醫院的家屬樓里，兩個退休的醫生同時猝死。
A單元的女醫生生前是婦產科的科長，死前正在廚房做飯，她的女兒女婿帶着外孫今天回來看她。女婿在客廳看電視，女兒在哄嬰兒，突然廚房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女兒和女婿立刻衝進廚房，那女醫生已經不行了。
B單元的男醫生生前是外科的科長，死前正在逗孫子，他的兒媳婦是聽見嬰兒的哭走出來才現他正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嘴裏反覆地說：“嬰兒，嬰兒。”
解剖室里，法醫在屍檢。
“老蘇，他們是怎麼死的？”葉優勝問。
“猝死。”蘇法醫說。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猝死？”葉優勝問。
“嚴重的心律失常，可能是驚嚇導致室顫引起了猝死。室顫主要引起心室顫動，從而影響心臟向身體輸送血液。顫動，也叫心悸。心房或心室連續、迅速、均勻地放興奮每分鐘在240次以上,稱為心房撲動或心室撲動。假如心房或心室放的興奮很迅速而沒有規律,這就叫心房顫動或心室顫動。房顫和室顫的頻率可在每分鐘250－600次之間,有時簡直數不清心跳次數。而且，90%的心臟猝死都是由室顫引起的”老蘇說。
“他們生前身體非常好，心臟也沒有問題，怎麼會猝死呢？”葉優勝問。
“只有一種可能，因驚嚇引心臟病而死。你看他們的表情，說明他們死前曾看見過使他們極度恐懼的東西，瞬間引嚴重的心律失常，到底是什麼呢？我也搞不懂。”老蘇說。
“都是在自己家，又有家人在，大白天的，能有什麼讓他們產生恐懼的東西出現呢？”葉優勝也想不通，“人確實有可能被恐懼的東西嚇死嗎？”
“完全有可能。”
“怎麼嚇死的？”
“1906年至1942年在哈佛大學生理學教研室任主任的沃爾特•坎農先提出，人體有一套叫做戰鬥或逃跑反饋的天然保護機制。野外，如果動物面臨生命危險，它在進行一系準備的同時，自主神經系統也開始反應，不由自主地加快心率，增加肌肉血流，放大瞳孔和減慢消化系統活動。比如說一隻攻擊型的美洲豹，以上這些反應能夠增加它在搏鬥中取勝或逃脫的機會。這些反應對原始人肯定是有好處的。現代社會，人類的戰鬥或逃跑反饋作用非常有限，類似動物的快速反應能力也在退化。”
“戰鬥逃跑反饋是怎樣導致死亡的呢？”
“自主神經系統利用腎上腺素－一種神經遞質或化學信號－向身體各個部位傳遞信息並激活戰鬥逃跑反饋。這種化學物質劑量大時有毒，能損害心臟、肺、肝、腎等內臟。幾乎所有的猝死都是心臟受損引起的，其它任何器官的衰竭都很少象心臟那樣如此快速地致死，腎衰、肝衰等都不會立即致人於死。”
“大量腎上腺素湧入時心臟究竟生了什麼變化？”
“神經系統釋放的腎上腺素被心肌上的接受器接收，引起位於細胞膜上的鈣離子通道打開。鈣離子進入心肌細胞使心肌產生收縮。如果腎上腺素大量釋放，鈣離子持續進入細胞，肌肉就無法鬆弛。心臟有特殊的神經肌肉調節系統－竇房結、房室結和浦肯也氏纖維，它們的作用是調節心率。如果腎上腺素大量湧入這個系統，心臟就會以非正常節律搏動。人不適應這種節律，一旦生，就會致命。”“隊長，市一醫院住院部兒科的兩名護士也同時猝死，死前兩名死手裏還拿着針，正在工作中。”
無數的病人和家屬都是目擊證人，兩名護士的死和那兩個退休醫生呈同一癥狀，最重要的是她們死時嘴裏也一直念着“嬰兒、、、、、、”
這是什麼意思呢？
與他們的職業有關嗎？
或是將生與嬰兒有關的事？
會議室里，局長神色凝重。
“我要你們儘快的給市民一個滿意的答案，現在外面謠言四起，市一醫院所有住院的病人全都轉院了，門診病人也都跑光了，甚至住在家屬樓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跑了，他們認為市一醫院有鬼，人心惶惶。現在的市一醫院已經成了鬼屋。市裡、省里的領導非常重視，派了專家組協助破案，我們的任務很艱巨。現在我們成立一個‘8.4’專案組，由我親自帶隊。命案必破！你們有信心嗎？”
“有。”
“好，現在我們就來分析案情。”
“這四起命案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死前都提到了‘嬰兒’，這個‘嬰兒’到底指的是什麼？”
“還有，他們四個死的時候臉上都出現驚恐的表情，瞳孔散大，是什麼使他們恐懼？是‘嬰兒’嗎？如果是，那這個‘嬰兒’是一個代號？還是一個孩子？”
“這個‘嬰兒’當時有沒有出現在案現場？四個死又是怎麼看到的？”
“如果說那兩個上班的護士有可能在人群中看見‘嬰兒’，那在家做飯的女醫生和在家帶孫子的男醫生絕對看不見‘嬰兒’，那個‘嬰兒’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家中。”
“或許他們所指的不是同一個‘嬰兒’，兩個護士，有可能死前還不忘自己的工作，她們所指的可能是患，而那個男醫生所指的可能是他的孫子，那個女醫生所指的有可能是她心愛的外孫，他們預感到有危險逼近嬰兒，然後他們被滅口了。”
“會有什麼危險靠近嬰兒呢？”
“這不合常理。”
“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接觸過一這個‘嬰兒’，這個‘嬰兒’因他們而死或殘，所以這是一個復仇。”
“有這種可能，但是這個範圍太大了，一個是婦產科的醫生，兩個是兒科的護士，這都有可能和嬰兒產生接觸，但是，外科的醫生怎麼解釋？”
“你們，已經當爸爸的，大膽推理一下。”
“有這樣一種可能，一個嬰兒在婦產科出生，之後到兒科住院，但是他的病又需要外科醫生確診。”
“有道理，但是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嬰兒’呢？他是否還活着？現在多大了？四個死又是如何看見這個‘嬰兒’的。”
討論陷入了僵局。
“有一種可能，催眠。”法醫老蘇大膽地設想，“催眠后暗示。催眠師在催眠狀態中暗示被催眠的人，要他在清醒之後的某個時間或看到某個訊號的時候，就要去做某一件事情。這就是催眠后暗示。催眠后暗示是生在受試清醒的狀態中的。譬如說，現在我在催眠中暗示你，等你醒來以後，一看到我用手摸鼻子，你就要去打開窗戶。那麼等你解除催眠，醒來以後，你可能在房間跟朋友聊天，但是，你一看到我在摸鼻子，你就會忍不住走到窗戶旁把窗戶打開。你已經忘記了這是我所給你的指示，你會以為這是你自己的自由意志決定去做的。這時，如果我問你：你可能會說：所以，很有可能，許多你以為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見解，其實，只是你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別人給催眠了。我覺得四個死可能被催眠了，當他們得到催眠中所給的暗示時，他們就會想起一件恐懼的事，他們會出現幻覺，被幻覺嚇死。”
“催眠。”葉優勝不由地想起了石姍，想起了那個神秘的藍色妖姬。
“如果老蘇的推理成立，那會是誰對四個死實施了催眠？是長大后的嬰兒，還是嬰兒的親屬？‘嬰兒’到底是一個暗示的信號，還是幻覺中的內容？”
“這個還不清楚。”
“我們要把這個實施催眠的人找出來，他就是兇手。”
“這樣，你們分頭調查，李然，帶上你隊裏的兄弟先查醫院和四個死生前的檔案，重點是和嬰兒有關的醫療事故。楊衡，你們隊負責把這個會催眠的幕後兇手找出來，老蘇，你要協助楊隊。”
“是。”
葉優勝找到了醫院負責管理檔案的阿姨，但是她說，這裏找不到他們想要的線索，因為醫院為了每年的工作評先進，幾乎不把事故記錄在案，醫治無效死亡的又太多了，每一個醫生護士的從業生涯中都要經歷不計其數的患死亡。
葉優勝又想起了石姍。他猜石姍此時會不會在他的家中。葉優勝決定回家。
石姍懶洋洋地靠在沙上，精心修飾她的指甲，如此纖細白皙的手，如果握成一個拳頭，她有殺傷力嗎？石姍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石姍，你真的在這。”葉優勝笑着說。
石姍莞爾一笑，勾着手指，示意葉優勝過來。
不等葉優勝靠近，石姍猛地出拳攻擊葉優勝的頭部，葉優勝大吃一驚，迅速地閃身，一招十字別肘把石姍控制在地上，石姍迅速地橫掃一腳，絕地反擊。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葉優勝說道。
他詫異於石姍的身手，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出手如此的快、重，此時葉優勝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你還不知道為什麼？你背叛了石姍，還問為什麼？我去殺了她”石姍往門口走去，她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石姍。”葉優勝想拉她的肩。
手剛搭到她的肩上，石姍快速轉身，一招抓肩立腕把葉優勝制在地上，飛起一腳把他踢出數米。
“你會擒拿格鬥？”葉優勝更驚訝了，他不想真的打傷石姍，但是石姍出手卻招招致命。
“我當然會，了不起嗎？我還知道你用的是后制人中的十字別肘。”石姍冷笑着說。
“我真的不明白，你自己睡到我的床上，現在又要殺我？還說什麼奇怪的背叛，我很暈哪！”葉優勝說。
“好，現在我就讓你明白。”石姍猛出手鎖住葉優勝的咽喉，惡狠狠地說，“你忘了和石姍的婚約，你還跟那個賤人在一起對不對？”
“我和石姍的婚約？有嗎？我們沒有什麼婚約。”葉優勝無辜地說，他的臉漲的通紅，呼吸困難。
“為了那個賤人，你把婚約忘了？”石姍顯然被觸怒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哪個賤人？”他越來越糊塗了，聽不懂石姍在說什麼。
“剛剛用鑰匙開門進來的那個。”
“石姍？葉優勝？快放手啊。”李然來了。
“哼！”
石姍放開葉優勝就往外走。
“石姍，我找了你好幾天，跟我回去吧。”李然追出去拉住她的手。
石姍一招金絲纏腕，把李然按在地上，“我恨你，我恨你們。”她狠狠地踢了一腳李然就跑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然顯的很不安。
“你怎麼會來這裏啊？”葉優勝問。
“我來找石姍。那天跟你吃過飯之後她就不見了，我一直在找她。告訴過你別碰她，你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李然生氣地看着葉優勝。
“你完全搞錯了，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對我做了什麼。”葉優勝苦笑着說。
“她能對你做了什麼？”李然生氣地問。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石姍，那個神秘的女人，風情萬種，她塗著藍色的眼影、長着藍色的眼睛，塗著藍色的唇膏，穿着藍色的晚禮服，梳着髻，頭上插一朵藍色妖姬，人如花，花如人，她就這樣看着你，看着你，使你難逃誘惑。
連續幾天，夜深人靜時，這個女人就出現了，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做夢了。不是夢！早晨醒來，我現自己着身體，床單上還有遺留物，枕邊放着一支藍色妖姬。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記得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潭，讓人想跳進去。”
“她在催眠你。”李然插了一句。
“後來，一天晚上我就在外面蹲守，想看清楚她是誰。我守到了天白，我以為她不來了，回家就看見了石姍，是石姍，她正睡在我的床上，像一汪深潭似的眼睛，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慢慢地走向她，上床。”葉優勝說。
“啊！”李然猛地給了葉優勝一拳，他的眼睛瞪的銅鈴大，恨不得吃了葉優勝，“為什麼是你？那天吃飯的時候你跟她說了什麼？她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愛人，她還沒有康復，我都不捨得碰她，而你卻、、、、、、你會毀了她的。我打死你。”
李然急紅了眼。
“我是無辜的，這怎麼能怪我呢？”葉優勝覺得很冤枉。
“肯定是你刺激了她，以後我會跟你慢慢算帳，她還跟你說了什麼？一句都不能漏。”李然着急地說。
“剛剛我在查市一醫院的案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預感，覺得它跟石姍有關，就跑回家。她果然在，只是一照面她就打我，她會擒拿格鬥。我問她為什麼，她突然變成一個男人的聲音用第三的口氣對我說‘你背叛了石姍，忘了你們之間的婚約，還跟那個賤人在一起’。我一頭霧水，問什麼婚約？什麼賤人？她說剛剛拿鑰匙開門進來的那個。然後她就說‘我去殺了她’，你就來了。”
“你怎麼能有這種預感，這事絕對跟石姍沒有關係。你是一個警察，怎麼能隨便懷疑石姍，你會害死她的。一個神秘的藍色妖姬，一個會擒拿格鬥的男人，她又在分裂的子人格里尋求庇護。她愛上你了，她說你和她有婚約，這時另一個女人闖了進來，她們之間生了什麼？讓石姍認為你背叛了，於是那個會擒拿格鬥的男人就出現了，他要殺你，還要殺那個賤人。有麻煩了，會出人命。你還有別的女人？是誰？快去阻止石姍。”李然氣極了。
“我沒有別的女人，自從陳咪咪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別的女人。難道是她，是陳咪咪回來了，當年分手了她也沒有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一定是她回來了。”
“快去陳咪咪家。”李然瘋一樣的衝出門，“石姍，別去陳家，別去，千萬不能去。”
當李然和葉優勝趕到陳家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很多警察。
“老蘇，出了什麼事。”葉優勝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優勝。”陳咪咪一看見葉優勝就抱着他哭，“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死了。”
“不哭，還有我呢。”葉優勝摟着陳咪咪，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小方，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一個女警過來照顧陳咪咪，葉優勝進去看現場。
躲在遠處的石姍冷漠地看着葉優勝，沒錯，他還愛着陳咪咪。
“老蘇，怎麼死的？”
“跟市一醫院那四起命案的癥狀是一樣的，猝死，他們臨死前嘴裏都不停地念叨着‘嬰兒’，陳咪咪的母親，大聲地叫‘兒子’。”
“‘兒子’？她家就陳咪咪一個女兒？”
“陳咪咪說，案的時候有一個長頭的女人在這裏出現過，還說問你就知道。”
“是石姍，真的跟石姍有關。她到底是誰？”
不知什麼時候，李然已經不見。
審訊室里，楊衡和蘇法醫在給陳咪咪錄口供。
“喝杯水，慢慢說，把你所看到的仔細地說出來。”小方遞給陳咪咪一杯水。
“我今天剛剛回來，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看見我很高興，一進門他們都圍着我噓寒問暖，正高興着，突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顯得很驚恐，他們捂着胸口，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嬰兒’，我媽媽痛哭流涕，大聲地叫‘兒子’，這時我看見那個女人就站在我家的門口。”陳咪咪說。
“那個女人是誰？”小方問。
“我一下飛機就去了葉優勝家，過了這麼多年，我現我最愛的人還是他，我後悔當初離開他。我開門進去的時候現裏面有一個女人，她充滿敵意地看着我，問我‘你是誰啊？誰給你的鑰匙。’我馬上就知道了，她肯定是葉優勝的女人。我覺得心裏酸溜溜的，故意氣她，就說‘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我才走多久啊，你就來了？我才是這裏的女主人。你是哪來的野女人？’正說著她就扇了我一巴掌，目露凶光，我一害怕就跑了。”
“你還看見了什麼？”老蘇問，“有嬰兒出現嗎？”
“沒有嬰兒出現。我記得當時電視開着，裏面有嬰兒的啼哭聲。”陳咪咪說。
“嬰兒的哭聲，找到了，這就是催眠后的暗示。那個女醫生在廚房的時候聽見她的外孫在外面哭，那個男醫生死前正在逗孫子，孫子的哭聲給了他信號，那兩個護士在兒科住院部，也是有嬰兒的哭聲。他們嘴裏的嬰兒應該跟陳咪咪媽媽叫的‘兒子’有關。”老蘇說，“你媽媽有兒子嗎？”
“沒有。”陳咪咪想了想又說，“算是有吧，在我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但是死了。”
“怎麼死的？”
“好像是早產，顱內出血，住院幾天就死了。”
“那這個嬰兒跟那個女人有關係嗎？”楊衡覺得蹊蹺。
“小方，你先帶她出去，把這份筆錄給領導看一下，派兩個人暗中保護陳咪咪。把葉優勝叫進來。”
“是。”
“我想知道你家裏的女人是誰。”老蘇問。
“她叫石姍，天憶心理諮詢中心的心理諮詢員，我找李然的時候認識的。李然說她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病人。”
“她會催眠嗎？”
“她、、、、、、”
葉優勝的腦子響起了李然的話“你會毀了她，你毀了她。”
“她會，是嗎？”老蘇看着葉優勝的眼睛，“你想袒護她？”
“我沒有，我不能確定，我們不能確定是她。”葉優勝說。
“但是她有嫌疑，找到她或許真相就水落石出了。她在哪？”
“我不知道，我對她一無所知，她看見陳咪咪之後就不見了，我和李然都在找她。”
“我們應該先找李然了解她的情況。”
“他和我一起去陳家的，後來什麼時候走了，我也沒在意。”
“他想溜，他一定知道關於石姍的事，我和你一起去截住他。”
“楊隊，帶上幾個你的人再去醫院找當年的當事人了解一下陳家兒子的事。”
“好。”
老蘇和葉優勝趕到天憶心理諮詢中心，李然不在，趕到他的住處，也不在，家裏的東西都清空了。
“他為什麼要跑？這事跟他又有什麼聯繫呢？”老蘇說。
“或許他是帶着石姍跑了，他愛石姍。”葉優勝說。
“那他們會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