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金香豬

3、金香豬

周六是個大晴天,白芷離休息,舒服的睡到自然醒。

拉開淡紫色窗帘,陽光瀑布樣直泄進來,她微眯着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陽光不是無色的嗎?她怎麼總覺着是金色的,刺得眼睛疼。

砸門聲震天響,她叼着牙刷打開門,把米書放進來。

“姑奶奶,別告訴我你剛起床。真不明白你,年紀輕輕的,哪來這麼多的覺可睡,浪費光陰可恥,辜負人生可悲。”

一如既往的聒噪。

白芷離不理她,轉身回去繼續洗漱。

米書關上門,甩下腳上的涼拖,打開冰箱抱出半個西瓜,跑進小廚房拿出個小勺子,坐在沙發上開始挖着吃。

“姑奶奶,就你這挑西瓜的功夫簡直是瓜農親傳,又甜又脆又起沙,真特么好吃死了。”

白芷離從浴室出來,用大毛巾擦拭一頭濃密秀髮,嫌棄地看着毫無形象狂造西瓜的死黨,無言以對。

“猜猜,本宮剛才見着什麼神奇物種了?”

米書揮舞着小勺子,嘴裏塞得太滿,有粉紅色的液體順着她嘴角往下淌。

她從茶几的紙抽盒裏抽出兩張紙按在米書臉上用力抹了一把,順便把粘在她臉蛋兒上的兩個西瓜籽兒帶下來,“慢點吃,幾輩子沒見過西瓜是怎麼著。”

米書看見紙上兩顆造型漂亮的西瓜籽嘿嘿地笑,“瓜是吃過不少,誰的瓜也不如你的瓜好吃。你是不知道,外面熱得象着火了似的。我可是頂着炎炎烈日來陪你過周末的,就別心疼半個西瓜了好不好。”

白芷離被她氣得無語,別說半個西瓜,就是這條撿來的命,都是她的。只要她需要,隨時可以給她。

“我不是心疼,西瓜從冰箱裏拿出來就吃太涼,擔心你一會兒胃難受。”

她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含笑看着米書一勺接一勺的吃西瓜,不時模糊不清的和她說著八卦,忽然覺得如果什麼都不管,就這樣和她互相陪伴着,直到嫁人生子,再讓彼此的孩子結個親家,該有多好!

白芷離忽然想起那條被染血的馬路,心情驟然低落,目光也陰沉下來。

心口悶悶的疼,眼角濕潤。

米書見她沒反應,反倒一副深思的模樣,湊到她臉前用小勺子在她眼前揮舞,“姑奶奶,老年痴獃了?”

白芷離被驚醒,回過神,被和她相隔不到一拳的大白臉唬了一跳,一把推開粘乎乎的臉,“造這個埋汰,洗洗去。”

米書放心地坐回原位,把西瓜和勺子放在茶几上,拍拍胸口打了個不怎麼可愛的西瓜嗝,“這可不賴我,突然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我,以為你愛上我了呢,嚇死寶寶了。”

白芷離咽下喉頭的更咽,在她露在外面的肩頭上錘了一下,“我是姑奶奶,你是姑爺爺,天生一對兒。”

“也是。我想好了,離離,等咱倆都到三十歲還沒找着如意郎君,就做一對兒相親相愛的玻璃人兒好了。”

擦,前世今生這貨都是個奇葩,腦子裏凈裝些奇怪的念頭。

用腳尖頂頂她白嫩的腿部肌膚,“快洗洗去吧,一會上嘴唇和下嘴唇粘上了。”

米書踩着拖鞋沓沓的跑到浴室洗臉,又捧着一堆瓶瓶罐罐扔在沙發上,一邊做曬后護理,一邊閑聊。

“你剛才說什麼來着,又有什麼神奇物種入了你老人家的眼了?”

“哦,對了,你不提我都忘了。這種奇事不和你一起分享,顯得我多小氣呀,是不是。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蜜甜,不管有什麼都得共享才是,對吧。”

白芷離無奈地翻白眼兒。

又來了,沒完沒了的嘮叨。要是任由她海闊天空的嘮叨下去,她能把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扯上銀河系。

“老公呢,也要共享嗎?那就你找好了,我直接共享,省時省力少操心。”

米書:......

白芷離,你這個狠毒陰險的死女銀!

“請接著說你的神奇物種。”

如果說米書是一塊滾刀肉,白芷離就是一把鋒利的殺豬刀,總有本事在肉翻滾時,一刀切斷。

米書的爸爸曾給白芷離取過一個綽號,叫做白一刀,做為她能及時斬斷米書尾巴的獎賞,她欣然接受了,並引以為傲。

“就是剛才在小區門口,我剛下車......”米書眼角瞄到白芷離不善的臉色,訕訕地摸摸鼻子,“小區花園裏有個大媽在遛豬。”

撲!

白芷離仰起下頜喝瓶裝水,米書的話實在過於神奇,她噴了。

“白芷離,你又玩兒埋汰的。”米書嗷一聲竄起來,用手胡亂的擦被噴滿頭滿臉的水。

“遛啥?你再說一次?”白芷離用力拍打嗆得難受的胸口,一副震驚的樣子。

見過遛狗、遛鳥、遛人,還有人會遛豬?

風韻猶存的小區大媽手心攥根狗鏈子,對端拴着一口五百斤的大黑豬,在小區環境優美的花園小徑上姿意徜徉,往來人群閃避着,紛紛給大媽投去驚疑不定的眼光。

想想那畫面,白芷離受不了的打了個冷顫,趕緊把想法驅離。

畫面太美,不敢想。

“豬,豬,一隻穿着鞋的豬。”

靠,這年月豬都穿鞋了,還讓人活嗎?

“不是,我說姑爺爺,你確定是豬,而不是某種你沒見識過的大型犬?”

“你又不信。穿衣服,姑爺爺領你下樓見識見識去。”

出自對大媽遛豬的好奇,白芷離換上套乳白色運動短裝跟着米書出去長見識了。

“你看,就是那娘倆。”

白芷離順着米書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裏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樹,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陰影。

一位身穿花上衣、黑褲子的大媽手裏牽着只...嗯,四條腿兒,小個頭兒,渾身金光閃閃、耳朵尖尖、嘴巴長長...這麼看,確實是只豬。

只不過和她想像中殺了能出三百斤肉的大肥豬不同,那是只金色的小小豬,小到可以和最精品的吉娃娃相媲美。

“怎麼樣,信了吧。爺爺還會騙你個小孩子不成。”

米書雙手抱胸,單腳點地,牛逼閃電的模樣逗笑了白芷離。

白芷離長相精緻婉約,樣子具有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的婉約,只是不常笑,外人看着她總覺得冷清。

此時,在上午日光的照耀下,她開心的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

米書獃獃的看着她,“我靠,姑奶奶你笑了。為了博你一笑,我差點要烽火戲諸侯。”

白芷離:有這麼坑死黨的嗎?我又不是褒姒,你也不是周幽王,你亂戲什麼?眼下只有豬,上哪兒找猴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玩鬧着,大媽牽着豬已經繞到她們身邊了。

“大媽,你家豬好漂亮,這麼可愛在哪買的呀,我也弄一隻去。花前月下的時候,牽只豬出去遛,多麼地拉風。”

白芷離:......

大媽尷尬的乾笑,心裏卻有點鄙視的意思。

我一老太太遛豬正常,你個大姑娘家的,花前月下不都得遛男朋友嘛,卿卿我我的,哪有功夫遛豬!

但不管人家遛啥,已經搭話了,不回答不禮貌。

“這個啊,叫金香豬,是我外甥從老家那邊給我帶來的。說是永遠也長不大,我看着挺可愛就留下了,養着玩兒。”

米書是個歡脫的性格,和誰都聊得上來,典型的自來熟,即便和小區大媽聊也絕不帶冷場的。

“是可愛,可是,家裏養豬不臭嗎?”

大媽因寵物被誇而掛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臭什麼呀。這個叫金香豬,顧名思義,金說的是顏色,香說的就是味道。把它關洗手間一晚上,早上打開門,香氣撲鼻,用來熏洗手間的異味比香片都管用。”

“是嘛,一豬多用啊,又能當作寵物喜歡,又能做熏香,保不齊長大了還能吃肉,大媽您這豬養的可不虧。”

一老一少聊得歡快,白芷離一言不發的蹲在地上觀察金香豬兩隻比琉璃球還要剔透的眼睛。

這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金瞳讓她想起那件事。

那天夜裏來捉她的人身後跟着一隻狗,也是金瞳,只不過顏色比豬的稍微深一點兒。

難道說他們從五年前就已經開始在動物身上做滲透了嗎?怪不得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

白芷離暗暗思索,如果金香豬和那件事真的有關係,她的調查從豬身上下手未嘗不可。

小金豬個子小小的,卻挺有脾氣。似乎不太喜歡她的過於接近,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金色的瞳仁兒閃了一下。

白芷離竟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小豬看她的眼神兒不太友善。

“大媽,您外甥在哪家寵物店買的啊。”她站起身問大媽,驚得米書忘了閉上張着的嘴。

她家姑奶奶從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今天居然主動搭訕了,天上下紅雨了嗎?

“哪是什麼寵物店啊,是他們家鄰居,前幾個月生了一窩小豬崽子,怎麼喂也不長個兒,浪費飼料,不想要了。我外甥知道我喜歡小動物,給我要來養着玩兒的。”

“鄉下才有地方養豬吧,現在的人都注重養生,鄉下空氣清新乾淨,真想也去看看。只是路途太遠了,沒時間去,可惜。”

“不遠,不遠。約克鎮,你知道約克鎮嗎?離咱們這幾十公里,坐21路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那裏啊是真好,高山青,碧水藍,是個好地方。”

大媽的話猶如一記重鎚砸在白芷離心頭。

金雨,香味,金香豬,每一樣都和約克鎮有關係。

約克鎮這麼玄妙,真該去看看。

只可惜,七八九三月都沒什麼長假期,她和米書的休假總是錯過,約克鎮之行被擱置了。

時間久了,想去的心就淡了。

白芷離發現,重活一世,她的性格相較於從前的簡單急躁、凡事必求甚解發生很大改變,最明顯的就是沉得住氣。若是前生她也能這麼沉得住氣,不過早的暴露自己,也許不會英年早逝。

聽着身邊女孩細碎的呼嚕聲,白芷離在黑夜裏緩緩綻出笑意。

能和她姑爺爺相守,重生一次很值得,英年早逝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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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大佬攻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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