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啞巴妻子
秦淵走出房門，手腕處多了一串手鏈。
這時，會議廳傳來了喧鬧聲。
“秦家娶林雲菲？”
“秦蘇，你乾的好事。沒有得罪林家，怎麼會有這件事發生？”一旁的長老黑着臉，語氣十分強硬。
“秦輝，林家仗着劍雲閣的支持發難，你認為林家能避開？太天真了。”秦蘇怒道。
林雲菲，林家三爺之女。隨着三爺去世，旁支沒落。而從小啞巴的三小姐，無修鍊天賦，幾乎成了林家的恥辱。說是小姐，還不如一個下人，在林家受盡折磨。
說是娶，實則不過是侮辱。
秦家少爺廢脈已是出名，昨夜一鬧，又是滿城皆知。這才剛緩過來，又來這麼一遭事，莫說家主，家族其他人也是臉面無光，加深了對罪魁禍首的憎恨。
清晨，原本陽光明媚，適合遊玩。此時，卻烏雲密佈，細雨綿綿，院子的青石板上匯聚成了小水塘，周圍的葉子也因為雨的厚重，漸漸彎下腰。
秦淵獨自漫步在雨中，雨水浸濕了衣衫，滿臉已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
會議廳的吵鬧聲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都未結束。
“家族的恥辱，你還有臉走出來。廢脈廢物一個，連自己的妹妹都護不住，為奴為婢，呸。”
“怎麼不餓死，家族的臉都被丟光了，還要娶一個啞巴殘廢進來，真晦氣。”
···
經過亭子的家族子弟，一個個眼神中充滿了憤懣，是對秦淵的不滿，是對家族的不公，是對林家無恥行為的抗議。
“秦淵少爺，這是林驚天送過來的手信。”秦家管家喝退了冷嘲熱諷的家族子弟，和善地遞過來一封信。
秦淵聽此，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想見秦玉，娶林雲菲。
秦淵臉色變得蒼白，慘然一笑。
秦管家眉頭一皺，眼神黯淡，以往活潑洒脫的小子，竟成了這般模樣。
“秦叔，我娶了林雲菲，我是不是能見到玉兒了呢？”秦淵低下了高傲地腦袋，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秦管家一愣，神色變得不太自然，從心底里心疼眼前這個孩子。往昔的他，秦家最明亮的少年，如今···
“秦老，回林家，淵兒明日娶林雲菲，我們會按照正經嫁娶習俗來辦。”秦蘇叫住了手足無措地秦管家回復道，“淵兒，這人生的路上，終會有一些溝溝坎坎，而你只不過是比其他人經歷地更多，更早。”
秦淵傻愣愣地看向了父親，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眼神空洞，無奈，畏懼···
秦蘇拍了拍秦淵，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水，接着道：“就好像這細雨綿綿，下完了，下夠了，會不會出現彩虹？”
秦家遇到過幾次滅族的大難，但最終都平安度過。這一次，危機前所未有，也同樣在考驗着秦淵，考驗着這新的一代子弟。
時間轉眼即逝，秦淵昨夜又是一夜未眠。
在秦家的佈置下，林雲菲很快嫁了進來。
秦淵走到洞房床榻邊，並未直接掀開蓋頭，冷道：“林雲菲，你我都不是情願的，以後便分床睡。”
林雲菲白皙的小手抓着新娘服緊了緊，無法出聲，沒有回應。
秦淵打地鋪睡了下去，這一次出奇的寧靜，內心還有些許的期待。
一夜無話，聽不到響聲，林雲菲小心翼翼地揭開蓋頭，一名清秀的少年映入眼帘。
···
清晨，秦淵醒地很早，沉重的心情中燃起了久違的希望。出門的那一刻，也沒有注意到新娘還在門外，一頭扎進來的林雲菲，令他有些詫異。
好好的新娘，不睡床榻，倒是對屋外情有獨鍾。
或許，這樁婚事，她也是無可奈何的一方。
秦淵輕聲地將林雲菲抱起，放回到屋子裏的床榻上，離開了房門。
會議廳還是如以往吵鬧。
昨日，細雨綿綿，天空陰沉的恐怖。今日，變得晴空萬里，陽光下也並不刺眼，多了一絲溫暖。
秦淵走出秦家，徑直向城門口走去。
經過鬧市，旁人投來了異樣的眼光，指指點點，罵罵咧咧，好不快哉。
城門口：
一名青色道袍地俊美男子叫住了秦淵，細看竟然是雲劍閣剛剛收入閣中的林驚天。
這一刻，並無往日般出塵，眼神的嘲諷意味更濃。
秦淵環顧四周，並未找到秦玉身影，恍然間，臉色陰沉下來，提劍飛奔而攻。
“這不是秦家廢物，城門口不是林家天才嗎？這傻子是吃錯藥了嗎？”
“廢物就是廢物，上一次上林家，秦家臉面盡失。這一次，堵截林驚天，沒有秦蘇家主撐腰，怕是小命要交代在這裏。”
···
周圍的吃瓜觀眾，一點也不嫌事情鬧大。上一次怒上林家，沒親眼所見，這次再找林驚天對決，這種熱鬧之事，自然不會錯過。
如上林家一般，秦淵再一次吃了癟，更加過分的是，林驚天更是將一條腿踩在倒地的他身上。
“俗語，吃一塹長一智。秦家大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痴傻。還記得三年前，傲視古影城各大家族子弟了嗎？那股高傲氣息，到哪裏去了？”林驚天用力地踩了幾腳，話語間盡顯嘲諷之意。
幾名家族子弟，在林驚天的示意下，笑盈盈地狠踢秦淵。
觀眾見此景，有惋惜，有同情，也有諷刺和嘲笑。
秦淵緊握着雙拳，殺氣更甚，可廢脈廢體，一點靈氣都沒有都沒有，如何與武修對抗？
幾次三番沒見得爬起來，反而拳腳相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脊背幾乎承受了數名武修的踩踏，幾乎快斷掉。
“廢物秦少，此景有似曾相識？你夠硬氣，愣是沒支一聲。不愧是三年前的天之驕子。”林驚天並未罷手，在誇讚的同時，手腳並未放慢施暴。
秦淵無武修之能，被數名武修碾壓，再過一會，必有性命之憂。
圍觀的人，甚至拍手叫好，廢物不值得同情。
“林驚天，若你整不死我，他日定要你好看。”秦淵含着血水，狠狠地盯着林驚天。
“秦淵，見秦玉不可能。另外告訴你一件事，秦玉會跟隨着我去劍雲宗，三年期限，你若能上劍雲宗，我必定給你奪回秦玉的機會。若做不到，三年後，秦家必滅族。”林驚天挑釁道。
同時，示意幾個小弟停止施暴，在他們的笑聲中，揚長而去。
年輕一輩的鬧劇結束，看熱鬧的觀眾也都漸漸散去。
秦淵艱難地爬起，擦掉嘴角的血跡，脊椎傳來的劇痛感，並未消退，無法直立行走，拖着遍體鱗傷的軀體，靠在了一邊，昏迷了過去。
還好有往日的根骨，說不定命喪當場。
這時，一名樣貌美麗，有種小家碧玉的女子，輕輕將他扶起。
秦淵蘇醒，已經是第二天。
“終於醒了，若不是雲菲在城門口發現你，將你拖了回來，說不定你小子這條命算是交代在那裏了。”秦蘇擔心的神情，多了一絲感激。
秦淵目光投向了趴在床邊靜靜睡下的人兒，有了一絲溫暖，輕輕地整理這女子的秀髮。
“父親，玉兒要去劍雲閣了。”
“我知道，你別太難過，這件事要怪玉兒命不好，成了我的女兒。”
秦蘇握緊了手，指間因力道變得發白，整個身體幾乎顫抖起來。
“您放心，無論玉兒去了哪裏，無論會遇到何人阻攔，孩兒定會將妹妹帶回來，絕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喚下雲菲，昨晚都在照顧你，連口飯都沒吃。這樣的女孩，對你足夠上心，可惜···”
秦蘇話題轉回到林雲菲身上，就沖昨日一個人拖着秦淵回來，這個兒媳足有資格。
“父親放心，孩兒無心感情，但絕不會辜負她。”
“這就好，我秦家是有恩必報。別做一些違背誓言之人，這些天好好休息，等恢復了，為父帶你去外邊的醫院看看。”秦蘇還是不願相信，秦淵無法救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秦淵又何嘗不是？
往日修鍊還有妹妹陪在左右，妹妹離開之後，似乎少了點什麼？
秦淵喚醒了林雲菲，牽着小手，坐在飯桌前。
林雲菲有些驚恐，不敢上前。
這些日子，不是在門外，便是在柴房吃東西，今日坐在人前，還有丫鬟伺候，這還是第一次。
“坐下吧，在秦家你便是我的妻，也是秦家少奶奶，當得起。”秦淵將林雲菲拉到椅子上坐下，示意丫鬟上菜。
林雲菲有些激動，也覺得是夢，還掐了掐白皙的手臂，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神經傳來的疼痛感，是那麼真實。
這頓飯吃的很溫馨，兩父子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默契地配合，令人心疼。
夜深時分，秦淵臉上多了兩道淚痕。
林雲菲早早打好地鋪，今日秦家舉動開心地睡不下，想要爬起來見一見自己的丈夫臉。
昔日，從林家護衛和其他人口中，聽說過自己的丈夫，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的確是能託付終生之人，只是可惜，秦家危機之際，卻幫不上什麼忙。
她心一橫，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小心翼翼地將手腕上的手鏈取了下來，溫柔地戴在了秦淵的右手上。做完這一切后，美美地回到了地鋪，甜甜地睡了。
此時，手鏈戴上那一刻，出現了點點光暈，而秦淵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