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緣起 中

第2章: 因緣起 中

劉金生頓時無語,合著這僧人見誰都一起吃?

那書生並沒有回答,只是叫了一杯茶,死死盯着隔壁桌的四人。

劉金生和僧人見此情形,順着那書生的目光也向隔壁桌看去。

“他娘的,昨日那小娘皮姿色當真不錯,就是經不起折騰,可惜了我花大價錢買來,不過比起這凝霜還是差了不少。”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搓着手道。

“是啊是啊,要是這凝霜也能讓我們玩一下,我寧願兩個月不碰女人,不,三個月。”另一名青年猥瑣附和道。

那大漢正要再次開口,劉金生感覺自那書生方向傳來一股冷意,一陣黑風從劉金生眼前掠過,下一秒,那名大漢嘴中插着兩支筷子,筷子從嘴中貫穿自后脖頸而出,鮮血順着筷子滴落而下,再看那大漢,抽搐掙扎一陣后就沒了動靜。

好狠的手段!!

醉夢樓中眾人頓時驚呼一片,有人大喊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再轉過頭,哪裏還有這書生的蹤影。

劉金生正驚愕時,大漢旁邊一名刀客和練家子裝束的人追了出去,劉金生旁邊僧人也緊跟其後,劉金生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了出去。

方出醉夢樓不遠,劉金生就看見那書生殺氣騰騰等在一處岔道上,原來,那書生並不是想逃,而是嫌屋內動手太麻煩。

那一名刀客和練家子裝束的人二話不說就要動手,這時僧人卻攔住了他們,顯然,僧人也聽見了那死去的大漢與青年不堪的談話,也猜到事中必有蹊蹺。

只見僧人開口問道,“二位何不問問,他為何動手殺人。”

那名身練家子裝束的人確是像沒聽見僧人說的話一般,拔出短刀攻向書生,僧人卻再次攔住了他,刀客也忍不住了,低吼道,“多管閑事。”隨後一刀橫劈向那僧人,僧人身形往前,以極快的速度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劈向自己的刀,對那刀客說道,“若是他給不出合理的解釋,我自會幫你們抓住他。”

刀客聽那僧人這樣說,便停下了手,開口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殺人還有理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斷刀門的人。”那書生面無表情道,“哼,助紂為虐,你可知我為何殺他。”

“為何?”那刀客把刀從僧人雙指間取出道。

“你可知道,你的東家近六年來,姦殺過多少未滿十六的少女?”那書生冷冷道。

“那又如何,他給我錢,我保護他”此時到刀客旁邊的練家子裝束的人開口了。

“哼,該殺!”書生冷哼了一聲,隨後怒髮衝冠道,“你們,全都要死!”言畢,現場颳起一陣黑風,眾人還未看清,那名練家子裝束之人右臂已經不見。

一陣沙塵亂揚后,黑風消退,那名僧人卻擋在書生面前道,“朋友,不可濫殺無辜。”

若不是這僧人擋在書生面前,恐怕那人頭顱已經落地,“這書生招式好生陰狠,招招皆是要害。”僧人心中如此想道,可儘管那僧人第一時間阻攔,那名穿勁裝之人還是被斷掉一臂。

僧人化解了那書生招式,書生見那僧人不肯退讓,又運起那黑風的招式,雙拳轟出,直擊向僧人腹部,而那僧人半蹲下,扎馬提氣,書生雙拳轟在他身上,竟只是後退半步,見僧人內功這般深厚,書生便改換以速度取之,現場再次黑風大作,書生身影穿行在黑風中伺機出手,轉眼間,又和那僧人交手了十幾回合。

正當二人打的你來我往時,遠處飛過來一把長劍,直指書生,書生只得停下對僧人的攻勢,一拳轟出,彈開長劍攻擊。

原來是醉夢樓內,同那死去的大漢一桌的青年叫來的幫手,那書生剛停下,遠方又飛來一支箭矢,迅速射向書生,書生剛化解長劍攻擊,還未來得及察覺,弓箭已至身前,書生連忙側開身想要躲開弓箭,但右臂還是被弓箭射中。

見如此多人要殺書生,那僧人立刻做出決定,為了不徒增傷亡,只好拉起書生和一旁的劉金生就向遠處奔去。

那書生不必多說,黑風一起,身形鬼魅般飄了出去,而僧人看出劉金生不會武功,呆在此地恐遭波及,只得扛起劉金生,運使佛家神足通緊隨書生而去。

行至一荒地,左右連山,三人坐定,良久無言。

“你又要攔我,又要救我,到底想做什麼?”書生有些惱怒道。

說著拔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弓箭,自身上取出藥粉撒在傷口之上。

“在下只是不想看到有無辜之人死去”那僧人雙手合十,口頌一聲佛號道,“你殺那人便殺了,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你都要殺,你不覺得你殺心過重嗎,朋友。”

“哼,你可知曉,我為何要殺他?”

書生講出了事情的始末

話說那書生只是殺了一個惡人,為何有如此多的高手來追殺那書生呢?

書生所殺乃是大奸大惡之人,但說到那大漢,更是書生一生之恨。

書生本名沈逸峰,父母都是讀書人,母親白婉真更有傾國之顏,但不喜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更不喜那貪官污吏,而沈逸峰的父親沈江河心性良善,雖無大作為,確獨得白婉真青睞,沈逸峰出生後父親也更加努力,當上了南陽國梧桐鎮的父母官。

本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奈何天意弄人。

在沈逸峰十六那年,都候來巡查梧桐鎮,此時白婉正給沈江河送飯,卻被都候旁邊的一人看到。

白婉真此時身着一身淡紫色長衫,雖是年華稍逝,卻是別有一番風韻,而那人雙眼放光,心中立馬就產生了歹毒的念頭。

巡查結束后,那大漢把都候叫去一旁,毫無避諱的說出自己的計劃,都候聽罷,心中暗罵那大漢臭蟲雜碎等污言穢語,臉上卻不敢露出過多表情,畢竟,在皇親國戚前他還沒有發言權。

都候無奈,只得多次強調沈江河乃是一代清官,為人良善剛正,而那大漢卻以性命威脅都候就範,當真是無惡不作。

這大漢乃是宋王妻室兄長之子,成日沉迷酒色,生性好淫,早年間還因此事有過牢獄之災,不過身份擺在那裏,始終沒人敢動他,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第二天,沈江河便以貪污罪名被打入死牢,白婉真也被抓了去,這大漢乃是貪圖白婉真美色,所以才幹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而那白婉真與沈江海乃是一對才子佳人,自是才貌雙全,被叫去大漢房裏時便已知曉真相,白婉真雖是一介弱女子,但貞烈無比,寧死不從,趁那大漢綁自己手腳時,當即咬舌自盡。

此時的沈逸峰還在縣裏最好的書院中埋頭苦學,並不知道家中所發生之事。

等到他回到家時,才發現父母已經不見,四處詢問這才知道父母被害。

於是沈逸峰決定到南陽國告國狀,但狀書上告了數十封,依舊是毫無半點音訊,沈逸峰不但沒告上國狀,還遭到莫名毒打,導致雙腿被打斷,沈逸峰只好爬着去找郎中,花掉了身上為數不多的銀兩后,沈逸峰終於治好了雙腿,只是左腿留下了後遺症,從此有些瘸了。

那僧人聽完后,雙手合十道,“那人劣根性當真如此深重,我竟差點與他為一丘之貉。”

劉金生也同情於沈逸峰遭遇,不過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自己沒有靈骨,也無法使用氣,只有一身蠻力,當真不是對手。

此時沈逸峰卻陰沉着臉,猛的嘔出一口鮮血道,“娘的,死和尚,你他媽的下手這麼重。”

那僧人和劉金生瞬間石化,心中想道,“這書生怎麼還會罵人?”

“對不住對不住,你太強了,不出全力我攔不住你殺人。”那僧人有點無語的說道,“對了,我叫方曉善,來自佛家我慈寺,你們呢?”

“我叫劉金生,是妖”劉金生也自我介紹道。

另外二人聽聞此言同時一驚。

方曉善率先開口問道,“為何從你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妖氣?”

“我…沒有…沒有靈骨。”劉金生支支吾吾道。

“那也難怪,沒有靈骨你只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妖氣也自然不存在了”方曉善思考一陣后道,“但這說不通啊,身為妖怎麼可能沒有靈骨?”

“不知怎麼回事,我也無法鍊氣。”劉金生再次補充道:“我沒有化為人形之前的記憶。”

隨即劉金生和方曉善兩人轉頭盯着沈逸峰。

沈逸峰見二人盯着自己,對二人說道,“沈逸峰,剛才介紹過了,不出自任何門派。”

“可是,你用的是……”方曉善還沒說完這句話,那書生卻搶先道,“沒錯,我使的,是邪功。”

接着,沈逸峰說起了自己的奇遇。

話說,那沈逸峰家道中落後,每日只能靠上山採藥維持生計,也沒法念書了。

沈逸峰採藥的地方是一座離梧桐鎮十多里遠的一座荒山,不過這只是表象,看似荒山,實則內藏玄機,這個世界的人大多為了名或利整日奔波,哪有閑情雅緻來到這荒山探索,因此這處不可多得的採藥好地也只有他一人來而已。

沈逸峰來到荒山中,周圍到處是已經枯敗的樹榦,死樹枯樹的枝幹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沈逸峰只得一邊用柴刀劈砍,一邊小心翼翼的前行,偶爾可見蛇蟲鼠蟻,沈逸峰只是遠遠避開。

不多時,沈逸峰已走到荒山盡頭,他走向一處藏在石堆后不起眼的綠茵旁,用手撥開,只見到一抹淡淡的亮光。

這是一個十分狹小的洞口,沈逸峰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順着微弱的光源一直在洞中前行,有時一兩隻蝙蝠飛過,嚇得他一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沈逸峰爬出了那洞口,在洞中習慣了黑暗的他見到如此強光還有些不適應,一出洞口那光刺得他雙眼生疼,沈逸峰趕緊閉上眼睛,用手擋住光線。

閉眼緩解許久,沈逸峰睜開了眼睛,眼前竟似世外仙境,到處能聽見鳥鳴,明明是秋季,此處卻是生機盎然,花草樹木像不要錢一樣的擁擠長開,藥材更是隨處可見,沈逸峰趕忙拿出背簍,尋找一些值錢的草藥。

此後,沈逸峰便常來到此地採藥了,奇怪的是只有那座荒山可以進入,這座山中山,從山下或者其他地方尋找卻全然無蹤影。

這一日,沈逸峰早早就采足了藥材,於是放下背簍,閑逛着朝林子深處走去。

走了許久,沈逸峰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自己好似在走迷宮一般,這山的形狀也是非常奇怪,就像有人刻意將這座山雕成這麼難以辨別方向,眼看時間不早了,沈逸峰只得回到家中,改日再探。

此後,沈逸峰每日皆是如此,不同的是,他帶了紙筆,將所經過之處畫了下來。

在沈逸峰兩月早出晚歸的探索下,那地圖漸漸完整起來,沈逸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着,好似有一個聲音對他說:來,來啊,來找我,找到我給你好東西。

沈逸峰拿出所有繪製的地圖,重新畫了一個完整版,卻始終覺得哪裏奇怪,拿回家后,忍不住思索這地圖的奇怪之處。

夜晚,沈逸峰準備熄燈入睡,卻聽聞街外人聲嘈雜,剛出門就看見一群看熱鬧的人和喊打的人,走近一看,原來是梧桐鎮西街的當鋪夥計與老闆娘通姦被抓了個正着,不禁心中嘆息:“那夥計平時看起來為人老實本分,怎麼會幹出這種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快,衙門就來了,帶着一眾侍衛到那二人跟前,把他們帶走了,由於梧桐鎮衙門審犯人都是對民公開,一眾看熱鬧的人,或者憤憤不平的人便跟隨衙門觀看審案。

那新來的縣令此時卻回頭看了沈逸峰一會兒,對他說道,“你就是沈江河,沈前輩的兒子?”

沈逸峰同他母親白婉真生得是一般無二,眉眼卻似他父親,所以辨識度很高。

沈逸峰對當官的都沒什麼好感,冷冷回道,“是又如何,你想怎麼樣?”

那縣令說起來也是個好官,這大晚上的還同衙役一同來捉拿犯人,若是換做其他人,也不過只是等衙役押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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