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別是為了遇見更好的自己
這人間溫暖的,美好的,平凡的、卑微又崇高的、渺小又偉大的;那些刻骨銘心的即使傷痕纍纍也要拚命向前的;那些不屈不饒的、那些甘願妥協的,那些嘔心瀝血、砥礪奮進,縱然永遠站在黑暗裏也要拼了命的守望相助……她都想留在心裏。
於這片大地上,她會感動的熱淚盈眶,也會氣憤的崩潰若狂。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吹着他們吹過的風,淋過的雨,走他們走過的路,這不算融入,又算什麼呢?近4個月的相處,感受到的溫暖,足以治癒她心靈的陳年舊傷。
1990年5月29日,延遲了四天的離別時刻,來到了,容芷明白,這是方竟堂最大的讓步,也是最給予她最大限度的容忍。
離別的時,容芷想和這個世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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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拿在手上的這份趕了4天的圖紙,涉及到軍備物資、它詳盡了對一部手槍的改良,設計上已經無限接近後來的勃朗寧。
在叢林的的時候那個小戰士把自己的手槍交給她的時候、眼中的那份信任,她不會忘記。那是把命託付給別人的信任,泰山之重,不過如此。
但當時容芷只開過一槍,就再也不想用了。因為那個后坐力實在不是她能接受得了的。
那一槍震的她整個右臂半殘廢狀態許久,於之后的近身搏擊時,出拳收臂僅慢了半拍,就被那個女人抓住機會劃了一刀。這條疤,多半是一輩子呢……以後都是長袖呢。
收回沉思,轉身走向鄭師長和齊軍長身邊,齊軍長身邊還有他的老搭檔,還有些容芷沒見過。
容芷只是深深的凝視他片刻,鄭重的交給他,神情堅定。雖什麼也沒說,彼此卻似全部都懂了。
鄭師長接過齊軍長遞過來的的東西,匆匆幾眼,便足夠震撼。他顫抖着嘴唇,“小芷……”久久無聲。
點了點頭,容芷什麼也沒有說。
此去,前途未卜,但生死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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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初入此地,感念相遇,承蒙不棄,厚愛難償其一。容芷非軍人,此刻行軍禮,致意最可愛的你們。長風破浪終有期,願再相逢時,我已自立。自保已無憂,前途亦無懼。”
容芷語畢,一個並不太標準的動作,卻鏗鏘有力,禮獻於天地之間。
嘩………回應她的,是在場所有的鐵血軍執起的標準軍禮。
容芷轉身,再無遺憾。踏上吉普趕向下一站人生。
容芷原本計劃找機會進入首都大學,也就是今天的燕大。計劃總趕不上變化。這下,她直接從一個軍區跳到了另一個軍區。跳過了燕大也就意味着離開了一個舒適區。她心底說一點不慌是不可能的。在這裏生活近四個月,行差踏錯不是沒有過,寬容的待遇不是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說白了,做錯事了,別人原諒你寬容你是情分,不原諒,那也是人的本分。
從始至終她沒有得到過真正意義上的自由。這不怪別人。保護的另一層含義其實叫做監視。她不是不懂,只是這於她而言,無礙大局。
毫不影響她心懷感恩,那些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們。
過來接自己的這三個軍人,上一次就已經做過自我介紹。開車的這位叫馮捷文,後面兩位左邊梁錚,右邊方竟堂。鄭師長告訴容芷,這三個人軍銜都很高,尤其是那位方竟堂肩章上一星一穗還是個將級,跟他有的一拼,問題是人家年紀輕輕,看上去才30都不到。而他自己都五十齣頭了!說完還委屈的看着容芷,像是需要人哄似的。容芷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看看才發現沒看錯!
容芷………!驚啊!汗啊!鬼使神差的她還真上道,說了兩句安慰人的話:“沒事啊鄭伯伯,其他不論,至少你比他帥!”說完還笑嘻嘻的。
站在不遠處的方竟堂:…………??我都聽見了好吧!
鄭師長整個人都熨貼了!得意的左邊瞅瞅右邊瞅瞅,炫耀意味不要太明顯喲!
齊軍長看着眼疼!怎麼就跟這個人做了大半輩子的兄弟呢!
容芷對軍人的軍銜軍職劃分的了解幾乎趨近於零。按照鄭師長的說法,他50多歲,大半輩子真刀真槍搏出來的功勛,若是與這位三十不到的軍人齊平,容芷覺得,這個沒有大範圍戰爭的時代,能夠得如此殊榮的,只能說絕對的實力還不夠,恐怕八九不離十與背景有很大的關係。
出生就已經是塔頂的那一類人。
容芷連個晉陞制度都搞不懂,玩個軍棋都犯迷糊,讓她理清軍職軍功軍銜,還是別自取其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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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離去,請不要哭泣。前路漫漫,風裏雨里等着你。